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了。
小舞把随宴拉在一楼的黑色沙发上坐下。
她拿了药过来。
“弟,你低下头。”
随宴听话。
他把头伸过去,像一只听话的小狼狗。
少年的头发很蓬勃,又黑又多。
弟越乖。
小舞就越心疼。
她几乎是皱着眉,忍着又哭的冲动,举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往人脸上涂。
随宴反过来,哑着嗓子,小声的,又心暖的,安慰她:“别哭了,小舞姐。”
小舞是苹果脸,身形微胖,坐下来时,腰上有一圈肉,会像游泳圈一样鼓起。
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一个女孩子,也知恩图报。
她涂着药,哽咽了一声。
少年脸上的巴掌印,像被刀背刻出来的一样,带着成线的红淤,一条又一条。任谁看了都觉得疼。
小舞心疼的又掉了几颗泪,泪眼也婆娑。
她没忍住的抽着气。
有埋怨,也有惋惜。
橙姐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要过成这样。
小舞、蒋方橙这样的底层女性,她们读书少,文化低。
这辈子没正儿八经的翻开过几本书。
可她们这短短的一生,却有着比书中更厚的曲折流离。
小舞是共情了,悲从中起。
可突然,眼下的泪,被什么,轻轻的拭去。是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翼翼。
小舞没被人这么温柔对过,她抬眼,怔忡的看过去。
就看到随宴一张微肿的俊脸,淡淡笑着,让她放心,拿干燥的指腹,帮她擦去眼泪。
他低低说道:“姐,别哭了。我不疼。”
小舞被他那双懂事的眼眸望着,终于泣出声,再也忍不住。
她抱着随宴,趴在随宴嶙峋的肩头,哭了起来。
都是苦命的孩子。
随宴脸上挂着彩,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小舞哭着道:“弟,走出去吧。以后别再待在这里。这里不好。去好的地方待着。”
这里的人,混乱,贫乏,没有出路的。
任人怎么挣扎,都是没有出路的。
环境就是这样。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过不了几天,也会被同化。
所以。
走吧。
孩子。
走吧。
“好好读书。”那是那晚,小舞跟随宴,最后掏心窝子说的一句话。
随宴望向店外,天边的一轮月。
这月,照着祖国最繁华的地方,也照着祖国边陲最荒凉的地界。
随宴黝黑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张了下干涩的嘴,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千言万语,都凝落成了一句:“……好。”
-
晚饭没着落。
小舞让随宴别动。
上面是不能去了。
谁知道蒋方橙又会不会发疯。
她顶着压力上去把随宴的书包拿下来。
当时蒋方橙在洗澡。
小舞松了口气,幸好没碰面。
晚上也不做生意了,把店关了。
她让随宴去小厨房的饭桌上写作业看书。
“亮不亮,不亮我再给你点根蜡烛。”
“够了,姐。”
“好。”
小舞接过蒋方橙的位子,她来下厨做饭。
菜板切的响。
锅里烧了油。
油烧开了,菜放下去,滋溜的响。
小舞怕打扰到随宴写作业,所以也不出声,就专心做饭,自己忙自己的。
随宴写完作业。
小舞把菜摆上桌。
楼梯有走路声。
蒋方橙下来了。
她洗了澡,收拾了下。
穿着碎花长裙,夜冷,她披了件真丝睡袍在外面。
没拴着,就敞着。
随着女人走路,丝状的睡袍下摆,在后面随风微扬。
蒋方橙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也没说话。
自己去拿了碗舀饭,再过来坐下。
三个人,面对面,谁都没出声。
只剩下彼此嘴里的咀嚼声。
嚼了几下后,是蒋方橙先开口打破平静:“小舞,你算一下工钱,这几天你忙的活,算两倍,加在月底工资里。”
小舞吃了根青菜,她讪讪看了眼蒋方橙的脸色,然后才点头:“……好,橙姐。”
蒋方橙至始至终都没看随宴。
倒是随宴先说:“舍得清醒了?”
蒋方橙听了,阴阳怪气:“再不清醒,你都要把我溺死了。”
随宴抿唇:“我那叫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谁叫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随宴”,蒋方橙深呼吸一口气,停止吃饭的动作,看向她的弟,“如果这个男人,姓陈名关的话,我就是活不了,怎么了。”
“我有错吗?我就任性这一回怎么着了?我想我自家男人,是犯了什么天条吗,值得让你下这种狠手对你姐。”
随宴也看向她,僵持:“没怎么。但你要这么不自爱,我无话可说。”
蒋方橙不干了,拍着桌子嚷嚷:“什么叫不自爱?你别以为读了几天书,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别忘了,你读书的钱,还是你口中这个不自爱的女人,给你交的。少他妈拐外抹角的骂我!”
