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相信自己。
这破文再怎么黄,也就自始至终都没崩人设这一个优点了。
燕回对季知节几乎是掏心掏肺,有问必答,听见这般无情的拒绝,顿时泄气,抬腿搭在茶几上:“小没良心的……”
季知节听了个全部,转身去看他:“燕总,你几岁?”
“问这个干嘛?比你大,哪儿都比你大,死心吧季知节!”
这是见谈不拢,连装都不装了?季知节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他忍了又忍,低声道:“……幼稚。”
他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相对视不退让,哪个不幼稚?
燕回暗忖自己一腔的真心喂了狗,气得瞪大了桃花眼看着他:“滚滚滚,快滚!”
季知节再看他一眼,即将离开时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燕回对此嗤之一笑:“噢,我还得谢谢你呗?得了吧,这件事就当我心软做慈善,你这人小心眼,说你一句没良心都不行?季知节,你最好有本事摆脱它。”
“谢了。”
他扔下简短的两个字离开了燕回的家,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才回到学校,季知节这一路神游,没意识到拧门锁的手在抖,钥匙脱离手指,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他本能地弯腰去捡,这才察觉几乎不怎么出汗的自己竟半湿了衣服。
季知节闭了闭眼睛定定心神,捡起钥匙打开门,暑假期间宿舍里只会有他一个人,季知节随手将包扔在自己的桌上,找出换洗的衣服去浴室,冷水淋在身上冲掉黏腻的汗水,季知节随手抓了把头发,揉两下似乎出了问题的耳朵,勉强从周身乱糟糟的声音里找到了冷静。
你最好有本事摆脱它。
哪个“他”?是监控着燕回不得不扮演小燕总的剧情或者作者,还是指同样神秘的叶涵?
嗯,倒是忘记问燕回,叶涵是不是也身不由己。
季知节换了干净的衣服,心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浮上来,他已经得到了答案,接下来想办法去验证是他会做的事情,然而那晚的经历太邪门……
等等,季知节擦头发的动作顿住,眯起眼睛透过镜子打量自己,燕回信誓旦旦说自己这个未来的攻三还未出场,甚至听见自己说已经和叶涵见过面也没改口,难道出场还有个特定的日期吗?
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但也是真的不想和燕回多接触,季知节蹙着眉,走出浴室的时候忽然按了按胃部,他叹了口气。
至少燕回说的胃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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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节在燕回家里喝了冰水,夏天里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宿舍又洗凉水澡,耳朵和胃叫嚣着不舒服,终于“如愿”把自己作成了重感冒。
他吃了药,第二天去事务所上班,不过还没吃午饭便被几个师兄师姐赶去医院输液,季知节还想背着电脑去,赵榆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师弟,以后有你当牛马的时候。”
季知节脸色苍白,唇色浅得没什么血色,虚弱之下雪山没再下雪,他勉强弯唇笑了笑,说:“那我下午再来公司……”
“师弟啊,病了就好好休息,”赵榆自己掏腰包给季知节打了滴滴,“你再说,再说我可是让你嫂子去医院帮我盯着你了昂。”
季知节侧脸闷咳几声,抽出口罩戴上,高烧使得他的眼尾泛起红,好似含了层雾,望着人的眼神沾了朦胧的潮湿,他没去接赵榆的话,淡定地改了口:“明天我再来上班。”
赵榆一脸的孺子可教:“对了对了,过两天去实地考察度假村的项目,师弟你也一起去啊。”
出差都是公司安排,师兄师姐是真的照顾他,季知节心想正好瞌睡来了给个枕头,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他应好,和赵榆说自己会准备,又在赵榆的注视下坐上了出租车。
到了医院一量体温三十九度,最近流感高发,季知节只能在走廊里输液,他望着药液一滴一滴落入滴壶,自那晚见过叶涵之后,便困扰他许久的耳鸣渐渐弱了下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搀着年迈的父母路过,季知节一怔,想起这两天该给家里汇款了,他给奶奶转了这个月的兼职收入,没打电话,怕奶奶听见自己这副因为感冒沙哑的嗓子会担心。
药水进入身体起效后催人昏昏入睡,季知节靠着长椅闭上眼睛。
他不敢睡太沉,时不时睁眼瞧瞧药水瓶,反反复复几次,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季知节拧着眉去看,只一眼忍不住挑了下眉。
是一心想要撮合他和叶涵的程江发来的消息,程江还不死心,旁敲侧击说昨晚路过季知节打工的那家店,怎么没瞧见他的人。
季知节生着病,眼皮发烫呼吸灼热,他没空也没心情拆穿程江是替叶涵问的,季知节想到接下来的实地考察,干脆利索:「辞职了。」
程江很快回道:「怎么这么突然?」
「时间有冲突。」
季知节退出去,又找到了店长的聊天框,他咳嗽了阵,敲出几行字提辞职,这时候正是饭点,忙过这阵后店长打来了电话,听见季知节说话的时候在止不住地咳,也不再劝,额外转给他两百块钱的红包。
他回了谢谢,也没再去看程江又发了什么,季知节稍微改了下姿势,隐隐作痛的胃好受些,他闭上眼睛,手臂被人轻轻戳了下。
季知节睁眼去看,面前站了个四五岁左右、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她抱着一兜的小面包,见他看向自己,怯怯地往上抬了抬:“哥哥,你吃面包吗?”
