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人类和妖怪已经和平共处了几百年，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妖怪。
至少在赵耀眼里，妖怪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的东西。这或许跟赵庆云给他灌输的观念有关系，在很小的时候，赵耀就对妖怪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以至于长大之后，一提起妖怪二字，他都浑身不舒服。
如果小橘真的是妖怪，赵耀看了一眼趴在那里对着毛球跳来跳去的橘团子，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心里藏着事儿，赵耀一早醒来，洗漱完之后就下了楼，他一出门碰见了三只流浪猫，两只三花一只狸花，他悄悄地靠近，唯恐惊动它们。
“咪咪！”赵耀见它们没有排斥排斥他的意思，才大着胆子蹲下来撸了撸它们的脑袋。
心里疑云顿生，赵耀起身加快步子就往宠物医院跑，他并没有去爱狗科，而是直接奔向隔壁爱猫科，径奔寄养室。
站在寄养室门外，赵耀吸口气推开门，听到几声猫叫，但这叫声并不像之前那些排斥他的猫咪那样撕心裂肺，而是一种撒娇般的询问声。
里面有只异瞳布偶猫，看见赵耀进来使劲儿扒拉笼子，两只雪蹄耷拉在笼子外面，似乎想要赵耀抱它。
“喵！”赵耀上前，伸手摸了摸布偶猫的小爪子，没有被拒绝。
正打算离开，忽听见：“赵医生，你怎么回来了？”小吴惊讶地站在寄养室门口。
“我就是来看看它们。”赵耀故作轻松地走过去。
“不是……赵医生，你能靠近它们了？”小吴还沉浸在刚才赵耀摸猫蹄子的那个画面里。
“可能吧……”赵耀不敢肯定，擦过小吴的肩膀出了寄养室的门。
“那你是不是能回来了？”
“再说吧，再观察观察。”
回到爱狗科的时候，赵耀一直想着小橘有可能就是妖怪的事情，但小橘明明那么可爱，哪有这么可爱的妖怪啊？小时候妈妈都说妖怪是可怕的生物。
试验第一天，小橘的身份待定。
回到家，赵耀依然看见小橘在门口蹲着等他，毛茸茸小脸扬起来望着他，萌极了，到底忍不住，他一把将它抱在怀里，吸了又吸。
因为有了疑心，他一晚上都在偷偷观察小橘的一举一动，可出了发现这小家伙更加招人喜欢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所以，晚上他依然抱着小橘睡，连个梦也没做，一觉到天亮。
醒来时，小橘还在怀里。
今日临走时，赵耀抱着小橘亲了又亲，蹭了又蹭，这么可爱的猫，不多抱一会儿真的没有天理，于是他藏蓝的衬衫上又多了几根橘毛。
尽管依依不舍，可赵耀还是放下了它出了门。
门口没有流浪猫，一路上也没遇见猫。
因为有只雪纳瑞要做产前检查，赵耀没有先去爱猫科，而是在爱狗科的办公室里早早等着。
一直到上午十点，雪纳瑞的主人才抱着它姗姗来迟。
“赵医生，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耽搁了。小美今天有些吃不下东西。”小美妈妈担忧地看了怀里的狗狗一眼。
“正常现象，临产期，狗狗胃口不好。”赵耀从她怀里接过小美，“小美妈妈你是在这里等还是跟我们一起进去。”
“我可以进去吗？”小美妈妈惊喜地看着赵耀。
自从上次赵耀那件事发酵之后，“爱宠一生”总部就推广了让主人跟随检查的政策。
“可以的。”赵耀温和笑了笑，想起这政策是因为自己出台又觉得不好意思。
“之前都不让我进去的。”小美妈妈跟着赵耀往里走。
“总部新出的政策。”赵耀没有解释更多。
“那挺好。”显然小美妈妈的心思都在小美身上，对于这政策的由来根本不关心。
进了检查室，赵耀让助手小李帮着抓住小美的后蹄，小美妈妈则帮着安抚小美。
在小美肚子上细细涂抹了芦荟胶才开始检查，透过影像，看见小美肚子里有三只小宝宝。
小美妈妈兴奋又心疼地看着小美：“要不是知道生孩子有多疼，我还真希望小美多生几个。”
赵耀收起仪器，擦擦小美圆鼓鼓的肚子：“现在狗狗也能无痛生宝宝，只是费用有些高。”
“虽然这么说，可终究还是会疼的。”小美妈妈确实很心疼它。
“既然如此，那它下次发情期就尽量给它穿好防骚扰的裤子，避免再怀孕。”赵耀耐心地说。
“这次都怪它爸爸出门遛它的时候不注意才让它被一只小狗给欺负了，生了这回，我坚决不会再让它生了！”
赵耀笑了笑，想起猫似乎很少有这种被骚扰的事情发生，可能是因为猫不大爱出门吧。
送走了小美妈妈，赵耀才想起自己今天的试验，起身出门进了爱猫科。
爱猫科秦主任眯着眼睛坐在接诊台，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看书，似乎听见有动静才抬起头来，看到赵耀进门勾了勾唇。
“赵医生怎么又来我们爱猫科？”秦主任站起来，眯眯眼成一条线。
“看来秦主任不太欢迎我。”
“赵医生说笑了，爱猫科的大门随时为赵医生打开！”秦主任的脸色微微发红。
“不说笑，我想去看看猫。”赵耀神情严肃。
