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锦面上不兴波澜,他早想到了,只当作没听到,转头去找许知昭的身影。
许老师一直在密切关注,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江锦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笑了。
对于B队的结果,蔡行川没有任何表态,只吩咐洛夫找校医给江锦处理下伤口,并给了30分钟休息时间。
30分钟后,蔡行川:“应弛茂、江锦请上场准备。”
闻言,脸上贴着纱布、一身血渍和泥土的江锦,和衣着整洁、头发一丝不乱的应弛茂依次站上了对战区,两者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马仔们欢呼雀跃,“老大!我们支持你!”“为我们报仇啊老大!”
场外众口嚣嚣,场内却十分安静。在对战区中,江锦和应弛茂静静对视、良久无言。
见两人已准备好,蔡行川一声:“——开始!”决胜局终于拉开帷幕。
话音刚落,仅是眨眼的瞬间,站在场上各一边的两人便出现在了场地中央——原来,两人做了同样的决定,皆是两步上前,朝对方门面上迅猛挥拳!
而两人都是把头一侧,擦着避过对方的拳头。应弛茂反应极快,抓住江锦的手臂,转身、肩背发力,如迅雷烈风,把江锦高高抛起,就要给他来一记过肩摔!
“好啊!老大!这一招太帅了!”
然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江锦在半空中倒挂的身体灵敏一扭、往下一坠,双腿像磁吸一样牢牢钉在了地上,顺势抓住应弛茂箍住自己的手臂,用蛮力把应弛茂反向摔到了地面,并用身体压住了对方。
马仔群情激昂,一旁的官员和老师都只屏息凝视着场中瞬息万变的形势,从两人几下过招便可看出他们各自的技术特点。
应弛茂是风驰电掣,江锦是力敌千钧。这是一场速度和力量的较量。
眼下,江锦用肩膀把应弛茂压在身下,咬牙施力、满脸通红,脸上的伤口因肌肉表情而崩开,鲜血又流了出来。可渐渐地,在场边喧嚣的喝倒彩声中,江锦感到吃力难耐,应弛茂瞄准机会,一个肘击扣在江锦胸口,后者一声闷哼、一个松劲儿,应弛茂得以逃脱。
江锦站起身,连着纱布一起抹掉脸上的血,同时调动精神力降低痛觉。
短短30分钟休息,不足以把他的消耗补回来。应弛茂是满血状态,从一开始双方的条件就不对等。
江锦擅长力量爆发性攻击,最好一击就中、速战速决,但应弛茂快如闪电、擅长躲避,很可能会选保守的消耗战术。这种情况下,贸然进攻只会白白浪费江锦本就不多的体能,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心急、找准机会再下手。
正在此时,应弛茂又一个上前,他没有直面进攻,而是四肢并用、在空中跃出一道弧线,落在江锦右后方。
江锦立即转身迎敌,应弛茂在瞬息之间以一个灵动的侧步来到江锦左后侧,利用身体的惯性把江锦用力一推——江锦勉强站稳,却没想到应弛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中他的膝弯,江锦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应弛茂一个扑身跨坐在对手身上,一手掐紧江锦的脖子,另一手蓄满力气、握成拳头挥向江锦的眼睛!
呼吸顿时陷入不畅,但江锦仍保持十分的清醒与灵活,一手摁住那砸向自己的拳头、往旁边猛地一甩并顺势抓住应弛茂的手臂!
应弛茂早有预料,调动腰腹力量,保持重心,施力掐紧江锦的脖子想借此挣脱,江锦瞬时因缺氧而满脸通红,但他的手掌就如同坚硬冰冷的铁箍,无论如何无法挣开。
“快让精神体咬他!”有马仔喊。
可快一分钟过去,应弛茂也迟迟不召出精神体,双方只陷入更加焦灼难分的境地。
“老大的精神体呢?!”艾杰问东问西,却听卢松惊呼道:“老大想要取得真正的胜利!他选择不用精神体!”
马仔们炸了锅:“卧槽,帅气!大气!小弟们佩服!”“不用精神体也能打到残废跪地求饶!”
场下,蔡行川低声问洛夫:“应同学的精神体是什么?”
