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君觉得……神明是什么呢？”
“诶？问我吗？”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茫然抬头，看向提问者，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嗯……要我说的话，是超越人类位阶的、另一个层次的灵性吧？”
“听上去和超越者很像。”
“不一样啦，超越者再怎么强大，他们的灵魂也只是人类……等等，或许有一个是例外，你告诉我的那个［黑之十二号］，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抱歉，我有些记不清了。”
提问者耐心地回答：“魏尔伦，这是他现在使用的名字。”
穿得过于保暖的男人并非菲茨杰拉德的部下，而是以客人的身份登上这座豪华游轮，并找到了月见樱，“所以您认为，所谓神明——其实就是非人吗？”
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又在故意混淆这些概念了，不用激我，我也是会回答你的。”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动，“……就像是在攀爬楼梯一样。”
“楼梯？”
“对啊，所有的人类都在第一个台阶，而神明在第二个，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他控制住身边的书籍，缓缓搭出描述中的模样。
“楼梯是可以行走的对吧？那么人类该如何才能登上第二个台阶呢？”提问者饶有兴致地摆出倾听的姿态。
“生活在踏面的大部分普通人意识不到还存在着踢面，所以他们没有向上攀升的资格，就和蚂蚁没有‘高’的概念一样。”
“那剩下的那部分人……就是异能者吗？”提问者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少年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这样说似乎有点太绝对了，不过异能者确实更容易看见边缘。”
“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呢？”
“应该是灵魂……吧？”
“这样啊……和您聊天真是愉快，那么，这是说好的报酬，期待再次见面。”提问者发出一声轻笑，转身离开时，斗篷的一角擦过黑发少年的腿。
少年指尖轻轻摩挲着档案袋的边缘，拆封之后，身下的轮椅骤然破碎。
砰——
重力与空间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两团亮光在海岸边的废弃房屋内穿梭，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还没有发泄完吗？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月见樱身上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再次侧身闪过高速飞来的石块。
“哈？！”
中原中也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控制着更多物体向月见樱砸去，“对于想要我性命的人，已经是看在首领的面子上才用这么温柔的手段！”
连贯的攻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砸在月见樱身前的的空间上，掀起巨大的气浪。
烟尘散去后，毫发无损的月见樱嫌弃地挥了挥手，“我明明只是停留在犯罪预备的阶段，想着你是老师的部下我甚至还知会了你一声！现在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真吵，我家有两只珍珠鸟……
被两人提到的森鸥外取下耳麦，不再去听两人互喷的垃圾话。
尽管他已经制止了月见樱的想法，但总归是那孩子打算对中也不利，放着不管的话，之后两人再生出间隙就不好了，干脆让他们打一架出出气，少年人就是不打不相识的嘛。
“林太郎的表情好恶心。”爱丽丝正站在镜子前，摆弄着自己的新发饰，“小月见的手好巧，感觉这个蝴蝶结很配我呢！”
“爱丽丝酱穿什么都好看！”森鸥外瞬间扑了上去，声音带着一丝讨好，“诶嘿嘿……爱丽丝酱～”
站在窗前的太宰治回头，悄无声息地走进，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晃了晃：“爱丽丝小姐，我的手也很巧哦～”
“啊啊啊啊你离我远点！”爱丽丝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踩着森鸥外的头，将自己挂在了壁灯上，说什么也不愿意下来。
光看金发女孩这些鲜活的表情，估计谁也不会猜到她其实只是人形的异能力吧？仿佛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非人的东西……有些被称作神明，而有些则被称作——怪物。
异能者之间的比试迎来了不速之客。
从四面八方倾泻而出的子弹带着恶意与嚣张，如同暴雨一般落在空间壁上，过大的冲击力迫使月见樱后退一步。
中原中也身侧围绕的红光更加暗沉，所有触碰到他的物体被如数返还，还有空转头嘲讽：“喂？这点力道都挡不住？你可真是弱得不行啊。”
“你看不起谁呢？我只是为了保护脆弱的鸟儿罢了！”月见樱张开双手，空间笼罩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绞碎全部的子弹后，碎块扎进敌人的血肉，引来一阵哀嚎声。
