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教室里。四个人整齐划一的趴在桌子上。
“……好困……”
“……文化课好催眠”
“……再战三百回合……”
五条悟猛地竖起上半身，像是最后那块多米诺骨牌迟迟不倒下去。
“……悟？”夏油杰难得困意拉满。昨天晚上几人可谓是在游戏机上决战咒术高专之巅，直到天亮堂了个彻底。
萨德里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硝子……硝子的黑眼圈已经是她脸上的常驻嘉宾了。
夜蛾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打起精神来，有任务。”夜蛾说道，将办下来的学生证递给萨德里，上面有他的大头照和等级评定。
“这次的任务由夏油和萨德里一起完成，五条有额外的任务。”
“欸——”五条悟发出不满的声音。
他双手撑着脸，不满的说：“夜蛾，三角形才具有稳定性吧，我呢我呢？”
夜蛾撇了他一眼，将手上写了任务情报的文件递给他：“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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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担心，萨德里，只是个一级任务。”
车上，夏油杰拍了拍萨德里的肩膀，语气温和。尽管说出的话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和善。
萨德里点点头。他注视着他的前辈，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盈满了蜜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耳边突然有什么人在说话，但这并不是世界上所存在的语言。
不能理解？
不能想？
快忽略ta？
“夏油老师很强啊。”萨德里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崇拜。
当时他问了什么？
不记得了……
“因为我很感谢夏油老师哦……所以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他张开嘴——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好像说出来了，又好像烂在了自己的口中，品尝到腐烂的滋味。
“欸？”
夏油杰恍惚了一瞬，将思绪拉回到现实。
“前辈？”萨德里担忧的看着面前意识还有些恍惚的男人。
有家伙来了一趟，愤怒的情绪很好的隐藏了下去。
是谁？
夏油杰转过头，眼底还带着刚从恍惚中抽离的迷茫，像是刚才在很远的地方游离了一圈。
车内在这一瞬变得安静，只剩下偶尔轮胎擦过石头发出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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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任务地点是一所医院新修建的大楼，车子停下，棕发的辅助监督一板一眼的说着此次任务的注意事项，尽管在座的两位咒术师都没有认真听。
“……那，祝两位顺利。”
语毕，辅助监督降下了“账”，匆匆地钻进驾驶座。
“走吧。”夏油杰率先踏上医院新楼的台阶。刚竣工的大楼还裹着一股水泥与乳胶漆混合的生冷气味。
里面的地面上堆满未拆封的瓷砖与水泥袋，包装袋被雨水泡得发软，灰白色的粉末顺着袋口缝隙漏出来，在泥水里晕出一片片浑浊的印子。
越往上，那阴冷的咒力就越是明显。
凌乱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道里，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单调了起来。
“说起来，萨德里为什么会来咒术高专就读呢？”一片寂静中，前面的夏油杰突如其然开口。萨德里抬头，却只能看到前面人的背影。
“因为……”少年清朗的声音还未消失，灰雾裹着手上紧攥着的撬棍，猛地朝前面挥去。
“啊！！！”
“夏油杰”发出痛苦的尖啸声，连伪装都无法维持住，整个身体扭曲，交杂在一起。
它尖叫着，想要让他产生恍惚的状态，但这却对萨德里没有任何效果。
“啊……真是不巧，前辈走丢了……”他状作苦恼的说，脸上的兴奋却是怎么也挡不住。“原本还以为这段时间只能饿肚子，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啊。”
雾气不知不觉挡住了走廊两端的光线，淡灰色的屏障像厚实的帷幕，将这方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萨德里握着撬棍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眼底却亮得惊人——灰雾传来的反馈让他清晰感知到，眼前这东西的咒力比刚才感知到的更浓郁，像藏在腐肉下的蜜，足以让他久违地“饱餐”一顿。
伪装成夏油杰的咒灵还在扭曲挣扎，体表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漆黑黏腻的本体。它原本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五官此刻完全崩解，只剩下一团不断蠕动的黑影，数十条细小的触须从黑影里窜出，朝着萨德里甩来，触须末端还沾着未干的、类似水泥灰的粉末。
“别乱动啊，‘赝品’前辈。”萨德里轻笑一声，撬棍带着灰雾横扫出去。灰雾触碰到触须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原本迅猛的触须瞬间失去力道，像被抽走水分的藤蔓般耷拉下来，咒力被灰雾源源不断地吸走，黑影的挣扎也弱了几分。
他缓步上前，灰雾顺着地面蔓延，悄无声息地缠上咒灵的本体，像是嗅到蜜糖的蜂群，疯狂地往咒灵体内钻。
果然，还是吸收这种由能量构成的家伙最省事了。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咒力顺着灰雾涌入体内，原本因饥饿而有些虚浮的身体，此刻渐渐充满力量，宛如累了一整天后泡在热水里那样舒服。
就在这时，灰雾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萨德里“啧”的一声，只见黑影的中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黑色的光束朝着他射来。
“还在垂死挣扎吗。”萨德里脚步轻挪，侧身避开光束。光束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击中身后的水泥袋，袋子瞬间炸开，灰白色的粉末漫天飞舞。
水泥粉末在空气中弥漫，视线被搅得一片浑浊。萨德里握着撬棍的手紧了紧，灰雾顺着地面快速蔓延，试图捕捉咒灵的踪迹——可本该被牢牢困住的黑影，竟像融在粉尘里般消失了，连一丝咒力波动都没留下。
“啧，跑了？”他咂了下嘴，眼底的兴奋褪去几分。刚才那咒灵的咒力够他撑上好久，就像吃到一半的蛋糕被抢走后倒进了垃圾桶，虽然也不是不能吃但就是心里会有些隔应。
就在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带着几分冷静的声音：“萨德里？你没事吧？”
萨德里猛地回头，只见夏油杰站在走廊的尽头，他的外套上沾了点灰尘，警惕的看过来。
“前辈？”萨德里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我遇到了一只伪装成你的咒灵，刚才还在这，结果水泥袋炸了之后就跑了。”
夏油杰走进来，目光扫过地面上残留的咒力痕迹和炸开的水泥袋，眉头微蹙，解释道：“刚上二楼时，我以为你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后面跟着的‘你’动作太僵硬，咒力波动也很奇怪，一动手就暴露了，是只擅长模仿外形的低级咒灵。”
死的太过于容易了，反而让人不安。
“我解决掉它之后，就顺着咒力最浓的方向找过来，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一过来就看到了你站在这里。”他说道，扫了眼面前的少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萨德里抬头看向夏油杰，语气里多了几分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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