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原太太死于2月13日夜里至14日凌晨之间,13日是星期六,第二天是星期日,清原家的所有人都在家。早上七点,第一个下楼准备晨跑的清原先生发现了倒在客厅的妻子。
发现妻子已经死亡的清原先生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慌张的声音惊醒了住在一楼的管家大出赖成。
矢岛樱与大伯矢岛建一前往清原宅时恰好与救护车擦肩而过。
到清原宅门口后,在车内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员的矢岛建一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啧,中川,你先不要走,清原今天应该无暇招待客人了。”
“好的,先生要我先去看看吗?”
“不用,我带这孩子去一趟。看上一眼也算看了,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清原泽和矢岛樱的父亲矢岛若胜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在矢岛樱到的第一天也就是昨天就打电话邀请矢岛樱到清原宅做客,矢岛建一觉得这没什么也就当场同意了。
而矢岛樱是今天早上才被临时通知要拜访清原家的。
匆忙中她只是在短袖睡衣的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长款毛绒外套,换上蓝色牛仔裤就到前厅了。
对于这种不尊重青森的冬季的行为,青森的风雪收取了巨额的赔偿。刚打开车门,矢岛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天会感冒的吧。
矢岛樱缩了缩脖子,小跑着跟上矢岛建一的步子走近房屋,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
“节哀,清原先生。这是没办法的事,请不要自责。”
红色别野内一位面部线条硬朗,有着方正国字脸的警员正安慰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如果我昨天没睡那么深,发现美穗不在身边马上出来找她就好了。”
“还是不敢想象这是真的,怎么会那么突然,姐姐……她……”
除了还在做收尾工作的检验科警员,清原家还有七个人。
我与矢岛建一先生——受邀前来的客人。
背对着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现场的中心人物,房屋的主人清原泽,悲伤是真的,但不完全是为了她的妻子。
坐在侧边单人沙发上的女人——死者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在清原家借住至少一个月了,对于刚刚说的话表现出心虚与……自负?
离沙发约莫五米远的实木餐桌旁,正低头吃早餐的青年——应该是清原夫妇的儿子,与清原泽关系不好,现在很紧张,对眼前的咖啡有抵触心理。
管家——很关注侧边沙发的女人,现在十分煎熬,和律师说明情况时反复强调无用信息。
律师——横滨人或长期在横滨工作,大约10分钟前到达的清原宅,是来找清原夫人的律师。
谋杀。
“哎~终于想出来啦!”
“我等了很久哦——嘛,虽然这么说,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哦,很好,很好!”
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音,上扬的语调凸显出少年的自信和愉悦。矢岛樱转头看向少年,对方比她高一个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得抬头才能看清对方的外貌,少年带着一顶黑色制服帽,黑色短发凌乱地搭在额前,眼睛眯着,神色轻松且富有感染力。
少年一边说很好一边满意地拍了拍矢岛樱的肩膀,然后转向了其他人。
“来这里的路上下了好大的雪啊。”
“还好我没吃年糕,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不要为自己的挑食找借口!真是的。”
“嘿——嘿——”
“话说就算是笨蛋也不会把这件事当成意外吧。”
“刚进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呢,还以为死者不是清原美穗呢,原来只是清原泽和这位夫人出轨了而已啊——”
“江户川乱步!”和江户川乱步一起来的小田园孝平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把刚刚边说边兴致勃勃往人群里走的少年拉回了矢岛樱旁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女人骤然站起用尖锐地声音反驳,死死地瞪着刚刚目无旁人自说自话的少年,见没有人出声,又尴尬地转向现场的警察和管家,“怎么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你们是怎么工作的?”
“抱歉,这孩子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要搭理就好了。”小田园孝平率先开口解释道,“我是横滨警视厅的小田园警部,住在横滨市的安藤大斗也就是清原夫人和春山小姐的父亲在昨天晚上离世了。经检验,确认安藤先生是被人毒杀的,我们想找他的两个女儿了解死者的情况,但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所以就贸然上门了。”
“这就是清原家的待客之道吗?居然称呼客人为莫名其妙的人!”矢岛建一眉头紧紧皱起,对女人的话十分反感。
“对不起矢岛先生,今天早上太混乱了,我忘记通知您‘您不用来了’。”老管家见情况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这两位是应邀前来的矢岛家主与他的侄女。”
“切,又是这样,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我怎么可能弄错嘛!她为什么不承认呢?”江户川乱步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像一只泄气的气球一样贴着矢岛樱嘟囔,“呐,呐,很奇怪吧——”
“奇怪。”
“明明真相已经出来了,还要假装不知道,抓着错误的线索不放,真讨厌!”