“……谢谢。”
小姑娘往前走了两步,季知节拿了最上面的那袋,他看了看四周:“你的父母呢?”
“爸爸在看医生,”小姑娘抱累了,一兜的小面包摆在长椅上,又爬到季知节身边坐好,凑近了才奶声奶气说,“哥哥,我要有妹妹啦。”
季知节一愣:“……我感冒了,你要离我远一点儿。”
小姑娘也愣愣地看着他,没一会儿滑下长椅,把小面包推到两人之间,她爬到另一边:“嗯。”
挺乖的,季知节扯下口罩,撕开包装袋,胃里有了东西舒服了许多,他没再闭目养神,因为身边的小姑娘想到什么说什么,自己得提起精神回答。
“我喜欢吃酸奶的,就是这种,上面画着奶牛,哥哥你吃这个……爸爸!”
话音刚落,小孩儿已经呲溜滑下长椅往他的身后跑去,季知节侧过身体去看,一个瘦弱的、上衣宽大的男人弯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父女俩说了几句话,男人抬起头,和季知节对上了视线。
男人牵着小姑娘走过来:“这位先生,谢谢你刚才和小梨聊天。”
小梨紧挨着爸爸,笑得露出了两排小米牙。
“不用客气,她很乖,还请我吃了面包,”季知节拿起手机,“我把钱……”
小梨爸爸笑了下说不用了,他帮女儿装好小面包,又瞥见季知节的药水即将见底:“我去叫护士过来。”
这人等季知节说了自己的姓,点点头走去护士站,他一转身,季知节眯了眯眼睛,方才一瞬间季知节似乎看见这人肚子凸起的弧度,和他瘦弱的体型有些违和。
“哥哥,”小梨挑出酸奶口味的面包,“小梨请你吃。”
季知节咳了两声接过来,没忘记和小梨说谢谢,小梨爸爸去而又返,牵着小梨道别,这一次季知节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目送这对父女俩走远,却没多想,护士拔掉了针头,季知节扔了棉签,吃着小梨推荐的面包去拿药。
季知节晃了晃一包药,心想和平时的生活没什么两样,饿了吃饭,生病了吃药,也希望离开华京一段时间后,一切都能恢复如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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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去如抽丝,季知节坐上前去海市的飞机,还时不时低咳几声。
他要了杯温水,慢慢啜饮润嗓子,听见师姐在打趣赵榆。
“我说赵榆,你看谁出差还带家属的?知道你怕老婆,但你就不怕季师弟笑话?”
赵榆嘿嘿傻乐呢:“没办法啊,我对象黏人,难得出趟门,我这不是想着趁机会休年假,和他旅个游,正好也等他到了,介绍他和小季师弟认识认识。”
“那你自费啊,对了,季师弟。”
季知节抬眼去望:“师姐。”
师姐笑道:“赵榆不仗义,师弟只能自己睡一个房间了。”
季知节想了下,笑着开玩笑:“公司会让我补差价吗?”
师姐顺着他的话说:“别担心啊师弟,那也得是赵榆付钱。”
这几个人又说笑了起来,季知节敛了笑,望着舷窗外默默出神,明明离开了华京,也不再见到叶涵,是该松一口气,可季知节感受着心口,那处依旧沉甸甸的。
这一趟四个小时的飞行,让季知节的耳鸣又有了来势汹汹的迹象,他神色如常,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和师兄师姐们坐上车,季知节靠着椅背,揉了揉太阳穴,听见赵榆道:“嘉澜这次也派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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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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