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
亓剑早就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今天是他出院前的最后一天。
那天常逸安开枪击中他的腹部,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他在ICU里待了一天就抢救回来了。
病房外有好几名警察在值班。
“张警官。”,一名女警向过来的人打招呼。
“程序都走好了吗?”,张警官问。
女警点头,“都准备好了。”
张警官是带着本子和笔来的,“现在能问话了吗?”
女警看看里面病床上的人,“他不是很配合,要不要等出院,回所里再问?”
“不用了,我去看看。”,张警官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是消毒水味,亓剑手上的针头已经拔过了。亓剑就躺在病床上,手上戴着手铐。
张警官坐在凳子上,“姓名。”
亓剑不讲话只盯着张警官笑。
张警官又重复了一遍,“姓名。”
亓剑还是不说话,盯着张警官笑的渗人。
张警官合上本子,“你笑什么?”
亓剑神神秘秘地说,“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亲眼看见的,碎成一堆的土,他真死了。”
张警官知道他说的是常逸安,那天他也在场,常逸安的消失他也知情。
可是他们警方现在没能力解释这些灵异事件,只能尽量瞒着后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务必要将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亓剑,四年前的常逸安失踪案已经被翻出来了。你被指控涉嫌杀人,现市公安将依法拘留调查你,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吗。”
亓剑从医院出院后就被转到市看守所调查,看守所内,亓剑被铐住双手押着前行。
在进入一间审讯室时,错身经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匡君。
匡君被押进另一件审讯室,一名短发的女警正在审问他,“匡君,2022年2月17号你贿赂国家工作人员,为你掩埋常逸安死亡事件真相。”
“作为常逸安死亡案件的从犯人员,你知道你面临的犯罪后果吗?”
匡君抬起头来,“我知道。”
他想抬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手铐发出清脆的碰撞,“是我删的监控,是我给老方的钱,告诉他这个案子别再往下翻了。”
他说的话女警一字不落的记在档案上。
女警听着他说,“我也不想啊,我确实对不住他。”
“但是我当时就快升职了,万一要是常逸安死了被发现了,还是我另一个学生亓剑杀了他,那我怎么办,我还能提干吗?”
“那天我就站在树后头,我就是怂了,我本来能救他的,我看见亓剑杀人我害怕了,我还给亓剑打扫了杀人现场,我就是后悔啊,我这么多年没睡过好觉,我天天做噩梦啊。”
“就是报应啊,我没救他,现在我的儿子也死在湖里了。”
匡君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哭起来了,“那我的儿子呢,又不是他做的孽,我就这一个儿子,家里现在就只剩我自己了。”
匡君说了很久,女警记录完成时已经很晚了,她把记录好的笔录交给张警官。
张警官拿到后看完,并没有很意外,关于老方受贿的事,他也是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不愿意相信。
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女警跟着他,两人带着手铐去了楼上。
老方就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卷宗,早就过了下班的点,他也还没走。
张警官深呼一口气推开门,他的鞋跟踏在地板上很是响。
直到他在老方面前站定,“方中义,你涉嫌国家机关工作人徇私舞弊犯下渎职罪,你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掩埋犯罪真相,你犯下受贿罪,现在依法将你逮捕,你将面临全面调查。”
老方放下手中的卷宗,身子后躺靠在椅子上,他点点头说,“到底是纸包不住火。”
他主动把双手举起,张警官为他戴上手铐。
张警官为他戴上手铐后,表情些许松动,他换了一个熟悉的称呼,“老方,为什么?”
老方站起身来,女警跟在老方身后。
老方说,“财迷了心窍,小张,你别学我。”
张警官走到他面前拦住他,他又换上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个称呼,“师傅,为什么要犯罪?”
“你还记得我们的价值观吗?”
“忠诚、为民、公正、廉洁。”
“师傅为什么你自己做不到了?”
“我入职第一天,你就告诉我,一定不要违背警察的价值观。”
“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
老方摇摇头,“我烂了,但是警局有你们这群新鲜的血液,会有希望的,你们是希望。”
老方在张警官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也是走入肮脏的深渊,他曾信任尊敬的师傅,居然早烂透了了。
水落石出后,所有违法犯罪的人员都已被收押。
常逸安枉死四年,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警察将信息系统上常逸安的身份状态从失踪改成死亡,案子告一段落。
.
