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去拉他的手：“这样？”
玄华反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扬起他的手背吻了吻。
一股酥麻颤栗自玄华吻过的地方四散开来，直抵赵耀心田。
他憋了一路，一直想问，半天也没憋出句话。
“你……”
“你……”
俩人异口同声，似乎都有问题要问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俩人相视一笑。
赵耀示意让玄华先说，自己则靠着椅背等他开口。
“你和林洛的关系怎么样？”果然，他也一直念叨着这件事。
问完，玄华耳朵尖竟不自觉地红起来，低下头似乎在等待来自对方的审判。
赵耀见他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就想逗一逗，于是咳嗽一声，坐直身体，用极其严肃的声音说：“我和林洛从小就在一起，这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记得你说调查过我。”
玄华的手心出汗了。
赵耀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大猫的局促和窘迫。
“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玄华没抬头。
赵耀继续说：“我们俩算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他妈和我妈是闺蜜，所以，我们也就经常在一起玩。怎么说呢？他有什么丑事儿我都知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也门清。我们属于那种……”
他瞅一眼玄华，发现玄华正在看着自己，他勾唇笑了笑：“对，就是人们口中的青梅竹马。”
玄华目光晦暗不明，握着赵耀的手又紧了紧，害怕旁边这人飞走似的。
“他喜欢你。”
赵耀哑笑：“是，他喜欢我。”他故意不说后半句，睨了旁边人一眼。
玄华突然扳过他的肩膀，让他对着自己，急切又认真地问：“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果然是在这儿等着呢，赵耀看着他笑，嘴角快咧到耳朵了，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大猫眼神阴郁，直勾勾盯着他，想从他的笑容里看出答案似的一点一滴地观察，不知他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最后目光倏然暗淡，双手从赵耀肩膀滑落，木木地转过身去。
赵耀突然大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喂！”
玄华不应声。
“你觉得我喜欢林洛？”赵耀把下巴搁在他肩膀，明知故问。
男人声音沉郁：“难道不是吗？”
“当然……”赵耀故意顿了顿，“不是啦。”
大猫身体一顿，回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睛，琥珀里的疑惑一点点消失：“你说真的？”
“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试试？”赵耀真想继续骗下去，好好地报复他，但他不是个喜欢看戏的人，“你不喜欢林洛？”
玄华一听见林洛的名字，眼里就有杀气：“我不想让他靠近你。”
这猫实在有些刻薄，但好在他只针对林洛。
“可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
“但他对你有，第一次看见他，我就知道他喜欢你。”玄华说得煞有介事，目露凶光。
“第一次？”赵耀回想，玄华第一次见林洛到底是什么时候。
“就是你抱着我去他住的地方那次。”玄华不高兴地说，“他喜欢你，我讨厌他。”
赵耀笑起来，想起玄华那会儿还是一只猫：“可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妖怪。”
“对不起！”玄华突然道歉，伸手把他环抱起来，嘴唇贴着他的耳根，带着几分自豪，“但我不后悔那么做，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在我怀里。”
赵耀笑着锤他后背，想骂又不知该从何骂起，只能这么一锤一锤地砸在那坚实的背脊上。
回到家，赵庆云房里的灯已经熄了。
俩人提着东西蹑手蹑脚地进了门，连灯都没开就钻进卧室。
洗漱完，已过十二点。
赵耀一躺下，玄华就冲他腻了过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俯视：“赵医生，我要你。”
赵耀脸一红别过眼，磕磕巴巴说：“要……要什么？”
“就这样。”玄华低头擒住他的唇，正想撬开他的牙关却被他“扑通”一声推到地上。
“嘶！”玄华皱着眉扶着床沿爬起来，还想继续和他磨，黏黏糊糊地靠过来，贴着他后背说，“赵医生……”
赵医生严词拒绝：“不行！”
被拒绝的大猫一脸茫然，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同性相交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上上下下赵耀要和玄华好好地确定一下。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首先，我们现在还是试试阶段，每还没到翻云覆雨的程度；其次，你和我，这个体力的较量还是要分个高下的，没确定之前，我不能和你这样那样；最后，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那明天就可以了吗？”这大猫只有三秒的记忆？只记得最后一句？
