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我俩双人账号当然要同步吧？”
余之臻也不反驳他，咬着奶茶吸管走在前面：“嗯嗯对。”
两个人逛的商场距离S大很近，有不少学生在这附近兼职，光许骄两个人逛得店，就已经遇到了四五个校友。
他们大多数都认识许骄，很热情大方地跟许骄打招呼。
余之臻美得不行：“一想到我和我喜欢的人成朋友了我就开心。”
许骄笑，转头又对上岳宫阴翳的眼神。
许骄：“……”
要不要这么巧的呀兄弟……
岳宫站在炒酸奶的摊位前，穿着工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瞳孔大的不太正常的眼睛。
余之臻看许骄往炒酸奶那边看：“你要吃这家炒酸奶吗？去呗。”
许骄连忙退后两步，拉着余之臻转头就往反方向走。
余之臻也不知道许骄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直接拖着他就走了：“什么情况？你见鬼了？”
许骄：“差不多。”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憋着了，许骄深吸一口气——
*
“你现在有时间吗？”许骄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被电流处理过的声音有些失真。
陆景越看了看面前正趴在自己面前半死不活的陆景晟：“现在吗？”
陆景晟抬起头：“谁？谁？你不能走！不能走啊弟弟！你走了谁来帮我给文件签字！”
许骄听到陆景越那边的动静，沉默了一瞬：“不方便吗？那你有空了再联系我吧。”
许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陆景越看向陆景晟。
陆景晟：“嘿嘿，谁啊。”
“许骄。”
陆景晟：“……”
陆景晟坐直：“你现在把电话打回去说我刚才在配音还来得及吗？”
陆景越叹了口气，将文件拿过来低下头又开始看：“快完事。”
等陆景越陪着陆景晟完成这边工作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
临近冬天天黑的早，陆景越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给许骄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许骄好像又是刚睡醒，声音带着点困倦：“喂？”
“你在家吗？”陆景越问。
“嗯。”
陆景越点头挂断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往楼下走，一边走又拨通了酒店的订餐电话。
等他到许骄家许骄已经完全缓过神来了。
他给陆景越开开门，身上穿着一件火龙果色的绒毛睡衣，和他的头发还挺相称。
许骄让了个路让人进来，感叹一句：“西装啊？”
陆景越点头：“帅吗？”
许骄转身绕过他没有回答，去屋里给陆景越冲了一杯热蜂蜜水，很久才别扭地说一句：“帅。”
陆景越接过许骄递给他的热水，捂在掌心里取暖：“我哥的文件堆积太多处理不完，所以我在那边帮忙，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骄坐到他身边陆景越身上的寒气还没有彻底散去，许骄默默地挪远一点。
他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试图观察陆景越的表情得出他此刻是否因为上了一天班而困倦烦躁。
后者没有任何表现。
“叮咚——”
门铃响起，许骄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外卖员，他手上提着一家很有名餐馆的logo标识的保温箱，见到许骄露出标准化的微笑：“是陆先生吗？”
许骄：“啊？不……”
“是我。”身后陆景越跟上来，他接过保温箱，微微点头：“辛苦了。”
外卖员摇头：“祝您用餐愉快！”
门关上后，陆景越将保温箱拿到屋里的餐桌上：“吃饭。”
许骄点头，去屋里拿碗筷。
好评榜上除了价格之外毫无诟病的餐厅，三菜一汤，每一道都让许骄满意。
吃完饭后，许骄坐到陆景越身边：“上次你说，我有事情可以和你说，还算数吗？”
陆景越朝他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许骄的错觉，陆景越的眼睛好像闪了一下光：“当然可以！”
许骄深吸一口气，将岳宫事件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在讲到岳宫变成壁虎的时候，许骄再三强调自己没有精神病和臆想症，同时注意着陆景越的眼神，以确保自己在对方的眼神中出现一丁点不耐放的时候及时停止讲述。
但是以上情况都没有发生，唯一的不对劲就是陆景越呆滞在了原地。
许骄：“？”
是吓到他了吗？自己说的这种事确实很难理解吧……他怎么没反应？
而陆景越此刻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他不断思考一个正常的人类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安慰朋友，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敷衍安慰他，那后续许骄会不会还是很焦虑不知道如何去做？
毕竟偷窃案的罪魁祸首是岳宫，现在背负这个骂名的可是许骄，如果自己不引导他如何做，只是像普通人类一样给予情绪价值和无意义的口头安慰，那这件事情还是无解的。
