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暮色四合，四辆汽车依次停在了湖边露营地的停车场。林霜率先下车，她修长的手指将一缕被风吹散的黑发别到耳后，抬眼环视四周。夕阳的余晖在她清冷的面容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却没能融化她眼中那抹职业性的审慎。
"这地方不错。"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和距离，"比我想象中要安静。"
"那当然，我挑的地方能差吗？"凌羽从后备箱拖出一个巨大的冷藏箱，冲林霜眨了眨眼。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手腕上的银质手链随着动作叮当作响，Les吧老板的气场即使在野外也丝毫不减。"凌初轩！别磨蹭了，过来帮忙搭帐篷！"
凌初轩正站在车边发呆，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林霜的背影。听到姐姐的呼唤，她猛地回神，脸颊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来了来了，"她快步走过去，刑警的职业习惯让她动作利落地开始清点装备，"韩砚呢？又跑哪去了？"
"这儿呢！"一个活力四射的声音从树林方向传来。韩砚顶着一头粉蓝色的长发蹦跳着出现，手里还举着几根刚捡的树枝，"看我找到了什么！完美的篝火材料！"
林霜微微皱眉，"野外用火要注意安全。"
"放心啦大律师～"韩砚嬉皮笑脸地凑近，"有我们刑警小姐姐在，还能让火烧了山？"
她故意用手肘捅了捅凌初轩，换来后者一个警告的眼神。
四人分工明确地开始搭建营地。凌羽和韩砚负责帐篷，林霜整理食材，凌初轩则熟练地生起了火。火光映照下，凌初轩专注的侧脸线条分明，警校训练出的肌肉线条在简单T恤下若隐若现。林霜不经意间抬头，视线在凌初轩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迅速移开。
"饿死了。"韩砚一屁股坐在野餐垫上，"凌羽姐，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凌羽神秘一笑，打开冷藏箱。
"自己看。"
"哇！"
韩砚夸张地惊呼。
"三文鱼！牛排！还有...这是香槟？凌羽姐你这是来露营还是来开派对啊？"
"难得大家都有空，"凌羽给每人倒了杯香槟，"林霜刚赢了大案子，凌初轩终于休了年假，韩砚的新专辑反响不错，当然要庆祝。"
林霜接过酒杯，指尖与凌羽短暂相触，"谢谢。"她轻啜一口，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不过下次别带这么多，野外简朴点就好。"
"听见没，下次简朴点～"韩砚模仿着林霜的语气，然后大笑，"才怪！凌羽姐的豪华露营是我们的传统好吗！"
凌初轩坐在林霜斜对面，借着喝酒的动作偷偷观察林霜。她注意到林霜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与法庭上的一丝不苟不同，此刻的林霜多了几分随性的魅力。凌初轩感到心跳加速，赶紧灌了一大口香槟。
"慢点喝，"林霜突然看向凌初轩，"明天还要徒步，别宿醉了。"
凌初轩呛了一下，"我、我酒量还行。"
"得了吧。"
韩砚坏笑着拆台。
"上次团建两杯啤酒就抱着电线杆唱歌的是谁？"
"韩砚！"
凌初轩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餐巾塞进韩砚嘴里。
凌羽适时地介入。
"好了，吃东西吧。牛排要凉了。"
晚餐在欢声笑语中进行。林霜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恰到好处，时而犀利时而幽默；凌羽像个大家长，照顾着每个人的需求；韩砚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前仰后合；而凌初轩则时而加入说笑，时而安静聆听，目光总是不经意间落在林霜身上。
夜幕完全降临，星光点点。篝火噼啪作响，照亮四张各具特色的脸庞。
"玩个游戏吧，"
韩砚突然提议。
"真心话大冒险，露营经典项目。"
凌羽翻了个白眼。
"你每年都要玩这个。"
"因为每年都有人喝多了爆猛料啊，"韩砚挤眉弄眼，"去年是谁承认办公室恋情的？"
凌初轩立刻抗议，"那是你灌我酒！"
林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我可以旁观吗？"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
于是游戏开始，一个空酒瓶在垫子中央旋转。第一轮指向了凌羽。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韩砚兴奋地问。
"真心话吧，"凌羽耸肩，"没什么好怕的。"
韩砚露出狡黠的笑容，"上次和女生接吻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凌羽面不改色，"店里来了个可爱的客人，我们打烊后在吧台聊了会儿。"
"哇哦～"
韩砚吹了个口哨。
"细节呢？"
"一个问题结束了。"
凌羽淡定地转动酒瓶，这次指向了林霜。
林霜选择了真心话。
"让我想想..."
韩砚摸着下巴。
"林霜姐，你上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六个月前。"
林霜平静地回答。
"和金融部的一个同事，吃了顿饭，发现不合适。"
凌初轩握紧了酒杯，指节发白。她知道林霜的感情生活一直很神秘，这是第一次听她主动提起。
"原来她和我姐不是一对"凌初轩心想。
酒瓶继续旋转，这次指向了凌初轩。
"大冒险！"凌初轩抢先说，生怕韩砚问出什么尴尬问题。
韩砚露出得逞的笑容。
"给你通讯录里第三个人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凌初轩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第三个名字时，她的表情僵住了。
"是谁是谁？"
韩砚凑过去看，然后爆笑。
"哈哈哈哈是你们队长！天啊我要听铁血女警撒娇！"
"换一个，"凌初轩咬牙。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韩砚得意洋洋，"除非你改选真心话。"
凌初轩犹豫了。她瞥了一眼林霜，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火光在那双通常冷静自持的眼睛里跳动，让人读不懂情绪。
"...真心话。"凌初轩最终妥协。
韩砚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喜欢的人是谁？"
营地瞬间安静下来，连篝火似乎都停止了噼啪声。
凌初轩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林霜那道若有实质的视线，让她喉咙发紧。
"...在场的人。"
凌初轩低声说，然后立刻抓起酒瓶。
"该我转了。"
这个回答像一颗炸弹落在平静的湖面。凌羽挑眉，韩砚瞪大眼睛，而林霜...林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酒瓶指向了韩砚。
"大冒险！"韩砚活力十足，试图缓解气氛。
"去湖边大喊三声'我是最棒的rapper'！"凌初轩报复性地提议。
"简单！"
韩砚跳起来冲向湖边，很快传来她夸张的喊声，逗得凌羽笑出声来。
趁着韩砚不在，凌羽凑近凌初轩耳边，"你知道林霜不喜欢这种场合谈私人感情。"
凌初轩抿唇，"我没说是她。"
"但也没说不是，"凌羽叹了口气。
"小心点，别搞砸我们的友谊。"
林霜假装没注意到姐妹俩的窃窃私语，她起身整理餐具。
"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徒步，今天就到这里吧。"
韩砚回来后，四人默契地结束了游戏。帐篷里，凌羽和韩砚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凌初轩躺在睡袋里，盯着帐篷顶发呆。
外面，林霜独自坐在熄灭的篝火旁，望着星空出神。凌初轩的回答在她脑海中回荡。"在场的人"...除了凌羽是亲姐姐，那就只有...
林霜摇摇头，起身走向自己的帐篷。律师的理性告诉她，最好不要探究这个答案。但某种她不愿承认的情绪，却在心底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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