随宴脖子红了:“我是让你对自己负责。”
蒋方橙摔筷子,筷子甩到碗边,弹到随宴脸上。
随宴脸被弹偏。
又是僵局。
蒋方橙咬着牙,不服输、不认命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负责我的人生,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随宴也红着眼尾怼回去:“最好是这样。”
-
凌晨一点,陈关的桑塔纳,停在了好美美发店的外面。
蒋方橙很久之前就给了陈关自己家店的外门钥匙,让他来了就自个儿上来,免得还劳烦她下来给他开门。
陈关摁了车锁,提了下皮带。
他今晚意气风发的,归功于今天签了一个大单,等这单做完,拿到手会有10万块。
这是律所开张以来,拿过的最高单价。
煤矿厂死了一个工人。
按照意外处理,赔个七八千就该草草了事。
工人是跨省过来工作的,死了之后的消息传回自己的家乡,那边的人想讹人,让赔20万。
煤矿长老板——胡老板是冷血商人,不干。
按照人性来讲,开了这个口,以后但凡自己场里出了事,不都得闹成这个价。
那边一纸诉状,把煤矿厂单位告上了法庭。
胡老板听人介绍,说最近罗镇有个律师,专门处理这种疑难杂事,交给他,准放心。
昏暗的包间内,胡老板咬着雪茄,左拥右抱,看着被保镖带进来,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男人。
“你就是陈大律师?”
“不敢当不敢当。胡老板说笑了。”
胡老板打量,最后让人把陈关请上座。
一番交谈,陈关又是卖弄自己的口才,又是给胡老板倒酒,这才让他把这件事,交给了陈关来做。
胡飞的派头很大。
那晚陈关算是开了眼界。
美女、香槟。
人上人,有钱人。
陈关在一杯又一杯,被美女喂酒的行为里,开始沉醉。
临走,胡老板带着大金戒指的手,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陈关的肩膀:“陈兄弟,这事儿做好了,以后我但凡有官司,都交给你代理。你懂我什么意思伐?”
陈关摇摇晃晃的起来,还是旁边的陪酒女扶了他一把,他才站好。
他知道胡老板家大业大,听说生意做的很广。
陈关当律师平凡了那么多年,从前接的单要么是宅基地被邻居占、谁的牛被偷了、老太婆没人赡养专告女儿不告儿子、老师跟学生不伦恋,家长告老师这些杂七杂八的案子。
他有一番抱负,但总觉得老天没开眼。
这会儿能抱上大腿,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忠肝义胆给掏出来给胡飞表态。
陈关抹了把脸,不敢相信的激动道:“我懂。胡老板,你放心。都进罗镇的地界了,还能让这些人骑到你胡老板的头上撒野吗?”
他说得越来越来劲儿,甚至提劲儿:“打官司这事儿,我能让他们站着来,躺着回去。”
“看他们还敢不敢对胡老板你嚣张!什么东西,也配在你面前叫嚣!”
胡飞听了,肚子颤颤的哈哈大笑。
他最后拍了拍陈关的肩:“好说。那这事儿,就交给陈兄弟你了,别让我对你失望啊。”
陈关一路躬着腰把人送走。
等重新回到包间,看着一屋子点的美女,还有好几瓶没开的8888香槟。
陈关急忙拿了自己的外套,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把香槟从冰桶里一把搂起来,往外套里面装。
最后抱着沉甸甸的东西,跟没见过市面一样,偷感很重的离开了包间。
“橙子?”
“橙子。”
蒋方橙的门被推开。
她包着头发,敷着面膜在看美容杂志。
陈关握着门把,开门没站稳,一把糊里糊涂的随门一起,都碰在了墙上。
男人醉眼沉沉,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止不住的趾高气昂。
蒋方橙责怪的眼睛飞过去:“嚷嚷什么嚷嚷,你吵到我小弟睡觉,要死了是不是。”
陈关醉醺醺的笑。
他把门关上,走到床尾,跪趴下,匍匐着,一点点的朝着蒋方橙爬过去。
他想吃那肥美的两片儿了。
事业上意气风发,晚上回来,有美人陪着自己。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陈关,更美滋滋。
蒋方橙看出他眼里的狼光。
她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了。
直接抬脚踩住陈关进击的脸,嫌弃:“洗脸了吗?刷牙了吗?臭烘烘的也敢来招惹老娘。”
蒋方橙一个用力蹬开。
陈关脸被蹬偏,没生气,反而低头笑。
“成,我这就去。”
他吸了口气,高大的身躯,撑着床起来。
洗手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陈关动作很快,甚至迫不及待地把衣服和裤子都脱了,就留了条裤衩在自己身上。
他重新过来,一脸色相:“好橙子,给你关哥嗦一嗦,行不行。”
“你关哥今天在外面,就一直想着你这口。”
“过来刷我,快点的,别等了。”
他迫不及待。
往日蒋方橙都是满足他。
可今天,蒋方橙都是慢悠悠,一点也不急。
陈关见她没那么热情,冷淡了些,不禁好奇:“怎么了?不心疼你关哥了?”
