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集团的顶楼会议室，玻璃幕墙外的夕阳把林浩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医生真是好手段。”他转动着手里的红酒杯，目光落在陆随身后的季淮身上，“我妈的心脏手术，您可真是‘尽全力’啊。”
陆随的指节捏得发白。他今早刚下手术台，连白大褂都没换就被林浩叫到这里——监控里，他给林母做手术的画面被截成片段，配文是“顶级医生为仇人母亲续命，疑似被威胁”。
“林总。”季淮上前一步，挡住陆随，“有什么话直说。”
林浩笑了，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报告：“这是季淮近半年的心脏监测数据。”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您看，凌晨三点的心率峰值，比三个月前高了30%。陆医生，您说他这病……是不是因为太‘激动’了？”
陆随的瞳孔骤缩。他想起这三个月来，季淮总说“昨晚做了个好梦”，说“今天看见一只像你的猫”，可每次深夜查岗，少年总在书房翻文件，电脑屏幕的光映得他眼底发青。
“林总什么意思？”陆随的声音冷得像冰。
“意思很简单。”林浩把报告拍在桌上，“季淮的心脏撑不过今年冬天。您要是真心疼他，就该劝他离我远点——毕竟，我死了，季氏的医疗板块可就全归您了。”
季淮猛地攥住陆随的手腕。少年的手在发抖，却还是笑着说：“林总，您误会了。我和陆医生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林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季总，您该不会忘了，三年前您父亲突发心梗，是谁在手术台上故意拖延了半小时？哦对了，主刀医生姓陆——”他盯着陆随，“和您现在的‘救命恩人’，是同一个姓氏呢。”
陆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的暴雨夜，他在急诊室值夜班，一位老先生被推进来时，胸口插着半把水果刀。他冲过去时，患者已经没了呼吸，家属哭着说“医生快救救他”，可他盯着患者手腕上的蛇形纹身，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随随，永远别碰姓林的病人。”
后来他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林浩的父亲，而那把刀，是林浩亲手插进去的。
“林总。”陆随的声音发颤，“您父亲是被您自己捅死的。”
会议室里死寂。林浩的脸瞬间惨白，他抓起桌上的报告砸向陆随：“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报告砸在陆随肩头，散落一地。季淮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来，指尖碰到陆随的手背时，轻声说：“我相信你。”
陆随望着少年眼底的信任，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她拉着他的手，说“随随，别被仇恨蒙住眼睛”。原来有些真相，早就藏在时光里，等一个契机，让他学会放下。
“林总。”陆随弯腰扶起林浩，“您父亲的手术记录，我可以调出来给您看。但关于季淮……”他转头看向季淮，目光温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比仇恨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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