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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姨万岁!

我大姨压低声音,气呼呼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给我们个准话。”

小姨哭笑不得,很是无奈,“不怎么想啊,你们为什么老这么关心我呢?有时间有精力放在小智、苮祎身上不好吗?”

我估计我大姨的血压都蹭蹭升高。

“你、你、你以为我们闲的没事干啊…你说说你,整天满世界乱蹿,又是蹦极又是下海,不干正经事,就算你能挣,家里人担不担心呐……”

我姥姥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慢慢点头,“就是就是。”

就在我姥姥、我大姨和我妈差点老泪纵横洒现场的时候,冷不丁冒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是啊,女人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说话的人是我大舅的老婆,也就是我大舅妈,她是小学老师,平时骂学生骂习惯了,训导的话张口就来。

“一个女人没有孩子、没有老公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是完整的,否则事业再成功,也是一个失败者,你就说说,你赚的钱到时候老了、死了给谁花呀?还是得找个男人、生个孩子才是正道,要不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瞧不起的!”

到底不是自家人,风凉话说起来不痛不痒,我妈和我大姨不愧是亲生姐妹,竟然同时飞起眉毛横了她一眼,飞起的弧度和神态堪称一模一样。

倒是小姨,不紧不慢的。

“大嫂说得对,不过你几年前借我的五万块是不是该还一下了呢,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催,嗯?大嫂?”

一屋子人默契地静下来,刚才还各自三三两两地说话,这会儿目光一齐落在小姨身上,连我们小孩也不玩了,伸长脖子听动静。

小姨悠悠扬扬笑着等了一会儿。

“开玩笑的呀大嫂,明灿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还,前几天我在北京出差去看了下明灿,她们学校真漂亮,明灿也出落成大姑娘了,优秀又懂事,大嫂好福气。”

僵持的气氛稍稍松动了点儿,我看到大舅用手戳了下大舅妈的腰,低头咳了两声,然后大舅妈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二舅妈不明含义地笑笑,岔开了话题,这茬算是勉强揭过去了。

我也松了口气,心里大声喊了句,小姨好样的!又小心看了眼大舅妈的脸,依旧半青着,不怎么好看。

活该!惹谁不好惹小姨!

姥姥的三个女儿中,我大姨性格泼辣,敢吵敢骂,因为常年做生意,泼辣里又含着几分世故圆滑,我妈和我小姨则偏内敛。

但小姨跟我妈不同,她性格刚强,才不管那些五花八门的礼数忌讳,她会笑眯眯反驳回去,让我的两个舅妈们哑口无言。

而她怼人的时候用的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气,礼貌、有分寸、见好就收,让你难堪又不至于太难堪,让你想生气都觉得师出无名,反而衬得自己气量小、没格局,末了只能憋屈承受她毫不留情的回怼。

所以我两个舅妈轻易不敢招惹我小姨,今天大舅妈一定是好久没被我小姨怼,皮痒了。

气氛重新回归其乐融融,凉菜上桌,大家坐下来边吃边聊,我喝着果汁,一边出神,一边乱想。

结婚?结婚是一件必须做的大事情吗?不结婚就会被别人嘲笑?

这些有了家室的大人们真是奇怪,总是对没有结婚的人耿耿于怀,见不得他们不结婚不生孩子,仿佛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干了什么逆天坏事,每次见面不是催,就是催,月老都没他们敬业。

想不明白,不想了。

不过,我见不得小姨受委屈,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小姨没生气,倒先把我和陈达智气够呛。

哦,陈达智就是我大姨的孩子,性格老实木讷,对学习非常不感兴趣,对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都非常感兴趣。

席面上笑语晏晏,闹哄哄的,我握着手机伸到桌下,手指飞快打字,发送。

“陈达智,我们发誓,以后谁敢欺负我们小姨,我们就跟他拼了!”

陈达智一直在饭桌上低头玩手机,头也没抬,很快给我回复,“嗯!拼了!”

我大姨上一秒笑眼眯眯,下一秒扭头看到儿子还在玩手机,瞬间变脸,一巴掌呼在陈达智的胳膊上。

“别玩了!吃饭!”

陈达智茫然地抬起脸,目光散漫呆滞,像是没睡醒,摸了摸被打的胳膊,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大姨骂完,转过脸,对着二舅,依旧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

“二哥说得对,在教育行业的人理念真的不一样!有高度!有水平!小孩的确该多锻炼,多说能说!将来走上社会才混得开!”

大姨父水牛般大笑,“我敬二哥一杯!敬一杯!”

