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路望远俊逸的脸上难得一见地慌张了起来,手指迅速指向了古知今的包,“我说包,你的包。”
“哦......它呀,还行吧。”
古知今狐疑地瞄了一眼路望远,还以为这人发现些什么。
关于她身高的秘密.....
见路望远低着头擦碗没有察觉,古知今松了一口气,用消毒湿巾把自己和岑则之的碗筷都擦了一遍,给他整整齐齐地码好在桌子上。
坐在对面的闻以频频看过来,抿着嘴巴偷偷地笑,古知今对上了闻以好几次视线,眼中揶揄令人不爽。
班长笑啥?
莫名其妙,不过古知今想到这顿自助的费用,估计闻以已经先垫付了,毕竟这是按人头消费的餐厅。
他们高二的时候,闻以组过局也是在这里聚餐,古知今是真的怀疑闻以是不是暗地里收回佣了,次次都来这里。
饭还没吃,她就想到了要还饭钱。
古知今掏出手机,看了自己的压岁钱余额,还有两千块,尽管不舍,还是爽快地给班长转账了一千五。
附带信息:我、岑则之、路望远,三个人的餐费。
闻以很快就领取了,发了一个笑眯眯又有点小狡诈的表情,和她本人如出一辙,紧接着又问道:岑则之就算了,你怎么连带路望远也给了,真大方。
古知今:TVT顺手,下次能不能别来这种高端场所,荷包伤不起。
闻以:哈哈哈下次一定,话说你们关系可真好呀。
古知今:还行吧,拜托你帮个忙,寻个借口让路望远少付一点或者不用付了。
闻以:行呀,难得你这么为同学着想,我让他意思意思就行,但那他付的钱咋办?
古知今:当然是还给我!
闻以:哈哈哈哈哈哈......
古知今当下穷得叮当响,她也不想装阔,但是既然能帮得上同学就帮吧,毕竟路望远还是自己的同桌,她可不想看到他窘迫为难的样子。
开学初,古知今在班主任的办公室,曾在桌面上看到路望远的学籍表,稍稍扫了一眼,她就看到路望远的家里地址,是深市外围那一带有名的贫民区,距离深中起码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怪不得他一进校就住校,成为班里为数不多的住宿生。
“聊什么呢?”
岑则之见古知今一直埋头打字,擦干净手后一边剥着虾,一边把头凑了过去。
古知今迅速地反手盖住手机放在座位旁,镇定自若地说,“没什么。”
岑则之分明看到路望远三个字,鼻子微不可闻地哼了下气,把剥好的虾扔到她碗里,凶道,“快吃饭吧,还玩什么手机。”
“哦。”
对于吃饭这件事,古知今还是挺热衷的,她把手机反面盖上,对面的闻以向着她挤眉弄眼,偷偷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点点头。
虾的鲜甜让舌尖感到了满足,古知今眼睛微眯,双腿晃荡着,十分享受的模样,低声赞道,“好吃。”
听到这句话,岑则之很受用,就喜欢古知今这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擦了下手,把盘子里剥好的虾移了过去,还是有点担心提醒道,“虾是生鲜,不能贪嘴,你今晚的量都在这里了。”
那小盘子上只有三四只,肉身很大,全是蛋白质,但在古知今眼里还是不够,但在同学面前,她也不好讨价还价,不满地瞅了一眼岑则之,默默干饭,起码要把五百块吃回本再说。
整个包间男生居多,都处于青春发育期,大多都埋头狂吃,也没空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岑则之吃了八分饱就停下来,正想喝点东西解腻,看到桌上放着古知今揣了一路都没有喝完的乌龙茶,他随手拿起,向她示意,“你不喝,我喝了喔?”
一大张长桌,摆放的食物琳琅满目,古知今吃得不亦乐乎,心里盘算着这顿饭不知道要胖多少,看都没看岑则之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当是答应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路望远也停下了筷子,看到岑则之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把剩半瓶的乌龙茶喝完,目光一闪。
这两人压根没有边界感。
闻以:同感。
她一直观察着这三人的情况,路望远一个转头,就撞上了闻以八卦的目光,他礼貌地点点头,但闻以眼里的戏谑未散,一副吃瓜的表情。
路望远:......收敛一点吧。
这顿饭吃完后,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毕竟高三的生活并不能肆意玩乐。
他们之所以是1班,暗地里就默认了是拔尖的学生,自制力不足的同学早就掉队了,落到其他班去,岑则之倒是死缠烂打,每次学期末排名都稳定在最末几位,总掉不下去,次次都和古知今同一班,还真是应了担任他们三年班主任的那句话,“台风都吹不散你们两个。”
岑则之把古知今送回了楼下,家里还黑乎乎的,明显陈女士还没有回来。
古知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住了正要回家的岑则之。
“又干嘛~”
“帮我做一件事。”
岑则之一头雾水地被古知今拉回了她家。
灯光打开,在玄关鞋柜处,古知今给他拿了双自己的拖鞋,小恶魔库洛米头戴着黑色的头巾,鞋子通体黑色,岑则之穿着也不违和,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惊奇地说道,“原来你还喜欢库洛米呀。”
古知今换好鞋就径直走向了厨房,一边打开冰箱,一边吐槽道,“我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哪有你变得那么快,上个月喜欢土屋太凤,今个月喜欢滨边美波。”
玄关右侧就是半开放的厨房,油烟一大就会灌到客厅,所以家里很少明火,而且她妈最擅长的食物也唯有沙拉而已,她从小就开心的时候就是跑到岑家吃饭,毕竟有大鱼大肉吃,谁不爱呀。
岑则之趴在料理台上,看着她的背影不满地反驳,“你不觉得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吗?”
