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笙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紧紧地盯着苏之谦，目光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悦。
苏之谦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平静地与何聿笙对视，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便侧身从何聿笙身边走过。
何聿笙走进办公室，林柠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何聿笙缓缓走到林柠面前，目光落在画布上旺财的画像上，沉默了片刻。
“你和苏之谦聊了很久。”何聿笙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林柠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他只是恰好来了艺术馆，和我打了个招呼，我们聊了我的画，还有……我们之间的感情。”
何聿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感情的事，你为什么要和他说？”
林柠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倔强：“阿笙，我和你说过，可是你没有放在心上.......”
何聿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柠柠，我对你的爱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带你参与公司事务，教你管理知识，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还有他一整个下午都因为她的一声叹息心神不宁，想着怎么让她开心，而她却和苏之谦躲在房间里谈画，谈感情，他忽然感觉心情无比烦躁。
林柠摇了摇头：“阿笙，你也许把我看做人生伴侣，却没有让我真正走进你的内心，我们的感情一直停留在表面......”
即使她不顾一切地和他共赴危险，不顾一切保护他，劫后余生的瞬间，他的情绪值也只有85，不足以复活旺财。
何聿笙听了林柠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林柠的爱已经足够明显，可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竟如此不合格。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柠柠，我承认我可能不太擅长表达内心的情感，但我对你的爱绝不是表面的。我带你参与公司事务，是想让你有自己的事业，有独立的能力。教你管理知识，是希望你能在未来的生活中更加自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林柠凝视着何聿笙，她眼中的倔强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迷茫。
何聿笙目睹她眼中的迷茫，内心感到无比痛楚。
林柠沉默片刻，随后轻声开口：“阿笙，我理解你的苦心，我也清楚你为我付出了许多。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缺少了某些东西，那是一种心灵深处的共鸣。”
是心灵深处的共鸣吗？何聿笙感到一阵无力，平生首次，他真切地感受到岁月的流逝。他不知道那种共鸣究竟隐藏在何处，也不明白该如何去寻找。
短暂的无力感过后，他心中又涌起愤怒与嫉妒的情绪。他质问道：“是不是苏之谦能让你感受到灵魂的共鸣？”
说出这句话时，何聿笙只觉仿佛有一把尖刀刺入心底，鲜血几乎要喷涌而出。
林柠望着何聿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苏之谦。
“你想得太多了，我和苏之谦只是朋友，况且，他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林柠神色平静地说道。
她忽然明白何聿笙为何不能给她九十分的情绪值了，只因他太过自负，心里只有自己。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她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助感，刹那间，她突然不想再面对何聿笙，只觉得往日的恩爱都如同一场笑话。
她缓缓放下画板，轻轻拿起自己的包，起身默默离去，没有再跟何聿笙说一句话。
何聿笙望着她决然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追上去，然而却碍于面子，始终未能迈出脚步。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给他脸色看。他可以宠爱，可以哄劝，但前提是他心情好且心甘情愿的时候。
他实在无法舍弃自己的脸面和尊严。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何聿笙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他看着林柠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会所，晚上有一单生意要谈，他本来想先陪林柠吃了晚饭，送她回去，再去应酬，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阿美已经等在会所门口，看他脸色不好，默默拎着包跟在身后。
夜色渐浓，会所内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何聿笙走进包厢，几位商业伙伴已经等候多时。他强打精神，与他们一一握手寒暄，但心中却始终无法摆脱林柠离去时那落寞的背影。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转向生意上的合作。何聿笙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但内心却如同被冰霜覆盖，毫无温度。他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思绪却总是飘向林柠。
“何总，您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位合作伙伴突然开口，打破了包厢内的沉默。
何聿笙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常态，淡淡一笑：“抱歉，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有些疲惫。”
“何总最近刚官宣了未婚妻，不会是陪着小娇妻太累了吧？”另一位合作伙伴出声调侃。
何聿笙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道：“哪有的事，就是工作上一些琐事，不碍事。”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下。