我的胳膊无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大姨和大姨父两口子绝对是社交土匪,对我二舅极尽奉承之能事,我一度不相信陈达智是他们生出来的,估计他们自己心里也犯过嘀咕。

我大姨、大舅母、二舅母三个女人一台戏,你来我往,一个比一个会说,饭桌上铺满了她们的声音,一点空隙也不留,相比较而言,我妈跟我小姨简直是一股清流,格格不入。

莫名其妙的,我们三个小孩要开始一个一个站起来端着果汁说祝酒词,我一下子全身紧绷,警铃大响,心里开始骂骂咧咧。

有毛病,当官的十个人中,九个人脑子有毛病。

李芷兰毫不惧场,站起来侃侃而谈,引得长辈们都给她鼓掌,她说完了,像只开完屏的小孔雀,施施然坐下,剩下我和陈智达两个老大难面面相觑。

往常,长辈们说到什么需要捧场了,我俩就一个劲儿傻笑,李芷兰是我们三个里唯一能说会道的,也就愈发反衬出我和陈达智两个人的“无能”。

似乎在这个喧闹的世界,沉默寡言的人是被看做最没有出路的人。

下午两点多,这场家宴终于结束,我心事愁愁地去,气息奄奄地回,这顿饭非但没给我吃饱的能量,反而还像被抽干了气血一样,得缓一会儿才能挺过来。

回程依旧是二舅送我们,他是教育领域的人,总是对我们四个小孩的学习特别看重,奈何自己的闺女李芷兰一点儿也没满足他的期许,学习也就比陈达智好那么一点点吧,成绩单惨不忍睹,让他很是遗憾。

但凡二舅跟我聊天,内容百分之九十都是学习,而我也总是乖巧礼貌又小心翼翼地回答。

为什么小心翼翼呢?大概因为大家都这样对他吧。

二舅是姥姥家族里最有话语权的人,所谓话语权,就是在社会上地位高,混得好,有钱也有权。

小孩子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们对一个人的姿态,总是在模仿身边熟悉的人对那个人是何态度,有样学样,初步搭建起自己的世界观。

我一直知道成绩是我的护身符,一直都是,姐姐李明灿漂亮耀眼,李芷兰家境优越,多才多艺,陈达智家庭条件也不错,在长辈们眼里,我唯一的优点可能也只有成绩了。

而恰恰二舅对我的欣赏就是学习好,学习好有许多好处,其中之一就是在这种时候成就我的虚荣心和优越感,我乐此不疲地沉溺其中,付出努力和辛苦,得到想要的,也算公平交易。

后来呢,或许后来的我不再纯真,满脑子想的都是不劳而获。

好不容易挨到家,进屋第一件事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天擦黑才被我妈叫起来。

窗外灰蒙蒙的,没有落日,没有晚霞,景物都像是被笼罩在水雾里,朦胧模糊,泛着清爽的潮气。

我揉着眼睛坐在床上,睡眼惺忪,那种睡饱后的舒适感和慵懒感从头发丝向身体各处蔓延。

客厅里昏黑,没有开灯,从厨房透出些许橙黄暖光,光线浅薄黯淡,在门口暖暖铺开一小块扇形区域,勾连厨房内热乎乎的人间烟火与厨房外的温馨宁静。

睡前我的心情还不怎么样,这会儿心情忽然变得很好,胸口胀胀的,胀满了自在随意的满足。

我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隐约可见,她的影子有时会落到门口的那块暖光里,摇摇晃晃的,光里渐渐弥漫出食物的香味。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全身上下充满了能量,于是我一个骨碌翻身下床,拖鞋都没穿,径直冲到厨房,从后给了我妈一个大大的熊抱,嗷地一声,把我妈吓了个半死。

结果可想而知,我灰头土脸被骂出了厨房。

我妈忙活了半个下午的炉包,热腾腾、香喷喷,我筷子还没拿起来,口水差不多就要流下来了。

然后筷子真的没有拿起来——拿到一半,被我妈按下去了。

她让我给陆冀为送过去几个包子,说陆冀为这可怜孩子肯定没吃饭。

我迫不及待拿起筷子,饿得眼睛放光芒,“我吃完了再给他送。”

我妈又一次按下去我的筷子,“先给陆冀为送过去。”

我扬起脸,可怜兮兮,“先吃嘛。”

我妈按着我的筷子,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先——送。”

我扁扁嘴,好吧。

两分钟后,我捧着一盆黄澄澄、油亮亮、冒着热乎气的包子敲开了陆冀为家的门。

我没想到他竟然在家里睡觉,他睡觉的时候可真不多,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没见过几次陆冀为睡眼朦胧的样子。

他撑着门,一愣,低头看我,声音带着人刚醒来后的沙哑,“干嘛?”

“包子。”

我往他怀里一送,希望他赶紧接住了,我好掉头回家吃晚饭。

没想到他愣愣的,半天不伸手接,还好像是肚子被盆烫着似的轻轻往后一缩,眼角有点儿发红,耳朵也红红,额头上一层汗。

我终于发觉了陆冀为的不对劲,皱起眉,“你怎么啦?”