赵耀白他一眼，拉起被子躺下闭眼：“请你再仔细想想我说的三句话，晚安。”
大猫不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试试就试试嘛，不能只试其他的，不试床上生活；这体力不试很明显吗？大猫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好一会儿，玄华听见耳畔响起赵耀的声音：“不要……”他一个机灵坐起来，把耳朵凑到他唇边。
赵耀闭着眼笑了一声，又说：“不要。”这次他还抬了抬手，给了玄华一巴掌。
玄华捂着脸，眸光微暗，暗夜里盯着那泛红的唇瓣陡生邪火，来不及细想，低头对着那唇亲了下去。
任凭他在哪唇间轻拢慢捻、横冲直撞，梦里的人都没醒来，还似乎主动伸了伸舌头勾住他的舌尖。
被这一举动鼓舞的玄华更加卖力地折腾那唇间二两肉，直亲得心满意足才肯离开那被蹂躏得发红的唇。
赵耀是被梦惊醒的，梦见自己被一只老虎追逐，他拼命往前跑，可怎么都跑不到尽头，也甩不掉那只老虎，眼看着那老虎把自己一爪子捞进手里，低头将他送入虎口。他被吓醒了。
“嘶！”赵耀感觉唇有些疼，伸手摸了摸，好像有些肿，难道昨天吃辣椒吃的？他翻身下床，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耀耀？”赵庆云见洗手间门开着，推门进来。
“妈妈，你醒了？”
“是啊，老年人觉少，我早就起来了，刚晨练回来。”赵庆云拧开龙头洗洗手。
“妈，你想吃的蝴蝶酥我给你放桌上了。”
“看见了。”赵庆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鬓发，眼神里闪过不经意的失落，“玄华呢？”
赵耀看见妈妈的小动作，心疼却又不敢明目张胆：“他昨晚太累了，还没醒。”他跟着妈妈出了洗手间。
“让他多睡会。”赵庆云小声说着，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赵耀挽着她的胳膊，把脑袋放在她肩膀：“妈妈，你今天别去卖凉皮了。”
“怎么了？又来刺挠我？”赵庆云溺爱地用手拍拍他。
“我想去理个发，妈妈你也一起去吧，我要让妈妈成为最美的妈妈！”赵耀撒娇似的摇了摇赵庆云的胳膊。
“妈妈都老了，还讲什么美不美的？”赵庆云嘴上说着不想去。
“妈，去吧……就当你陪我，好不好？”赵耀又甩了甩妈妈的胳膊。
“好好好！去，妈妈去！”
“妈妈真好！”赵耀看着妈妈的笑脸，心里也高兴。
这是他第一次带妈妈去理发店，以前也不是没这么要求过，但赵庆云为了省钱不愿意去。现在赵耀结了婚，她终于有了为自己活着的想法。
玄华一出卧室门，见赵耀抱着妈妈的胳膊笑得像朵花，不由看得入迷，笑着说：“妈早！”
“起来了？快洗洗吃饭吧，我刚买回来的早饭。”赵庆云招呼着。
玄华答应着去了洗漱间。
吃完早饭，三人来到理发店。
这家店是全智能理发，所有的理发师都是机器人。这些机器人能像人一样沟通交流，还能正确理解每一个人的理发需求。
他们刚进来就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朝他们过来。
“三位好，有什么需要为你们服务的吗？”
“妈妈，你想理个什么发型？”赵耀问。
赵庆云看着面前的女子，笑着说：“显得年轻一些。”
“好，那您跟我来。”
赵庆云半信半疑地跟着那女子进了理发间。
赵耀和玄华则坐在外面等。
“你要不要理？”玄华看着他半长的头发。
赵耀早上是为了骗妈妈来才说自己要理发，他其实才刚理过不久。
“不用，你呢？”赵耀看一眼玄华短短斜分发，貌似也不需要理。
不一会儿，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端来两杯水：“二位请慢用，赵女士可能还得一会儿才能出来。”
“谢谢，我们不急。”赵耀打量面前的女子，待她走远，才小声问，“这些人都是机器人吗？”
玄华点点头：“这店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人，他们都没有呼吸。”
现在这个社会，机器人已经广泛应用到各行各业。尤其是像理发这些技术性很强的行业早早就被机器人占领了。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全是机器人的理发店。”赵耀扫视整个店里，十几个机器人像人一样说说笑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就是机器人。
“机器人也是一种新型人类，前些日子，我还听说机器人和人类谈恋爱的新闻。”
“是吗？”赵耀睁大眼睛，嘴唇微张，“我总觉得机器人不可能完全像人类一样思考。”
“哦？我倒不这么看。”玄华的脸在赵耀眼前放大，“几百年前，人类也不相信妖怪能和人类一样生活。”
赵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到“叮咚”一声，就见方才赵庆云进去的理发间开门了。
领着她进去的理发师先出来，温柔地笑着说：“赵女士真的很漂亮！”
赵庆云笑容满面地从里面出来，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娇羞，怯怯地看着自己儿子，悄声问：“儿子，我这样行吗？”
赵耀惊讶地看着眼前年轻了快十岁的妈妈，大叫一声：“妈妈！简直太行了！”上去抱住了她。
玄华忍不住夸：“我就说赵医生长这么好看，原来是继承了妈妈的美貌！”
玄华：妈你真美！
赵耀：这是我妈！
玄华：你妈就是我妈！
赵庆云：俩兔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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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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