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赵耀刚洗完澡就被玄华从背后袭击，但他没有顺了大猫的心思，反手给他一胳膊肘，捅得大猫呲牙咧嘴。
“怎么了？”玄华从背后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玄华，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赵耀煞有介事的态度让玄华也严肃起来。
玄华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坐在卧室的软榻上：“赵医生想问什么？”
既是为了笼络这大猫，赵耀也耐着性子紧挨着他坐下，白皙的手指覆在大猫宽大手背上，摩挲着，轻轻问：“玄华，你觉得妖怪动物园里缺少点什么？”
玄华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里充满疑问。
“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为妖怪动物园的园长，就没有考虑过让这里试着改变一下？”
“改变？”玄华加重语气。
“是啊，你不觉得与人类世界相比，这里有些冷清吗？”其实赵耀是觉得这里的熟人社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随便干个什么都会弄得众人皆知，尤其是夜深人静，周围静悄悄的，稍微发出点什么动静都会被邻居知道。
玄华闻言思考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了看赵耀，嘴角一勾，脸突然贴过来，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赵医生是怕自己叫声太大被人听见吗？”
这大猫！赵耀霎时面红耳赤，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他凝了凝神，瞪他一眼，冷声说：“我在跟你说正事儿，你瞎扯什么？”
玄华笑嘻嘻地毫不悔改：“我说的也是正事儿，这可事关我们俩的幸福大事儿！”
赵耀白他一眼，继续说：“玄华，说真的，你不觉得这里的缺乏点活力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过。”玄华态度终于端正起来。
“难道你不想改变吗？”
“只是害怕园里的动物们不同意，配给制是在人和妖怪达成和解之后就定下来的，距今也有几百年了。”玄华握紧赵耀的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吗？”
赵耀一听他知难而退，忙又给他打气：“不怕，我会帮你的。”
大猫惊讶地看他，琥珀的眼珠里充溢着喜悦：“赵医生……你是打算为妖怪动物园做贡献吗？”
赵耀挺起胸膛：“我都和你一只妖怪结婚了，为妖怪动物园做贡献不是理所当然吗？”
大猫一听，情绪激动，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就含住他的唇，将赵耀剩下的话语尽数吞了下去。
“赵医生，我好喜欢你。”大猫玄华将赵耀拦腰抱起，用尽全身的气力报答他的奉献之情。
赵医生再次被他吃干抹净，瘫倒在床上。
第二天，玄华接了个电话，面色很不好，爬起来就出了门，一直到中午也没回来。
赵耀难得清闲一天，想起昨夜大猫一激动就把他按倒的情形，不禁又恼又羞。
身为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随随便便推倒，还餍足享受到起不来床，这实在有些丢脸。
想到此，赵耀揉了揉酸胀的后腰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出门，赵耀就感受到隔壁邻居**的目光。
一只三花猫，名叫晓春，样貌极好，堪称猫中贵族，黄蓝异瞳，长相颇有些异域风情。
她一看见赵耀从院里出来，就满脸带笑地迎了上来：“赵医生啊，难得你今儿起来了。”
赵耀一听，脸上挂不住，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讪讪笑了笑，不想与她搭话。
可那晓春却不依不饶地拉着他：“我说赵医生，你们这夜生活可以啊，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我每次听见你的声音都想找个人消遣……”
赵耀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要走，却听她说：“玄华的风流债也不少，赵医生你就不想知道吗？”
他顿了顿，正想问问“什么风流债”，一看她那副玩味的嘴脸，马上变了卦：“晓春姐，玄华婚前有多少风流债都是过去时了，现在他和我结了婚，他就是我一个人的，至于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赵耀说完，大步往前走，气得那晓春直跺脚。
就算是为了不让这婆娘听墙角也要给玄华找点事儿干，赵耀铁了心要做出改变，打算先去一趟菜市场。
这个所谓的菜市场，与赵耀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妖怪动物园里的菜市场是专门给公共餐厅准备的，只有餐厅大批采购，没有私人采买。
而眼前这个熙熙攘攘的街道，小贩的叫卖声连绵不断，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就像他经常陪赵庆云去买菜集市。
他这是……来错了地方？
