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我再次收到常少爷的信件,不过这次是连同二少爷那狗爬一样的信件一起捎来的。
二少爷名叫常鸣青,也是大房的孩子,跟我家少爷不同的是,他身子骨硬朗。
他比我大五岁,刚见他那年,他不过才十三岁。
那个年代,只有有钱人家才读的起书,少爷家请的私塾,此时正在屋里教书识字。
我本该陪着少爷铺纸研墨的,但少爷看我一脸心不在焉,便放我出来自己溜达。
我得了准许便披着蓑衣,左脚踩右脚的影慢慢在院子里逛,逛累了我就坐在亭子里吃糕点。
跟着少爷有些时日了,我也摸索出一些规律,这平日不下雨时,私塾先生离开,便是阳光把影洒在少爷照料的花圃上。
若是下毛毛细雨,便是雨水浸透地面,顺着围墙没过青苔。
至于大雨,私塾先走是不会来的。
算算时间,少爷这也这会也快下学了,我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探头往少爷学屋望去。
他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没带伞,剪裁得体的衣物被从头浇了个遍,湿漉漉粘在身上。
“你是哪个院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他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靠在亭子上。
早些时候,我听我家少爷提起过他,这位少爷也是个奇才,百岁抓阄,对着银钱元宝一通乱抓。
二岁识数知加减,五岁成功忽悠的对家花巨额买下家里不用的破铜烂铁,八岁跟父亲下海从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要说模样,刚见他那会还没张开,脸上带着一丝稚嫩,但常年从商又让他神情凝重,庆幸的这并不违和。
“我是大少爷屋里的。”我如实回答,晃着双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目光从我身上扫过,他在打量我。
“二少爷身边怎么没有小厮,衣裳都湿了。”我有些好奇,像他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出门怎么可能会没人跟着呢。
“没有。”他摇头。
“我脸上有东西吗?”我摸了把脸,没有点心渣。
他不说话,继续盯着我看。
我懂了,他看上我家少爷的蓑衣了。
那个年代蓑衣可是贵重物,别说蓑衣了,平民百姓家恨不得一件衣服掰成八瓣,谁穿衣服谁干活。
我捂紧蓑衣瞪他。
半晌,他嗤笑一声道:“你来当我小厮。”
他脑子指定是有点问题,我后退一步,椅子被我推的咯吱乱响,忽然背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双手从我身后环了过来。
“弟弟,这是你小嫂嫂。”
他惊了,眼睛瞪的溜圆,我也惊了,不可置信回头看他:“少爷,你私塾学的都喂狗肚子里了。”
少爷双手箍着我,低头凑过来,用脑袋抵住我后脑勺。
我一动不敢动,静静看着二少爷脸色变的极差,扭头走掉了。
晚上,少爷躺在床榻上枕着胳膊,我退去鞋袜也跟着爬了上去。
“少爷,你生气了?”我双手托着脸,在少爷耳边笑。
“没有。”少爷也笑。
我趴在少爷耳边继续闹他:“少爷,二少爷好像看上你的蓑衣了,一直盯着看。”
少爷不语了,坐起身低头看我。
半晌,他又道:“以后见到他,不必理会即可。”
我本来还想问少爷,他身边为何没有小厮,只是少爷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
不过少爷好像看出来了,匆匆下床把桌子拉到床边,布上纸墨道;“三十字,只要能写三十字,想问什么都可以。”
我绞尽脑汁边写边想,不过也才二十出头,更何况还有几处错字。
“少爷,我不问了。”我把头埋到桌上,未干透的笔墨在我脸上留下一个“大”字。
少爷掰着我脑袋,沾湿毛巾擦我脸上的字迹。
二少爷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的,进来随意拉了个板凳往那一坐:“老太太找你。”
“嗯,走吧。”少爷冲我点头,示意我到里屋去。
接下来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少爷的情绪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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