蒋方橙放下杂志,撤下面膜:“你给我老实说说,你白天都在忙啥。”
“做完再说。你先让你关哥爽爽不行么。”
“不行。”
“说了我再让你做。”
见她态度坚决,陈关愣了下。
他有些意兴阑珊的咂了下嘴,然后有些不开心的解释:“早上先去律所开会,10点左右开完。然后手上有案子就跟进。下午的时间更杂一些。”
他伸出手,说一件事情,就摁一根手指下去:“见当事人,看徒弟们的进度,打电话维护客户关系,跑法院......有约的话,提前准备。晚上的事儿你也知道,就是出去拓展人际圈。”
“说完了,能让你关哥伺候你了不?”
陈关再次起了兴致,兴冲冲的就要上去拉开她睡衣下面,丁字裤中间的那根细绳。
蒋方橙没制止。
但她也说了句:“我也要去。”
陈关埋头的动作顿住,他抬头拧眉:“什么?!”
-
没做。
现在是两个人都靠着床头抽烟。
陈关埋汰,说自己是去谈正事儿,你跟着来干什么。
蒋方橙说你就是嫌弃我。
陈关反驳,说你别上纲上线。
蒋方橙问他,上纲上线是什么意思。
陈关抹了把脸,才想起这娘们儿就小学肆业文化。复杂点的成语,她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陈关耐心的给她解释了下。
蒋方橙说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跟着你去看看。我也不是天天跟着你。偶尔,就偶尔行吗?
至少知道陈关在干什么。有什么忙,她也帮帮。她想当贤内助,也想当好女人。
与其整天在家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跟着自家男人跑跑路。
她不会的就学。
更何况,她学东西也快。
她不信,就凭自己那么会来事儿,漂亮也镇得住场,她能跟陈关的圈子一直八竿子打不着。
陈关继续吸烟:“你能来帮什么忙?”
蒋方橙不干了:“你他妈就是嫌弃我!就是!”
她的香气小拳拳,不断捶在陈关胸上。
陈关抵不住她打人很重:“好了。”
“好了!你他么臭娘儿们,打人很疼知不知道。“
陈关侧身捂着自己被敲的邦邦响的胸口,怒目看着她。
蒋方橙听他说自己打人疼,想起自己扇宴儿脸上的那些耳光,她也难受了。
重新靠回床边,猛吸了一大口烟。
蒋方橙下了最后通牒,争口气说完:“陈关,我就说这一句话。”
“带我去,咱们就继续谈。不带我去,咱们就崩。”
“你要连这点儿要求都满足不了我,那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就这样吧。”
她说完,就不再开腔。
陈关寻思了会儿,最后把烟头杵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
“去,去,去!我带你去。我他么带你去,你满意了吧!”
陈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不过就是有点不快。
蒋方橙听他这么一说,才高兴。
她趴过去,没了刚才的冷着脸,这会儿子是蹬鼻子上脸。
“我就知道,还是关哥对我好。”
她主动把腿分开,想好好喂一下她关哥。
结果陈关就瞄了眼,然后倒头就睡。
蒋方橙被晾在一边,还有点吃惊:“不做了?”
陈关翻身闭眼,兴致全无:“做什么做,我不得好好想想,我干什么的时候,把你带在身边才合适。”
“晚上的场合你别去,人太杂了”
他也担心蒋方橙被哪个合作方看上,毕竟这娘们儿蛊惑人的魅力太大,陈关怕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还是不那么高调的好。
“早上的事儿,你来了也是干瞪眼。”
这是正儿八经的开会,专业性太强,她来没用,总不能让她这个准老板娘端茶送水吧。
不行。
陈关最后得出结论:“下午吧。等有合适的机会和场所,我就过来接你。”
不过他转眼又一想:“你跟我走了,你店的生意咋办?”