“讨厌。”
“你在扮演什么人吗?”
搞什么啊?明明和我一样知道了犯人是谁,却在纠结要不要说。
假装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刚才回答问题时,下意识往下压声音,怕被那个叫矢岛的男人听见。
因为“她”不应该知道吗?
果然这个世界有什么我不能理解的事……
“是的。”
矢岛樱轻轻地握住了江户川乱步搭在她左肩上的手,用触碰把陷入负面情绪中的人拉了回来。
在江户川乱步看过来的时候,她将目光稳稳地落在对方微睁的眼睛上,专注而又真诚。
她开口解释,说出了来青森后第一句超过5个字的话,“和你刚刚想的恰恰相反,不是太复杂了无法理解,而是太简单了。之所以不能和他们说是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我们?!”
江户川乱步先是轻声呢喃了一遍这个词,然后突然放大的了声音。
正在谈论两起案件的其他人听到江户川的声音才想起来现场还有两个孩子。
“啧,烦人的小鬼。大出,带这两个孩子去楼上书房。”
“不行,书房有许多我昨天没整理完的文件,还是带他们去客房吧,赖成。”
“好的先生。”
还在纠结“我们”是什么意思的江户川乱步难得没有因为被当成小孩子而闹脾气,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判断江户川的心情根本用不上微表情分析,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露他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上楼的途中,他整个人往矢岛樱的方向探,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勾,仿佛只要矢岛樱看向他,他就会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倒出来。
很开心呢,率真得有点可爱。
“哼!”
不喜欢可爱这个词吗?
帅气,能直率地表达自己观点的江户川很帅气哦。
“嘿嘿,真有眼光啊你!我就是很帅——对了,你可以叫我乱步哦——”
“乱步,我的名字是——”
矢岛樱不确定影响自己做出决定的是什么,也许是刚刚乱步垂眼时眼底的落寞,也许是现在他身边因为开心而不断冒出来的小花,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对方手心写好了自己的名字——“青”。
半真半假的谎话也好,敷衍也好,对方一定能看出来。
与其撒一个伤害对方真心的慌言,还不如和对方拥有同一个秘密。
乱步现在很开心。
被寄宿制警察学校开除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不是无法容纳他。
在他看来这世上的人都宁愿活在虚假的平静里,也不愿面对真实。无论在哪里,一但他说出真相就会被孤立、被驱逐。
谎言,到处都是谎言。
明明他是对的,但总是不被理解。
上周他又因为揭露公司账目里不合理的地方被辞退了,父亲的好友小田园孝平将他带到了警局,让他负责处理不重要的文书。
无聊,好无聊。
有好多重复的、无意义的工作,比如,明明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却要他写一份10页的报告。
在他再一次和布置任务的警员吵起来后,他又被辞退了。
小田园警官他说“横滨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了,刚好我要去青森,我送你过去吧。”
明明就是觉得他很麻烦,想要把他抛掉,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他直接问出来了,结果对方生气了。
真是无法理解,明明被抛掉的是他啊,为什么小田园会生气啊?
可怕,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好可怕。
所以在父母意外离世后,他再也没有成为过“我们”了。
但今天有人对他说了“我们”。
他在进入房子的第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她的气质就像屋外无尽的雪一样,洁净、纯粹。她的外套只有白色一种颜色,上面装饰着彩色的纽扣,有粉色、紫色、蓝色和金色……他喜欢这些明亮的纽扣,尤其是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灰蒙蒙的时候。
更让他开心的是她也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人和他相似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而且她好像防着我什么,难道她也讨厌真相吗?
就在他以为这份相似只是世界用来捉弄他的镜花水月时,她对他说了“我们”!
在门关上的瞬间,江户川乱步终于按捺不住地凑到了对方面前,把问题问出来了。
“‘我们’是什么意思!”
今天多了一个收藏[撒花]哞一声就爬起来码字了。
自从自己开始写小说,我对所有作者的敬意上升了一个level,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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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情人节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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