清晨一丝曙光照亮,阳光像油彩画一样铺满世界。
裘薇睁开眼从沙发上起来,裘雁已经热好饭了,裘雁走过来让她赶紧洗漱吃饭。
全木白坐在餐厅吃饭,他精神状态好很多了,已经能好好吃饭了,裘雁不住地用眼神感激她。
朱正芬最近显然有些不太想看见全木白,夹了几筷子菜端着碗进了裘栋梁屋里。
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现在整间屋子都像座坟场,全木白还在灵牌上写满了我夫常逸安几个大字。
想看不见都难,朱正芬又不瞎,她实属是难以接受。
门铃响了,是单勿殇和赵小修,过了没多久黄豆也来了。
客厅里到处都是常逸安的灵位,人一多几乎坐不下了。
赵小修挪了挪屁股,给单勿殇让了个位置。一行人坐下后,裘雁给他们倒好了茶。
全木白直直走到单勿殇面前,“单大师,什么时间开始,我想尽快见到他。”
单勿殇看了看全木白屋子里的陈设,跟他说,“他的遗骸呢?”
“在我房里。”,全木白答。
单勿殇想了想又看了看他家里的情况,于是告诉他,“回魂之术施展需要极度安静的环境,不可以被打扰,捞到魂魄之后,魂魄需要静休四十九天。”
全木白这里显然不怎么合适,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单勿殇揉着下巴在思考。
她思考的时候,裘栋梁屋里传来阵阵骂声,往常家里没客人骂就骂了,现在还在骂,真是有够无礼。
裘薇觉得很丢人,她起身进了裘栋梁房里。
朱正芬正端着碗给裘栋梁喂饭,裘栋梁又开始骂骂咧咧,这次骂的不是裘雁而是全木白,嫌他晦气。
裘薇进去后一把抢过朱正芬手里的碗,一下扔到垃圾桶里,“你还吃饭,你吃个屁。”
裘栋梁不骂了,他害怕裘薇。
裘薇关上门出来,一下很安静了。
黄豆正在说,“我那里环境不错适合养魂,看在单大师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个忙了。”
全木白向黄豆低头致谢,“不胜感激。”
单勿殇又说,“回魂之术施展需要逝者的骸骨,还有遗物,越是常用的遗物,或者他最留恋的东西,沾了他身上的气息的物品最好,你有的话一并带着,备齐后就启程。”
全木白听了她的话去收拾常逸安的遗物,赵小修想给他帮忙,让裘薇挡了回来,“让他自己收拾,咱们等着吧。”
全木白进屋后手下及其轻柔,抚摸爱人一样的拿取每一样常逸安的遗物。
其他人就在客厅静静等他,没人催他,他收拾好后终于可以启程。
裘雁看着一行人要走,他抓着全木白的胳膊,“你要去哪?”
全木白终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很快就回来。”,他说着抱了抱裘雁。
裘雁知道了,全木白是为了那个他。
于是裘雁没有再多说,全木白松开他后,裘雁只说了一句,“平安回来。”
全木白点头答应后就走了,裘雁看着全木白的背影和关上的门。
人一走这间屋又变得及其冷漠,没有一点生机。
她抽出三炷香,“你一定平安要回来。”
.
一整个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厢货车就停在黄豆的宅子,常逸安的棺材被抬下车。
天黑透后,单勿殇说明天在布置,今天即便是布置也来不及了,让他们都好好休息。
全木白就守在常逸安的棺材旁边不肯离开。
裘薇说,“他丢不了,你去睡吧。”
全木白摇摇头,不肯。
裘薇劝不动他,只好自己先去休息,毕竟明天她的命还得别在裤腰带上,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全木白现在靠着肾上腺素撑着,她没那么多肾上腺素,回房休息了。
赵小修倒是不困,一屁股坐在常逸安棺材旁边,“全儿,我说真的,我一开始压根没想到常逸安是鬼。”
全木白也坐下,他的后脑倚在常逸安棺材上,他叹出一口气,“即便他是鬼,我也不在乎。”
赵小修看看身后的棺材,确实是,全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发现常逸安不是人了,他一声不吭跟他谈恋爱,跟正常人一样,他怎么能在乎常逸安是人是鬼。
只是现在情况还不如之前,全木白只能守着一口棺材。
赵小修故作轻松,“等他回来,我教他打游戏。”
全木白回身看着棺材,眼神深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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