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头顶开始变得一片清明,震耳的心跳声也渐缓了下来,单奕宁握着话筒,视线终于清晰,他看见那个男生朝自己歪了一下头,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何还不回答这个问题。
单奕宁抿了抿干燥的唇,默默吸了口气,再次扬起嘴角。
“是的,它是一只胆小又调皮的猫,经常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让我头疼。”
“可是它对您来说很重要,否则您也不会拿这个作品去参赛了。”
“当然,它是我的家人。”
气氛因为一只猫的话题而缓和了不少,单奕宁也终于把剩下要发言的话说完。
他提前离开了,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用冷水洗了把脸,因为取下了眼镜,镜子里的自己是模糊的,不真切的。
单奕宁感到一阵沮丧,他现在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如果刚才自己真的落荒而逃了会怎么样?他的丑态会被全世界知晓,业界不会再有学校要他,因为他精神不正常,是个随时都会发疯的精神病。
夜幕降临,单奕宁驱车赶到穗清城中村一个居民楼楼下,楼道里的感应灯有些失灵,萧瑟的冷风从铁窗口灌进来,单薄的身影微晃了一下,单奕宁停在自家门口,沉默了很久才敲门。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穿着格子外套的付文晨站在了他的面前,在见到眼前人的一瞬间,付文晨抱着胸,身子靠在门框上,一脸戏谑。
“单教授来啦。”
单奕宁没有理会付文晨,侧身进了屋。
不过半年而已,屋子变得更加简陋了,想必付龙应该是卖了很多东西,让原本就五十平不到的房子看起来敞亮了不少。
付龙坐在椅子上抽烟,未经打理的头发遮住一双浑浊的眼睛,客厅里的灯光很暗,窗外的月光投进斑驳的树影,他把烟头扔地上,单脚踩上去,站了起来。
单奕宁没有看他,安静的站在离男人两米之外的地方。
“找我什么事?”
付龙朝他走过去,嗤笑一声。
“半年不回家,一开口就这么没礼貌,连声爸都不叫了?”
单奕宁始终没有与他对视,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当然有,不是叫小晨告诉你了吗?叫你回来,是为了商量你母亲的……后事。”
冷风穿过指尖,单奕宁扭过头,看着付龙的眼睛,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你说什么?”
“今天下午,我以阿惠丈夫的身份,让医生拔掉了她的呼吸机气管,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她的后事,你毕竟是阿惠的亲生儿子,还是由你来操办得好。”
单奕宁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几句话而已,他像听不懂似的,眼睛空洞的可怕。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付龙冷笑一声,又朝他走近了一步。
“我的意思是,她死了。”
单奕宁近半年没回家了,上一次回到这里是为了整理冉惠的东西,自从冉惠被确认脑死亡之后,她一直在医院住着,所以单奕宁也断了和付龙的联系,好几次付龙来学校找他要钱,都被保安赶了出去。
付龙嗜赌如命,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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