房间里沉默下来，两个人各怀心事。
几分钟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陆景越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别害怕，你不是精神病，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一类群体。”
许骄的眼神变得震惊：“你知道？”
陆景越点头：“你知道的，我们家是从商的，有机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也难免会触及到一些普通民众触及不到的法则。”
他从容不迫的编着，越说越自信：“像岳宫这种人被称为兽人，在人类社会普遍存在，而政府也知道这个群体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兽人在人群中生活和你……我们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保证不用原型危害社会，兽人还需要定期的体检和上报自己家的情况，以确保政府能够实时刷新档案，防御潜在的风险，维系社会的安定。”
“而你说的岳宫，已经算是很严重的违反法则的情况了，我会让我爸帮忙往上汇报。”陆景越说，“你放心，不会有很大问题。”
许骄听的有点迷迷糊糊，仿佛置身梦里。
什么兽人，体检，社会安定，几乎要让许骄脑子爆炸掉，近二十年建立的世界观短时间内被打碎重组，见到从未触及过的领域。
他看向陆景越的眼睛，突然想到他有时散发出来的非人感，大脑一震。
陆景越去厨房给许骄倒了杯水：“你很害怕吧？”
许骄垂下眼眸：“没有。”
“不要嘴硬。”陆景越说，“害怕是正常的，任谁突然得知世界和自己了解的根本不一样也会产生自我怀疑和恐惧心理。”
许骄接过水喝一口：“岳宫会被怎么处理？还有我跟着他去的那个深巷子，没人回答他是不是因为有幼年体的兽人？”
陆景越：“你别着急后面都会慢慢调查。”
如陆景越所说，不久后高凌的钱就拿了回来并且郑重地根许骄道了歉。
而岳宫许骄没有再见到他，只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让许骄不知如何形容。
他凭着记忆慢慢摸索到上次岳宫来的地方，错从复杂的巷子让许骄险些迷糊在里面，好在还算幸运，许骄顺利的找到上次的位置。
那所老房子大咧咧开着，从许骄的方向看过去，里面种着不少树，冬天树木已经秃了，不同树木曲折的枝干向天空延伸，像是要抓住什么。
许骄不自己都说不清楚来这里的目的，他在门口踌躇一会儿，觉得也不能干什么，想转身离开。
“等一下。”岳宫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不是许骄第一次听见岳宫的声音，但是这是第一次他们的正式交流。
许骄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岳宫，他瘸着腿，脸色惨白：“过来。”
许骄觉得有点恐怖，有点想转身就跑。
“我越狱了。”岳宫又说。
许骄再次虎躯一震。
“警察应该正在找我，这里他们都不知道，估计很快就会联系你。”岳宫说，“你要告诉他们嘛？”
“你偷东西，还越狱，我包庇你的理由在哪？”许骄回答。
岳宫笑了，牙齿有点尖锐：“你过来。”
许骄退后两步：“我不！”
岳宫声音变大：“过来！”
许骄：“凭什么？”
岳宫浑身上下写满防备抗拒的许骄，声音陡然降低：“求你。”
许骄：“……”
许骄跟了上去，临到跟前，他偷偷用手机给陆景越发了个定位。
岳宫转过身往院子里走：“跟我来。”
许骄跟在他身后走进院子，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院子里的景象已经一览无余，真正走进来，许骄才知道自己看过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院子内部很大，在寸土寸金的S市，这样大的面积一般都是本地人才拥有。
跟着岳宫往里面走，能看到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即便已经临近冬季，两排茂盛冬青树也依然翠绿。
从外面可以看到房子，但是真正走到里面，许骄才发现，房子原本应该是被爬山虎占满的，而现在只有零星几棵焦黄的爬山虎根茎紧紧扒着墙。
岳宫一瘸一拐，许骄跟在他后面慢慢走。
“许骄？你的名字是这个吗？”岳宫突然问。
许骄点头，反应过来岳宫是走在他的前面，看不到他的动作
“是，我是。”许骄回答说。
“我刷到过你和陆学长的视频还有照片。”岳宫说，“很般配。”
许骄敏敏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两人在一起了吗？”岳宫又问。
许骄这次否决的很迅速：“没有！”
岳宫停下来转头看他，笑得意味深长：“如果要在一起的话，可一定要考虑好能不能接受。”
许骄不懂他的意思。
两个人进到屋里面，很经典的老房子装修，红木家具已经很旧了，上面的红漆被磕掉了很多，大理石的桌子的桌腿上，也有很多磕碰的痕迹。
岳宫让许骄坐下，去到房间里。
等他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小箱子，许骄凑上去，里面是一窝正在恬睡的小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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