之后的交谈中，何聿笙努力让自己投入到生意的话题里，可林柠那决然的背影总是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不知道自己和林柠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早上还相处得那么甜蜜。
不知不觉，这一单生意的合作初步谈成，众人放松下来。
这样的场合，按照惯例，是要找几个女孩相陪的，但是顾及到何聿笙不近女色，他们忍了又忍。
恰好今天这里上班的经理是个新来的，听说这个包间都是大佬级的富豪，殷勤地带着几个出挑的女孩敲开了包间的门。
“各位老板，这几位都是我们会所的最优质女孩，让她们陪大家放松放松。”经理满脸堆笑地说道。
何聿笙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他从来没有在会所找女孩陪的习惯，一般的庸脂俗粉他从不会多看一眼。
其他合作伙伴则不再掩饰，纷纷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何总，难得放松一下，挑一个吧。”其中一位伙伴笑着对何聿笙说道。
何聿笙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一个女孩已经被推到了他的身边，女孩的红唇不经意间擦着他的衬衫而过，留下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唇印。
那女孩不安得低着头，羞羞怯怯的样子，眉眼间竟有几分林柠的影子，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二次和林柠在医院的小花园相遇的情景。
“何总，她还是在校学生呢，第一次来会所，单纯得很。”会所经理谄笑着介绍。
何聿笙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孩一眼，问道：“哪个学校的学生？为什么来这里？”
“江大，大二的女孩，家里穷，想挣些学费和生活费。”女孩声音很低，不敢抬头看他。
看到何聿笙对这个女孩有兴趣，会所经理更加卖力地推荐起来：“何总，这女孩既年轻又单纯，肯定能让您满意。”
其他合作伙伴也在一旁跟着起哄，劝说何聿笙留下这个女孩。
何聿笙心中五味杂陈，林柠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可眼前这个有着几分林柠影子的女孩又让他有些恍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女孩有些慌乱地坐在了何聿笙身边，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何聿笙看着她，心中并没有那种对女孩的**，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其他人看他留下来了女孩，也都不再客气，身边纷纷多了两个陪酒的女孩。
“谈过恋爱吗？”何聿笙问。
女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何聿笙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告诉我，什么样才算心灵深处的共鸣？”
女孩被问得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觉得，心灵深处的共鸣就是两个人不用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就像我和我之前的男朋友，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在太阳刚露头的时候，我们同时看向对方，那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种感觉，很奇妙。”
何聿笙听着女孩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和林柠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瞬间。
他一直以为，带她参与公司事务，教她管理知识，就是爱她的表现，却忽略了她内心真正的需求。
“你还爱他吗？”何聿笙又问。
女孩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不爱了。后来我们因为一些现实的问题分开了，我发现，原来那种共鸣，也抵不过生活的琐碎。”
何聿笙心中一阵刺痛，他和林柠之间，会不会也因为生活的琐碎，最终走向分离？他不想失去林柠，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感受到心灵深处的共鸣。
包间里，其他人都在和陪酒女孩调笑，欢声笑语不断，只有何聿笙和身边的女孩相对无言。
何聿笙看着女孩，她的眉眼间虽然有几分林柠的影子，但终究不是林柠。他突然觉得，自己留下这个女孩，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回去吧。”何聿笙对女孩说。
女孩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
何聿笙看了她一眼，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说道：“这些钱够你交学费和生活费了。”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连忙说道：“谢谢何总。”
何聿笙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包间。女孩紧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包间，在外面叫住了他。
“何先生，我可以加您微信吗？等我挣钱了，再把钱还给你。”
“不用，我太太不喜欢我加陌生人的微信。”何聿笙毫不客气地拒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美跟在他身后，望着他那疲惫而落寞的背影，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感慨。
何聿笙步出会所，夜晚的凉风拂面，令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掏出手机，想要拨给林柠，但手指在拨号键上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
他不确定该如何面对林柠，也不知如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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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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