他‘嗯’了一声,反应有点儿迟钝,“没事儿。”

“没事儿?”

“有点儿发烧。”

“啊?!”

我急呲呲地抬手去摸他的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额头烫,还是我捧盆时间长了手烫,反正就是感觉烫。

我着急地大叫,“你这也叫有点儿发烧?你看看你都烧糊涂了!”

陆冀为搞不好是真烧糊涂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还行。”

还行?行什么行,你可别一会儿就不行了,我虎着脸,拿盆顶他的肚子,把他往屋里推。

“你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

“你量体温了吗?”

“量了。”

“多少度?”

“38度4。”

他被我按在沙发上,我叉着腰站在他家茶几旁边,我问一句,他老实答一句,我忽然觉得陆冀为这样特别乖,前所未有地乖。

可是问完这几句话,我又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我慢慢吞吞,犹犹豫豫,“你要不要.....再吃片退烧药?”

灯光下,陆冀为抬眼看看我,眼角的红褪下去些,没那么红了,但有点儿肿,肿出了加厚双眼皮,莫名地....增添了几分喜感。

我知道我不该笑的,因为这样太没同情心了,我也知道我应该忍住的,尤其在人家还这么难受的情况下。

可我依旧...还是...光明正大、毫不避讳地在陆冀为面前笑出了声,并且还靠近两步凑近,仔细观察他的加厚双眼皮。

他真的如公园里打坐的老大爷般稳重,愣是坐得住,一动不动任我看,四平八稳的,目光还回视着我,一脸没表情。

到最后还是我被他回视得不好意思,心里忽然开始担心起另一个问题——我有没有眼屎啊?出门前也没照镜子,万一有,那多尴尬呀。

陆冀为那双眼睛黑幽沉静,不像少年的眼睛,也不像中年人、老年人的,那双眼睛看不出大悲大喜,大怒大乐,总是深深而寒寂的,像掩埋海底的冰川或沉寂已久的火山。

我有时候会天马行空地觉得,他这种日复一日、规律刻板且无聊的生活方式不像是人,而像是外星人。

不知道外星人吃不吃包子。

我尽量自然而然直起身,慢慢退开了两步,再这么被他盯下去我可招架不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心虚,明明我也没干什么坏事。

“药吃多了会死。”他声音冷漠,嫌我没常识。

我眨眨眼,心想也对,那不吃药,就吃饭吧。

我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又掀开橱柜找了两个小碗回到客厅,看到陆冀为眉眼间恹恹的,嘴唇也发白,像是快不行了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

我夹了一个包子到小碗里,用筷尾敲敲碗沿,“快点儿吃东西,不然没力气好起来。”

“土豆韭菜大肉馅的,可香了。”我把小碗推到他眼前。

陆冀为倒也听话,不像我,生个病哼哼唧唧,这个不想吃,那个也没胃口,非得等我妈哄上一百遍,直到把她自己都哄毛发火了我才肯磨磨迹迹、十分委屈地吃几口饭。

这会儿想想,挺为自己汗颜的。

幸好陆冀为不像我这么矫情,让他吃他就吃了,不过明显吃得有点儿慢,不像是在吃包子,像是在吞刀子。

“好吃吗?”我心里狐疑,小声问他。

“好吃,”他艰难咽下去一口,回答我,“帮我谢谢阿姨。”

我挥挥手,豪气云天的样子,就好像这包子是我忙活半天下午做的。

“不用谢!”

“不过,好吃你为什么是这副表情?”我皱着眉,上下打量他。

“没,”他一口一口吃饭也不影响声音沙哑地传出来,“嗓子疼。”

“哦。”我恍然,筷子一放,“你等着!”

我一溜烟小跑进厨房,结果左看右看也没找到水,烧水壶里没有水,大桶水桶也空了,我像只懵头苍蝇在不大的厨房里转了三圈,然后又跑出来,没等我说话,陆冀为头也不抬的。

“家里没水了,没来得及下去打。”

哦,没水了,这也好办,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他家,跨两大步,开门冲进了我家。

我妈正吃着包子看电视呢,被野蛮闯进屋的我吓了一跳,还没等问我一句话,就看见我从厨房拎起一个暖水瓶,疯牛般又冲出了门。

水刚好温温热,流进身体里很舒服。

“你晚上再烧起来怎么办?”

“不会。”尽管他喝了水,嗓子还是很哑。

我奇怪了,“你怎么知道不会,你是医生啊?”

“不是。”他头也不抬。

“......”

我们说话的时候,陆冀为一直低着头,在专心致志地吃包子。

一口一口的,吃出了缓慢庄重,仿佛在吃山珍海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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