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迎目光扫过三件衣裙——
左侧是一条雪山白长裙,采用古董蕾丝拼接,繁复的维多利亚式立领设计,每一朵绣花上都缀着天然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珠光。
中间的酒红色高开衩鱼尾裙采用双面真丝缎,裙摆的不规则剪裁让布料在走动时会泛起波浪般的暗纹。
右侧的黑色短裙是最危险的选择。
意大利顶级缎面在灯光下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一字肩设计会突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
而那套祖母绿项链,此刻正躺在天鹅绒托盘里,像窥探的兽瞳,正被一圈泪滴形白钻环绕。
喻迎看出了那又是隐藏式搭扣,一旦扣上就必须用特制钥匙才能解开。
就像简徵几个月前送她的那只钻石手镯一样。
想到此处,喻迎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手腕,好似那里还留着金属摩擦出的并未消散的红痕。
她知道,每一件礼服都对应着不同的‘惩罚方式’。
白色温顺,红色警告,黑色的…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喻迎的视线在三件礼服间游移,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在裙摆上跳跃,像无数双明晃晃窥视的眼睛。
“我的耐心有限。”
简徵突然开口,低沉冷酷,指节在沙发上敲出配合的沉闷节奏。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上那件黑色缎裙。
丝缎触感微凉,却在掌心迅速升温。
这个选择很危险——但保守的白色意味着更漫长的‘折磨’。
“眼光不错。”简徵见此忽然一笑,眸中荡开带着冷意的柔情,“正好配新到的项链。”
喻迎几不可察地屏住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呼出。
至少第一步,迈对了。
待她重新出现在客厅时,整个空间的光线仿佛都为之一颤。
灯光下,喻迎白嫩的肌肤在黑缎的映衬下,好似南海珍珠般透着细润的光泽。
一字肩设计将精致的锁骨完全展露,裙身上流动的缎光随着她的步伐荡漾,如同月光下的暗潮。
裙摆则堪堪停在大腿中部。
那双修长的腿像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莹润的光感。
当她转身时,黑缎包裹的腰臀曲线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动魄的弧度,宛如名家笔下最完美的比例,每一寸起伏都恰到好处。
简徵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分钟,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瞳孔深处燃起两簇暗火。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用目光一寸寸丈量她的不安。
直到她指尖无意识地蜷起,才缓缓起身。
“转过去。”他命令道。
嗓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喻迎能感觉到他靠近时的体温,温热的手掌贴上她后颈裸露的肌肤时,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项链冰凉的金属搭扣贴上皮肤的瞬间,冷意激得她轻轻一颤。
“这是你自己选的,不要做出一些不乖的事。”
祖母绿坠子沉甸甸地压在锁骨上,像一块即将坠落的审判石。
镜中,她看见简徵的手指正缓缓抚过项链的机关锁扣。
‘咔嗒’一声。
声响不大,却在寂静的室内依然清晰,像是某种隐秘仪式的开端,又像是牢笼落锁的宣告。
简徵随手一扔,那把牢笼的钥匙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最终沉入香槟杯底,激起一串细小的气泡。
喻迎的指节倏然轻攥,却仍努力维持着当前的呼吸节奏。
只是目光在镜中与简徵交汇时,只是一瞬,她甚至能看清自己睫毛的颤动。
她错开目光,转而余光瞟了一眼沉在杯底的那枚银钥匙。
气泡附着在金属表面,如同被囚禁的星辰。
“想要钥匙?”
简徵的指尖从她颈后游走到肩胛骨,在裸露的肌肤上状若随意的画着无形的圆。
他的触碰很轻,却让喻迎每一根神经都开始绷成弦。
香槟的气泡在杯中不断上涌,就像她胸腔里此刻翻腾的情绪。
她微微偏头,鼻尖几乎碰到简徵的手腕,闻到了他袖口淡淡的雪松香气。
“求我。”
简徵的唇角勾了勾,声调里带着几分浸着冷意的愉悦。
喻迎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扫过锁骨。
祖母绿的冷光映在她的肌肤上,衬得她像一尊被精心雕琢的玉像。
“不想?”
简徵见状,眼底那抹暗藏的愉悦消失不见,只有倏然泛起的凉意,像是冬夜里的寒雾无声蔓延。
“还是不敢?”
话音未落,他手指骤然收紧,掐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仰起头。
喉间的项链随之绷直。
“戴着它…你不方便。”
喻迎胸膛微微起伏,声音却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仿佛此刻被钳制的不是她自己。
“我可以换上那只钻石手镯。”
“哦?”
简徵的吐息贴上她泛红的耳廓,低沉的笑声里裹挟着嘲意,“就像你在我送喻家进去、和把你自己送给我之间,你选择后者是吗?”
喻迎的心顿时一沉,记忆再度闪回两年多前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她被设计从英国回来,踏着午后的碎光迈进茶室,签下了那份不给她任何选择余地的约法三章的协议。
“我选择?”
喻迎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华丽。
高扬的头颅好似高贵之姿。
且不提脖颈那抹祖母绿,单是一圈白钻,已经不知是多少人望而不及的奢品。
可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就如同眼前这杯香槟。
浮华表象下,藏着无法触及的自由。
是枷锁,是逃不开的桎梏。
更是需得求着身后人才有可能解开的束缚。
而最讽刺的是,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如今是否还想要那把钥匙。
“我有的选吗?”喻迎声线中罕见带了凛意,比贴肤的宝石更冷。
简徵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瞬。
他突然松开钳制的手,转身陷进真皮沙发。
香槟杯在他指间缓缓旋转,钥匙与水晶杯壁相撞,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那声响像一柄小锤,精准敲在喻迎的神经上。
“所以——”
简徵交叠起长腿,姿态从容。
杯中的气泡不断上涌,映得他眼底明灭不定。
“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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