古知今琢磨了一下,嘴里蹦出了一个字,“矮?”
“是可爱!你不能觉得她们都很甜很治愈吗?哪像你冷冰冰的。”
“砰”的一声,古知今把沙拉碗重重一放,与大理石的料理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她把碗推向岑则之,眯起眼睛威胁道,“麻烦你在陈女士回来之前,把冷冰冰的菜给吃了,否则......”
岑则之也不按常规出牌,眼睛唰地亮起了光,小狗一样的眼神迎上古知今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追问着,“否则什么...”
凑上来的脸太过灿烂,古知今却熟视无睹地一手拍开,“...让让,别挡路。”
古知今绕过他,来到水槽给他洗叉子,水龙头汩汩往下流,脑子快速地转着,疯狂地想着岑则之有哪些把柄在她手上。
岑则之追问,“否则什么...你倒是说呀。”
这个受虐狂一样的家伙,一听到威胁就来了劲,古知今忽而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头,一时之间想不出来,索性摆烂了起来,“否则我就不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了。”
“切,这算什么威胁。”岑则之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他一脸不屑,“不上更好,我爸妈没了你这个眼线,那我就彻底自由了,谁也管不着我。”
古知今甩了一下叉子上的水,转身把叉子插在了沙拉上,突然一脸认真看着岑则之,问道,“你这是真心话?”
不是她自大,他俩从小分别的日子从未超过一个月,假若大学不在一起读,那分别的日子估计是以年为单位,届时大家的身边都出现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两人的情谊肯定会变淡。
谁先熬不住都说不定呢。
听到古知今的询问,岑则之的心无端地慌了起来,得意的笑容顿在脸上,他率先移开了视线,低着头沉默,不爽地用叉子戳着碗里的沙拉。
一会后,他岔开了话题,嘴里嘀咕着,“刚吃饱又要吃,何况这连个蛋黄酱都没有,怎么吃呀!”
他输了。
古知今的嘴角噙着笑,翘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岑则之往嘴里拨着沙拉。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要是真的分开了,岑则之肯定是第一个先后悔,先低头的人,这份笃定,古知今还是有的。
“你慢慢吃吧,我进房了。”
“哦......”
岑则之拉长了声调,一下没一下吃着那没味道的菜,心里不禁同情古知今,搁谁在家里天天想吃这个,怪不得她这么瘦。
古知今扔了一句话就回了房,一把拉开了窗帘,向上打开了纱窗,晚风徐徐吹了进来。
窗外就是绿化带,种着花花草草,经常惹来一些蚊虫,平时她也不会拉开纱窗,除了岑则之半夜来送宵夜的时候吧。
她坐在窗台上探头出去,看到边缘的白漆斑斑驳驳,心里有些怀念。
青春期发育的时候,陈女士嫌她胖,开始控制她的饮食,时常到了半夜,古知今就会饿醒,惨兮兮地给岑则之发信息,说她饿了,没过多久岑则之就会带着夜宵来拯救她。
有时是他煮的番茄意粉,还是是附近烧烤店的串儿,就这样趴在窗台上看她吃饭,蹭得窗边的漆都掉了,每逢她吃饱,岑则之就帮忙销毁罪证扔垃圾。
就这几年下来,陈女士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古知今偷吃。
这么说来,初中时候她发胖的原因也有岑则之的功劳,幸好岑则之每天早上拉着她跑步,体重才慢慢降了下去。
岑则之洗好了碗,想着陈女士快回家了,他呆着也不好,倚在门边和古知今打了声招呼,“那我走了哦。”
“等会儿。”
古知今从窗台上跳下来,在抽屉里拿了个本子递给他,“这是我整理的笔记,和英语解题的一些技巧,你抽空记一下,你的英语成绩浮动太大了,起码要在高考前稳定在一百二三左右才能考上好大学。”
岑则之随意翻了几下,清秀的字迹美观又整齐,常见词根的意思也整理了出来,厚厚的一大本,明显花了不少心思,“知道啦,真啰嗦呀。”
“不要就还回来。”
古知今一听不乐意了,想要伸手去抢,却被岑则之藏在了身后,他眼睛滴溜地转,把房间的四周都看了一遍。
这房间一如既往地简陋,没有太多的时尚元素,就简单的四面白墙配置了原木色的床柜,所有物品都整齐地收纳好,泛着老气的保守,唯独那一床嫩粉色的被单显得年轻了些。
岑则之瞥了一眼,问道,“这床单,是你妈妈挑的吧。”
“嗯...她喜欢。”古知今坐回了书桌旁,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百日誓师的演讲词,“没事就赶快回家学习吧。”
“行吧,走了。”
关门声响起,岑则之走了后,这层老房子又恢复了安静。
古知今停下了笔,看了一眼飘窗,不出意外的话,三十秒后,窗边会忽然弹出一个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鬼脸。
她在心里默念,3,2,1,1,1,1,1,0,0......
窗外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奇了怪了,岑则之这是长大了?
正疑惑着,古知今就看到了岑则之冒出来的鬼脸,“啊——”
古知今:“......幼稚。”
果然,是她高看岑则之了。
古知今一把将纱窗扣下,拉上了窗帘,眼不见为净。
窗外还岑则之哈哈大笑的声音,“这次我真的走啦,拜拜。”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