“猫？赵医生你确定自己不会被猫排斥？”秦主任想起那天赵耀抱着那只白猫进来的画面。
“不确定，正是因为不确定才来。”
“你是想让猫咪脱敏啊？”秦主任打趣，“万一把猫咪吓坏了，可怎么办？那些猫爸猫妈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进去，就看看猫咪的反应，我保证不让猫咪收到惊吓！”赵耀一向是个温和的性子，现在神色肃穆，让秦主任不好推脱。
“那好吧，你去瞧一眼就出来。”
被秦主任允许进门的赵耀快步往寄养室走，正碰上小吴开门喂猫。
“赵医生，你怎么又来了？”
赵耀没吭声，跟着小吴进了门，就在此时，正在笼子里吃猫粮的猫咪们忽然开始尖叫。
赵耀赶紧退了出来！
小橘的嫌疑越来越大，可他赵耀却不愿意相信，决定再试验最后一天。
一早起来，赵耀早早起来出了门，没有抱小橘。
这一路没碰见猫，他忐忑着进了爱猫科的门。
秦主任今日来得比往常早，见赵耀进来微微诧异：“赵医生，你怎么又来了？”
赵耀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秦主任，你就让我再试试。”
秦主任眼一眯，上前两步，夸张吓他：“赵医生，昨天有只波斯猫被你吓得晚上都没吃饭。”
“如果我今天再吓到它们，以后我决不会再来爱猫科。”赵耀信誓旦旦地看着他。
秦主任见他如此承诺，稍稍让步，侧身给他让出路：“行，你就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吓坏了它们，那些猫奴可不会让你好过！”
赵耀没吭声，直朝寄养室过去，站定在门口，他忽然有些不敢进去，可为了证明小橘的清白，他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喵！”前天那只雪蹄布偶猫先看见他，撒娇似的冲他叫了一声。
这一声却把赵耀的心叫得“咯噔”一声。
他转身就往外走。
“哎！赵医……”
赵耀不顾秦主任地叫喊径直出了爱猫科的门。
怎么办呢？说不定小橘就是妖怪！
赵耀回了爱狗科，一整天神情恍惚。
“赵医生，这又是怎么了？”梁主任乐呵呵地进了他办公室，“有只比熊在等你检查呢！”
赵耀低低应了一声，抬起头来：“梁主任，你见过妖怪吗？”
梁主任一听，微微一怔：“赵医生，难不成你碰见妖怪了？”赵耀发现爱狗科的医生和他们的服务对象一样喜欢热闹。
“没事儿，我就是随口一问。”赵耀准备起身。
“现在人类和妖怪都和平相处了，真碰见了也没啥。”梁主任过来拍拍赵耀。
“妖怪都长什么样？”赵耀起来跟着他出了门。
“据说妖怪到达一定年龄就能化成人形，就算你碰见了也不一定知道就是妖怪。”梁主任一副很懂的样子。
“那他们不能变回原形吗？”
“这个应该也可以吧……”
赵耀给比熊昨晚检查之后，网购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他决定先看看小橘到底会不会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变成人。
现在快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刚下单，十五分钟就送来了。
下了班，赵耀磨磨蹭蹭好久才从办公室出去，明明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赵耀这次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到天都快黑了，赵耀才走到家门口，站了五分钟，他终于抬手按了密码。
“滴滴”两声，门开。
“喵！”小橘像往常一样在门口蹲着等他。
赵耀心里有七八分怀疑小橘的身份，可看着它乖巧玲珑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抱抱它，就在小橘蹭他裤腿的时候，赵耀心一横，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待到半夜小橘睡熟，赵耀才蹑手蹑脚起了床，把针孔摄像头放在了客厅的沙发缝里，在手机上调试片刻，才又猫着脚回了屋。
赵耀原以为自己会因为害怕而睡不着觉，却不想一会儿就进入黑甜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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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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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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