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的私人诊所里，堆满了病历和检查报告。
他翻遍了全国的心脏供体数据库，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发白。季淮的主治医生说，匹配的供体概率只有3%，可陆随不信——他每天打二十通电话，联系各大医院，甚至托国外的朋友帮忙。
“陆医生，您歇会儿吧。”助理小周端来咖啡，“季先生醒了，说要见您。”
陆随放下咖啡，走进病房。季淮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旧相册。他抬头时，眼里的光柔和得像月光：“陆医生，你看。”
相册里是他们的合照——海边看日出、厨房煮面、医院走廊里互相鼓励……最后一页是季淮的生日照，陆随举着蛋糕，季淮闭着眼许愿，嘴角沾着奶油。
“陆医生，”季淮合上相册，“如果……如果我走了，你要把这些照片都收好。”
“胡说。”陆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你不会走的。”
季淮笑了笑，从枕头下摸出个小盒子：“这是我妈妈的银镯子，她说要传给我最爱的人。”
陆随接过镯子，银质的表面还带着季淮的体温。他想起季老爷子说过，季淮的母亲临终前，把最珍贵的东西都留给了他。
“陆医生，”季淮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要带着我的镯子，好好过日子。”
“季淮。”陆随握住他的手，“别再说这种话了。”
当晚，陆随在书房翻资料时，接到了国外医院的电话：“陆医生，我们找到一个匹配的心脏供体，是一位车祸去世的年轻人，年龄和季先生很接近。”
陆随的呼吸一滞：“什么时候能手术？”
“最快下周。”医生说，“但供体的保存时间有限，需要尽快安排。”
陆随挂掉电话，立刻给季淮的主治医生发消息。半小时后，季淮被推进了手术准备室。
“陆医生。”季淮躺在推床上，朝他笑了笑，“我有点紧张。”
“别怕。”陆随握住他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陆随站在走廊里，望着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三个字，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季淮说过的话：“陆医生，我希望你能陪我到老。”
而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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