“小伙子，买点什么？”一络腮胡子的老爷爷守着一个小推车，车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
“老先生，这里每天都这么多人吗？”赵耀疑惑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
“这可说不好，有时候人多得挤不动，有时候呢……”老先生看了他一眼，见赵耀似乎没什么恶意，继续说，“管理员一来，我们就得跑。”
“嗯？”赵耀愣愣，想起了人类世界的流动摊贩。
“小伙子，买点什么？”老先生又问，“我看你不是这里的妖怪吧？”
赵耀笑了笑：“不是，我是人，刚来这里不久。”
“怪不得。这里都是配给制，占道经营都是不允许的！”老先生左看右看，双手推着车，作势要走。
“怎么了？”赵耀顺着他的目光看，街头巷尾开始骚动。
“快来了！”老先生也不问赵耀买不买了，推着车就跑。
不一会儿，所有小贩，什么卖花的、卖发圈的、卖菜的、卖饼的……全都开始四窜而逃……眨眼之间，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烟尘四起，沦为一片狼藉。
远远地，一辆黑色坦克车从街道尽头往他的方向驶来。
赵耀往路边靠了靠，还没转身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方才不是说还有很多小摊吗？”
“园长，估计一听说您要来，都推着车子跑了！”
赵耀回头看见大猫一身黑色风衣站在街道中央的狼藉之间，那完美的英伦气质与街道的破烂污秽形成鲜明对比。
“下次不要再露出风声！”玄华冷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与那个在赵耀身边撒娇求爱的软萌大猫判若两人。
他怔怔地望着那高大挺直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也许这才是玄华本来的面目。
等玄华上了黑坦克，赵耀才从街边冒出来，站在玄华方才的位置望着车子疾驰而去。
他在黑街上等到傍晚，直到街上又有小贩出摊。
“老板，来个煎饼馃子！”
“好嘞！”满面春风的小夫妻俩经营着一个煎饼摊。
“小哥哥，我给你加个鸡蛋，今天准备的食材有些多了，怕是卖不完了！”煎饼摊的老板娘笑着说。
“谢谢！”赵耀见他们的外表朴实无华，大胆问了一句，“恕我直言，你们是妖怪动物吗？”
俩人相视一笑，才看向赵耀。
老板娘看着他笑：“我老公是，我不是。”
赵耀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我也是人类！”
老板娘眼眸一亮：“真高兴遇见老乡了！”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卖煎饼？这里不是有公共食堂吗？”赵耀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老板娘脸色一沉，看了赵耀一眼：“小伙子，你不是……”
“我不是。”赵耀认真地对上她的目光。
“其实，公共食堂很少，只有那些豪门大家的妖怪才有资格去吃，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妖怪，有口汤喝就不错喽。”那老板自顾自地说起来，“不瞒您说，我是一只鸡妖，身份地位都很低，加上我自小无父无母，园里分给我的东西少之又少，我们夫妻俩只能依靠卖点煎饼度日。”
“那您去过人类世界吗？”
“实话说，正因为去了人类世界，才遇见我老婆，这煎饼手艺就是她祖传的。”老板一刀将煎饼馃子一分为二，“您现在吃，还是打包？”
“现在就吃。”赵耀接过煎饼，咬了一口，焦香酥脆，味道正宗，冲他们竖起大拇指：“味儿真正！”
老板娘笑了笑，见赵耀没走，又说：“我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人少，竞争也少，我们就想着哪天这里也放开经营了，还能占个先机。”
赵耀一路吃着，遇见一个面前架着手机跳街舞的小姑娘，忍不住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跳得真好！”赵耀把嘴里的饼咽下夸了一句。
小姑娘长得像只小狐狸，冲赵耀甜甜一笑，嘴角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谢谢哥哥！”
“你为什么在这里跳舞？”
“我要成为网红！”小姑娘把手机从支架上拿下来，给赵耀看了一眼，“这个软件叫妖抖，你玩过吗？”
赵耀好像听说过，这是人类世界和妖怪世界合作开发的社交软件，只是上面注册的人类很多，妖怪却少得可怜，经常有人类冒充妖怪在上面哗众取宠。
“没有。”赵耀看她的主页已经上传不少跳舞视频，赢得了不少人的关注，“你是小狐狸？”
“是，我是白狐狸。”小白狐模样娇俏可爱。
“你为什么要成为网红？”赵耀忍不住问。
“我要当人和妖怪的偶像！”小白狐扑闪着两只黑黑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狡黠。
“我看好你呦！”
“谢谢哥哥，我要开始直播啦！你可以在妖抖上找我，我叫白灵！”
赵耀应声转身往回走，到家时见玄华正从院里出来，那模样火急火燎。
赵耀：这是菜市场？
小狐狸：不是，是黑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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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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