洛夫答:“长官,是猎豹。”
“那怪不得。”蔡行川说,“在过去,自然界中的猎豹就是先把猎物扑倒在地,再进行锁喉、使其窒息、最终把猎物拆吃入腹。”
蔡长官称赞应弛茂动作敏捷,具备猎豹一样的野性。洛夫听得心生得意,禁不住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洛夫絮絮叨叨的,蔡行川懒得听,他看江锦那奋力挣扎的模样,突然很好奇,如果江锦有精神体,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时,场边爆发出阵阵惊呼——江锦双手青筋暴起、仅靠一身力气,竟把应弛茂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生生捏变了形,应弛茂忍受剧痛、大冒冷汗,也不会放过这个一个能压制江锦的机会,两人互不相让、继续咬牙角逐。
应弛茂满下巴都是血,看得马仔们揪心不已,更加奋力地打气,“老大再坚持下,没妈的要没力气了!”
果真,江锦的力气有了瞬间的削弱——他的精神力彻底用完了,疼痛过电似地窜过全身。
应弛茂即刻一个拳头砸过去,却想不到江锦朝应弛茂那变了形的手臂张口一咬!
既然如此,他就让应弛茂更痛!
“噗嗤”一声,牙齿如利刃嵌入本就受伤的肌肉组织里,血哗哗地流出来,应弛茂反应再快、立即降低痛感,但这一招带来的疼痛还是远超想象,应弛茂疼得大叫:“啊——”
“江狗你疯了?!”“老大开恩不用精神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在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中,江锦朝应弛茂脸上就是刚劲有力的一拳!这一拳的力量可谓喷薄而出,应弛茂就像一头撞在了炮弹上似的,步履打颤、双目眩晕,没走两步便往后倒下,江锦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应弛茂的领子、朝他脸上就是带着呼呼风声的一记直拳!
“你……你!”应弛茂一边承受着拳头,一边破口大骂,“卑鄙!无耻!”
江锦不语,内心唯有对胜利的渴望,就在他将所有力气凝聚在拳头上、要把应弛茂拿下时,心脏猛然收缩了下,一瞬间就把他全身的力气收走了似的。
紧接着,身体里传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跌入了一汪莫名燥热的热水中,感到自己快要溺毙、无法呼吸,江锦大口大口地喘气、视野也愈发模糊起来。紧接着,江锦浑身卸了力气,四肢一软,栽倒在地上。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应弛茂不在乎,他被求胜的**驱使,即刻起身一掌盖住江锦的脸,像扣篮一样扣到了地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扬起一小片沙尘。
不知怎的,江锦对密集如雨的、一记又一记的拳头,和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浑然不觉,觉得头脑发昏、浑身滚烫,只想沉溺在温暖的汪洋中。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应弛茂拎着江锦的衣领,像砸西瓜一样往地上狠狠一抻,江锦的后脑勺砸在地上,又是闷闷的一声响动。
江锦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胜利了!
整整一个早上,他的心先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蔡长官明显在偏袒江锦,让他陷入了陌生的自我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他才是圣所的掌上明珠,何时遭受过这种冷眼与漠视?而且是因为这个废柴,偏偏因为这个残疾!这不就是在公开侮辱他吗?
他不会气馁、不会认输!他期待这一天期待了整整一年!他绝对不能输,他一定要离开这个偏远落后的鬼地方,去摩羯、在太阳塔出人头地!
蔡长官不是讨厌唯等级论吗?
既然如此,他就只用拳头和江锦比一场,要赢得干净利落、漂漂亮亮、正大光明,把江锦这个废物打得头破血流,把他打到陷进地里,永远翻不了身,永远!永远!
此刻,应弛茂的心中如同架起熊熊燃烧的篝火,他浑身的血液被烧得沸腾,压抑的恨意原地蒸腾,爆发出无尽的灼热。
这灼热直接转化成拳头的力度,应弛茂目眦欲裂,发白的指节上沾满血、旧痕添新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江锦的,只是红白交错、淋漓不尽。
江锦脸上很快肿起几个包,早已完全失去抵抗的力气,可应弛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拳又一拳,力度越来越大,像在打一件不会喊疼的死物。
马仔们从来没见过老大这副模样,欢呼声竟也缓缓消停了。
不用向导感知,大家都知道应弛茂有了发狂的迹象,眼下胜负分明,洛夫劝道:“长官,差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江同学会……他……”江锦身上发生了什么,洛夫实在难以启齿。
然而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是一名保安,跑得满头大汗、步伐错乱,却是面色惨白、面露惊恐,语气是十分的捉急与无措——“不好了,有森林野兽跑来圣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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