蒋方橙亲了亲他的耳朵,摇摇他的臂膀:“好关哥,你提前打电话,我就提前安排呗。再不济,只要不是老顾客,就让小舞上。教了她那么久,她也该独当一面了。”
陈关见实在推脱不过:“行吧行吧,那就这样吧。”
早上6点过,陈关就起了来。
昨晚没瞎闹,陈关一醒,蒋方橙在人怀里,也迷迷糊糊的弯着嘴角醒了。
陈关斜斜刺了几下,当暖下叼。
蒋方橙欲拒还迎的推他。
陈关亲了下自己婆娘的香香脖子,下床穿衣服。
“我下去给你弄早餐。”
“宴儿要吃两颗蛋。热一杯牛奶。加一个三明治。”
陈关穿上裤子,捆皮带。
他站床边,边捆边吐槽:“宴儿宴儿,你天天把他栓你身上得了。这么护着。”
蒋方橙闭着眼睛笑:“他是我心肝宝贝。你也得护着他。”
陈关不跟她计较,撇了下嘴:“知道了。两颗蛋,一杯牛奶,一个三明治。”
陈关出去,让蒋方橙继续睡。
他刚关上门,隔壁随宴也出门。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对看。
随宴白t,黑裤子。
一段时间没当场见,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些。
少年眉目还有些青涩,神情却锋利冷然,明明是平视陈关,却总给他一种阴恻恻难缠的感觉。
陈关把门彻底关上,确保蒋方橙在里面听不到两人说话。
当然,也确保,蒋方橙在床上的慵懒迷人骚样,除了自己,没别人再看见。
随宴没喊人,也没搭理,就无视,径直往对面的洗手间走。
“站住。”
陈关喊停。
随宴头颈笔直的宽阔背影对着人。
陈关知道蒋方橙有心让自己融入这个家,那他就有管教这小子的义务。
陈关觉得自己事业越来越好,那么腰板子也越来越硬。
他想起那天视频通话时,这人暗戳戳的挑衅。
他走过去,站在随宴面前,看着少年浓密睫毛的眼睛道:“你这么大了,是不是该跟你姐避避嫌了?”
随宴直视陈关,黑目沉沉,嘴角讥讽:“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陈关觉得没关系,听不懂他就委婉讲:“你也是快十八的小伙了。有喜欢的人没?”
随宴一身刺:“关你什么事。”
陈关圆场的笑了笑。
男人抬手,想拍拍这小子的肩膀,来拉近距离。
结果随宴直接侧身,让陈关的大掌,给落了个空。
陈关几分尴尬,但也恼了。
他收回手,开门见山:“你跟你姐,还是注意点距离的好。你姐脑子没你聪明,把你当儿子养。她对你那么好,你也别辜负她。”
“该避嫌的避嫌。该找女朋友,你就找。”
“别那么大了,还整天在你姐跟前晃悠。”
随宴也冷了眸子,眼睑处落下一道深不可测的阴影:“我跟我姐的关系,用不着你挑拨。”
这一次,陈关想使用自己是蒋方橙正牌男友的权力,打算给随宴一个下马威瞧瞧。顺便也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他突然两手用力捏住随宴的肩膀,让随宴一时逃脱不了。
随宴拧眉:“松手!”
陈关不肯放:“你答应了我就松手。”
两人暗中较劲。
陈关摁不住他。
眼看着随宴又要挣脱掉自己,陈关也急了,他直接大发雄威,推着人往墙上去。
墙发出一声碰响。
随宴拳头握紧,抬手就要往陈关这不知好歹的人身上狠狠招呼。
结果此时蒋方橙打开了门。
她还睡眼惺忪,正打哈欠,身上挂着的衣,有种迷离的红艳大美人感。
女人眨眨眼:“你们在干什么?刚墙是不是响了下。”
两个男的齐齐望向她。
陈关用力捏了捏随宴的肩膀,随后放开,对着蒋方橙笑:“我们没干什么,就在聊天。”
“对吧,小宴。”他试图拉随宴下水,跟自己一起说谎。
随宴面无表情,用手云淡风轻的拂了拂自己肩膀。他嫌被陈关碰过,恶心。
但为了不让他姐操心,这次随宴跟陈关算是被迫站在了同一战线。
他用力呼吸了好几下,摁下自己一大早被陈关找麻烦的不快,才对着他姐薄薄抿唇道:“嗯,姐,我们没干什么,就是聊天。”
蒋方橙放松了表情,妖娆的笑笑:“这样啊。那宴儿,你待会儿记得从我钱包里拿点钱。我记得你生活费是不够了。”
随宴已经抬脚往楼下走:“好,我知道了姐。”
蒋方橙搂了下身上的睡袍,她催落后的陈关,冲人抛媚眼:“关哥~你快下去给宴儿做早饭。还愣着干什么呀。”
陈关作势笑了下,然后也往下面去。
随宴最后还是没从蒋方橙的皮夹里拿钱。
陈关自作主张,自己摸了三张一百的给他。
随宴也没拒绝,吃了早饭,接了陈关的钱,就背上书包走了。
陈关看着少年高瘦沉默的背影,越走越远。
可没过一会儿,他站在门口啐了一声:“呸!看不惯我,还不是要用我的钱。”
“你姐被老子日,迟早有一天,你也得乖乖听老子的话。”
陈关啐完,转身朝楼上走去,拿了外套,再开车出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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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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