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爷,人里,吃,又鸟疋,曼头,吃,力气打坏人,他们好人,孝我字,虫少爷女子女子白勺。
——1946年8月27日”
我第一次写信还是在军营里,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与家人互通书信是唯一的寄托。
说来惭愧,我跟着少爷八年,学会的字却没多少。
常少爷有记日记的习惯,每每少爷铺在桌前写作,我定会凑上去瞧。
我其实并不怎么看少爷写的内容,因为我看不懂,我那时只觉得烛火在少爷跟前一晃一晃的,甚是好看。
少爷也不烦我,还主动把日记往我跟前送,教我何字何意。
跟着少爷的第二年,少年决定教我习字,他先是让我观望他怎么提笔落字的,后又让我动笔练习。
他就坐在一旁替我研墨,看我写的歪歪扭扭,跟毛虫一样的字。
其实那些字并不难,什么之乎者也,什么上下大小的。
就这样练了一个星期,才略微有点长进,思来想去这话不够确切,其实不过是能大体看出几个字。
大部分字被我的笔墨晕透,看不出是何字。
又过了一个月,少爷神神秘秘取出一只钢笔,教我用钢笔练字。
我才意识到,少爷以为是毛笔的问题。
…………
信上只有我字迹歪斜的三行,我把信叠好的时候被营里兄弟几个看到了。
他们凑上来瞧,我不好意思的把信件藏在身后,却被我那平日一起训练打仗的损友一把夺过。
不知该不该庆幸,那货居然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只听他一字一句读道:“常少爷,我在队里吃鸡蛋馒头,吃完有力气打坏人,他们是好人,教我字,常少爷你好好的。”
都是一些日常的话,现在想来还有几分肉麻。
他们几个凑头笑,我把脸埋进桌里,听他们絮叨。
“我们都是好人。”
“小林,还挂念家里的少爷呢。”
“哎哎哎,别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给你看我的。”
“母亲大人安好,儿子今年回家……”
我把头埋的更低了,盼望着这场闹剧早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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