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清,9月开学季,燥热的夏天过后是一地萧瑟的落叶。
单奕宁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目光凝视着不远处拖着各种行李箱踏入学校那一张张稚嫩的脸,柔和的阳光下,那些欢声笑语格外清晰,与他此刻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单奕宁端着一杯咖啡,身上穿着暖黄色薄毛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三十一岁的他脸上的眼角处已残有若隐若现的细纹,好在他不常笑,基本看不出来。
学校认识他的领导都打趣他看起来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
单奕宁看着窗外真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觉得内心有了一些对年龄的无措感,而且他好像,从未年轻过,那种灿烂无畏的笑容,也从未拥有过。
就在单奕宁思绪万千的时候,桌上的手机震动了。
在看清号码之后,单奕宁后背僵了一瞬,沉默片刻后,接了电话。
“喂,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落拓的声音。
“什么事?”
“下周找时间回家一趟,爸有事儿要说。”
单奕宁低眸,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学校刚开学,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哥,我好心提醒你,别在这个时候惹他,而且让你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儿。”
单奕宁皱了皱眉头,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他想怎么样?”
“你回来不就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了。
单奕宁迅速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在被告知母亲安好后,整个人脱力了一般,缓了好一会儿才安静的坐到椅子上,阳光从玻璃窗外射入,将他苍白冷硬的脸分割成两部分,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
开学第二天,学生们开始了军训,操场上清一色的迷彩服,时不时传来响亮的口号声。
晚上,历史学专业的辅导员发来了一份各班的名单,说明天晚上会有一个学院晚会,希望自己可以上台说点什么。
凌晨两点,单奕宁坐在电脑前敲键盘准备稿子,客厅传来各种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单奕宁停了下来,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袖子,过来。”
一直长毛三花猫听到呼唤它的声音后迅速冲进卧室,跳进单奕宁怀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嘴里喵喵叫了两声。
单奕宁把玩着袖子的尾巴。
“又闯什么祸了?”
“喵……”
袖子把脸转向一边,发出类似认错的声音。
单奕宁把袖子抱起来,去客厅看了两眼,是一些放在架子上的书本和仙人球,被摔到了地板上,单奕宁放下袖子,把东西规整好,放回原位,视线却无意间落在架子上相框里照片上。
是一张全家福合照,里面有他的父母和自己,三人拥抱在一起,嘴里也许是喊着茄子,单奕宁不太记得了。
单奕宁沉默的看着照片,直到柚子开始喵喵叫,他才回过神来,把相片转了个方向,对着墙壁。
“饿了吧,下次不许再乱翻东西,否则就再也没有猫饭吃了。”
单奕宁戳了戳柚子的脑袋,袖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学校的演讲厅挤满了穿着军训服的大一新生,因为刚军训完,大厅内涌现一种燥热不安的气氛,毕竟没人喜欢坐在这里听一些老气横秋的教授讲人生道理,还是在最累的时候。
“该死的,怎么还不开始,热死爷了。”
一个戴眼镜的胖子把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不停的用帽子扇风。
“急什么,不是还有人没来吗。”
“谁啊?这么大腕儿?院长都到了,他还敢迟到?”
被他搭着肩膀的男生没有说话,眼睛专注的盯着离讲台很近的那扇门,耳边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五分钟后,单奕宁终于从那扇门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装,修长的身形,与灯光相融的侧脸,与众不同的儒雅气质一瞬间将大厅内的躁动安抚了下去。
黑暗中,男生勾起了嘴角,低声道:“来了。”
单奕宁走到院长身边,微微弓身以表歉意。
“抱歉姜院长,路上堵车,耽误了几分钟。”
校长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儿,去坐着吧。”
单奕宁很少参与学校的活动,这次能露面发言,姜校长都很是期待,毕竟他在学校的名气不小,各个专业的学生都喜欢去蹭他的课,这人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单奕宁坐到了贵宾席的最后一个位置,主持人终于走到了讲台中央,开始了今晚的迎新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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