方耀懂他的意思，而杨树也把东西席卷完，他的话让方耀臊得慌，直到中午俩人跟往常一起搭伙吃饭的路上，方耀总感觉哪里出错了。
怎么感觉他被关照更多一些？
嗡嗡——
杨树投来提醒的目光，方耀掏出手机看了眼备注，默默走远接听。
韩迟：“说吧，什么问题。”
朝着在楼旁边等自己的人，方耀小声问：“杨树有什么喜欢或者想要的东西吗？”
韩迟嗤笑：“打听这个干什么？距离他十八岁生日还有四个多月，总不能你开窍了想追他吧。”
方耀没说，他保持了沉默。
“……别吧，”许久之后韩迟才开口，“他忍不住了？”
方耀无奈叹了口气：“没有，我想追他，所以才问你的。”
“还用追吗？你就站在那里勾勾手指头他自己就过去了，”像是不死心，又确认了一遍，“你认真的？你不考大学了？”
“不是这跟高考有什么关系。”
“他是变态啊我说过了，谁知道能对你做什么。”
“……没那么严重，你别危言耸听。”
韩迟认命：“行，行，他没啥喜欢的，你把自己打包送给他兴许他能有点兴趣。”
“滚！”
方耀摁断电话，快步跑他身边，杨树瞥了眼已经熄黑的手机屏，抬脚往前走。
“我妈，”方耀摸了下鼻子，“说元旦不跟我过了，让我在学校好好吃饭。”
杨树淡淡嗯了句没说别的，方耀暗暗松了口气。
中午的饭菜很正常，方耀简单打了两个能吃的菜，端着铁盘走回去，才发现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笑盈盈地塞给杨树，杨树说了句谢谢，然后把纸小心翼翼收起来。
女生说：“学长很好，经常帮我们出头。”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反正方耀知道他没看见他，觉得有点堵得慌。
紧接着女生小声啊了一声，看见他眼神放光的亮了一下，方耀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她说了句不打扰了就扯着自己的姐妹跑了。
杨树看了眼他，方耀把手里的盘子不轻不重地放到桌子上，闷头开始吃着。
那张纸的质量比自己的稿纸要好。
要不再重新写一份？
“要看吗？”
杨树把折好的纸推到他眼前，方耀吃饭的手一下子就拍到他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手背上。杨树吃痛抬眼注视着他，方耀则是皱起眉。
“在你眼里别人的心意是能随意给别人看的东西是吗？”
杨树：“不是。”
“那你现在这是干什么？我特殊？”
“嗯，特殊。”
方耀气得站起身：“我不要这种特殊，今天的你很差劲。”说完就自己端着盘子去林杰彬和赵尚鸣那边吃去了。
杨树看着起了一片红的手背，勾手把纸拿起来，展开。
【初三的时候有件事闹得很大，林杰彬学长和刘凯森打架打到医院去了，他当时不在，不过幸好他不在，刘凯森说的很难听，他说方耀的爸爸不要他了，跟别的女人跑了，还说他的断眉一看就晦气。】
幸好没看。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随后把纸撕碎、扔掉。
方耀提不起精神，不如说他生闷气。
而一直到下了午自习才好一点。
“杨树，来一下。”
外面的音乐老师喊他去外面，俩人在门口商量着什么，没有几句杨树又回来。
“学神，你参加元旦晚会？”
方耀听不见，但不代表门口的那几位“猹”听不见。
他也好奇地看向旁边的人。
“嗯，就去伴个奏立马回来。”
方耀没劲地扭过自己的头。前几天英语老师就说了，元旦晚会照样开，晚上不用上课在教室里看自媒体。就因为缺的这一个晚自习，他们这几天的卷子多如山。
知道的是缺一个晚上，不知道的还以为缺了一个月呢。
最近很少头疼，托方女士的福，已经能零散记起点什么，只不过画面还不够清晰。刚闭上眼，旁边的人拿笔戳了两下自己的胳膊，然后把自己的练习册推过来。
方耀睁开看，懒懒地瞥了一眼。
【会去看吗？】
方耀扭过头。
说了他今天很讨人厌。
过了一会儿又被戳了两下。
【那能去练习室看吗？】
方耀在他面瘫表情的注视下起身抓了抓头发，然后拿起笔在句子下面添着。
【看，多媒体。】
【明天再问我。】
看不出情绪表达，杨树在旁边画了个“-1”，然后就把练习册抽走。
方耀咬牙。
他还扣他分？
扣就扣吧，动动笔的事，自己也扯过一张纸在上面花了棵小杨树苗，在苗旁边写了个大大的“-100”，还贴心地标了个原因。
小树苗长歪了。
杨树看得见，他都故意放到右上角了，也只是笑笑。
“小树苗”一直待到晚自习结束，方耀去了趟厕所回来就不见了，看了值日生扫的一地垃圾，撇撇嘴跟他们说了句再见就回了宿舍。杨树没回来，不出意外肯定就是一下晚自习就跑琴房练琴去了，快速洗漱完，屋内还是没回来人，看了眼手机时间，利索地换了身衣服就跑下楼来到楼后面的窗户外。
天气很冷，方耀穿得不多，他左腿随意曲着，后背倚靠在窗边的墙上，微低着头偶尔哈出一口热气。
练习室的琴音一遍又一遍，明明曲子不好听，也很枯燥，但是方耀愣是把脚听到麻，回过神来里面的琴声已经停了。
方耀僵着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熄灯铃早在五分钟前响彻整个校园，琴房里的灯被关掉，楼后的小巷子立马就只剩下方耀手里的这一点光。等里面的门声响起，方耀才掐灭这点光，站直身子活动着肩膀，毕竟再不回去老大爷就得告到级部了。
“偷听先生。”
窗户被人打开，门框相触的摩擦声突兀地响起在这个巷子里。
“弹得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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