“从之前起我就想问了，你肩膀上那是什么玩意儿？”中原中也指了指月见樱的肩膀。
月见樱睁大了眼睛：“你是瞎吗？这很明显是珍珠鸟啊……”
“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和白鸦！”
从二人下方，传来了这样的话语。
“噗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抹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花，“你刚才说这东西是什么来着？哈哈哈哈！”
月见樱：“……”
纸折小鸟遵从他的命令，从肩膀飞到了手指上。
这是在与谢野晶子送给他的箱子里，唯一一只还没来得及画完图案、只有黑白两色的珍珠鸟。
但他就是喜欢和自己配色最相近的这一只，以至于这段时间天天把它放在身上。
“白、鸦？！”月见樱顿时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指，身侧的空间波动愈发明显，鎏金一般的光辉自脚下一扫而过，“你们这些人是瞎吗？！”
中原中也让开了一点位置，同时提醒道：“别杀完了，记得留两个带回去，拜托大姐头问问。”
月见樱满不在乎：“没关系，死了我也能问出来！”
这群人聚集在隐蔽角落里，虽说是他们不小心打扰了，但一言不合就开枪，而且在认出月见樱和中原中也的身份后，明显还是一副要取他们性命的架势，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群人无疑都是港口Mafia的敌人。
“所以……那孩子是因为这个称呼在生气？”
尾崎红叶轻轻放下茶盏，目光透过袅袅升腾的茶香，落在对面那个正愤怒不已的少年身上。
长桌的另一端，月见樱正粗暴地撕扯着布料，纸折小鸟在他的身边欢快地一蹦一跳，歪头整理羽毛的动作无比鲜活。
“什么［白鸦］，我明明就是珍珠鸟嘛……”
把少年小声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的尾崎红叶觉得有些好玩，明明平时会想要主动去拷问室帮忙，现在却这副气鼓鼓的样子。
越混乱的地方，越能凸现出某些才能的可贵，所以月见樱很快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号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比起为了照顾后辈面子，选择偷偷在心里笑的尾崎红叶，中原中也就要猖狂多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上扬：“还会纠结这种事情，果然是还没长大的小鬼呢。”
月见樱抬头，语气幽怨：“我听见了……还没我高的中原先生有什么指教吗？和你同龄的太宰都比你高上不少哦……小.只.哥.哥。”
没记错的话，久作就是这样称呼中原中也的。
“在聊身高的事吗？加我一个。”太宰治结束了审讯工作，将报告的事交给部下，转而也来到了办公桌。
月见樱又补充道：“我的骨龄只有十七，比你们大一岁，太宰最近有长高吗？”
太宰治欣然接话：“有的哦，所以中也果然是被诅咒了吧！”
中原中也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跟着震动：“我还在生长期啊！未来一定会长高的！”
“尾崎大人，结果已经出来……呃？”
拷问组的部下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便面对着气势高涨互不相让的几人，顿时愣在原地。
“好了都坐下，”尾崎红叶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说吧，问出来什么了？”
部下这才回神：“是。”
一群杂兵好运气地搞到了一批军火，正在商量之后到底该如何利用这批军火来大干一场时，又运气不好地遇见了打起来的月见樱和中原中也。
“这个是否也是运气守恒的一个例子呢？”月见樱提出自己的观点。
中原中也撇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这群人可是想拿到传闻中的五千亿！”
“那五千亿遗产能不能有影子还说不定呢，现在只有这些杂兵才会相信吧？”月见樱从空间里取出一枚金币，亮闪闪的颜色在灯光下很是好看，“情报组那边不是没能确定事情的真假吗？”
真想要钱的话还不如找他，至少空间里面堆满了海底那些无主宝藏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尾崎红叶观看着审讯报告，艳丽的指甲划过一行行透着血腥气味的文字，笑容神秘：“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放上真的诱饵，也能撬动人的**，就像这次的传闻，即便可能是假的，但足以让那些贪婪者趋之若鹜。”
现在只有一些小组织下场，但之后就不一定了，岌岌可危的脆弱平衡随时都有被打破的可能。
哪怕五千亿的遗产最终沦为泡影，但只凭那些可以从混乱当中攫取到的其他利益，也会让首领阁下忍不住心动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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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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