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今天跑去集训了?!”
“还要小半个月?!”
手机里头的陈凝努力的表达着他的震惊,嗓门透过听筒都像是开了扩音,震得谢桉耳膜发痒。拿着手机的谢桉默默捂住耳朵。
谢桉把手机拿远了些,整个人瘫倒在临时宿舍的单人床上,有气无力地呻吟:“大哥……你小点声……我脑仁疼。是联合集训,好几个学校的人呢,又不只是我们俩……”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未来半个月的主要接触对象就是邬槐,他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好几个学校的人又不和你住一间里!现在你和邬槐住一个屋啊,醒醒吧皇上。”陈凝还是有点担心的。
谢桉想到好友字句中透出的关心,这让他有点感动。
好险,感动不过三秒。
“晚上睡觉记得睁一只眼,小心他半夜修炼邪功吸你阳气!”陈凝突然想起上次谢桉在食堂的中二发言,贱嗖嗖的非要调侃一下。
“好好说话,不然就挂了昂。”谢桉翻了个白眼,刚想暗搓搓的骂回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放今天这一路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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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摇摇晃晃地驶离云城,载着来自几所重点中学的尖子生前往位于邻市的集训基地。
上车时,谢桉特意挑了靠前一点和靠窗的座位,只祈祷这趟晕车不会太厉害。结果刚坐下没多久,旁边就落下一个阴影。
是邬槐。他表情平淡,仿佛只是随便找了个空位,完全没在意旁边是谁。
不过谢桉也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反应太过了,人家好像也对他做什么。
他紧张得一路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放轻了。
假装看窗外飞逝的风景,实际上全身感官都在警惕着旁边的人。
然而,预想中的低气压和冷言冷语并没有出现。邬槐只是戴上了耳机,安静地看着窗外,偶尔低头翻一下手里的书。
全程一言不发,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
但晕车带来的生理反应让他顾不上其他,昏昏沉沉的就睡去了。
深睡中的谢桉被脸上一阵阵的触碰搞醒了,
谁在碰我啊……
缓缓睁开眼才发现是邬槐在捏他脸。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邬槐在捏他。
邬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故作矜持的收回了手,但顶着一脸被抓包的表情解释道:“刚刚叫了你好多声都没醒,所以扭了扭你的脸看看是不是晕了。”
谢桉听到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想我睡得有这么死吗……
不过邬槐人还挺好的,他向邬槐扬起一个笑容,真诚的对他表达了谢意:“谢谢你啊邬同学,我都不清楚原来自己能睡得这么沉。不然都不知道得睡到什么时候了。”
邬槐没想到他真的信了,一时因为这真诚的语气和笑容搞得有点心虚。
“没事,你叫我邬槐就好了。不用这么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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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集训基地分配宿舍,果然是双人间。谢桉抱着“迟早要面对”以及“但他刚刚帮了我耶”的复杂心情,跟着邬槐进了房间。
环境比想象中好,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两张书桌。刚刚好,完美化解了谢桉对房间的一百种不安猜测。
邬槐放下行李,目光在房间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靠窗的那张床上。“我睡这张。”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但也不算强硬。
谢桉认为没什么问题,就应了声好。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邬槐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看起来很新的深色床品,动作利落地开始换被子、铺床单、套枕套。接着,他又拿出了独立的毛巾、洗漱用品,甚至还有一小瓶免洗洗手液,整齐地放在床头柜上。
谢桉低头看了看自己包里那些文具和资料,还有一些换洗衣物之外,根本没想过要带床上用品来。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邬槐铺好床,整理完自己的东西,目光落到了宿舍的书桌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自己的箱子里又拿出了一包湿巾,抽出一张,开始默不作声地擦拭书桌、椅背。
谢桉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他看着邬槐一丝不苟地做着这些事,那认真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忽然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年级第一,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吓人的“下咒狂”。他好像只是……对周围环境有着极高的、近乎苛刻的要求?
“那个……”谢桉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干巴巴的,“需要……我帮忙吗?”
邬槐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他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不用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的距离感了?
他擦完最后一点,将用过的湿巾精准地投进垃圾桶,然后看向谢桉:“你的东西,最好也整理一下吧。”
隔了几秒他又开口补充道:“待会去听完简介会就去吃晚餐了,回来会累得懒得动。”
谢桉没想到他会细心的想到这层面并提醒自己,他又向邬槐说了声谢谢就连忙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心里那种“要被诅咒”的恐慌感,第一次被一种巨大的“这人好奇怪但好像又有点合理”的困惑违和感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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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们好,为了迎接各位同学来参加这次集训。我们在今晚准备了佳肴……”
这些无聊而闷长的开场白已被小桉同学抛之脑后,他把老师刚派下来的学习文件看了看就开始做起了简单的笔记。
无聊得直转笔的邬槐想看看旁边的机器人小同学在干嘛。一偏头就看见对方低下头正努力的奋笔疾书。邬槐诧异了几秒,像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认真,随后目光移到了因为谢桉低下头而漏出白皙的脖颈,看了几秒就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转笔上。
在谢桉放下笔回过神来时,迎接会已到尾声。他突然好奇心作祟,想看看邬槐在干什么。
他假装不经意的看向了旁边的邬槐,发现对方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这人晚上不睡了嘛,想到这里,好心的小桉同学准备伸手拍拍他,让他起来。
但他想了想,要不用邬槐在车上喊他起来的方式?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捏了捏邬槐的脸颊。
好软好暖噢……谢桉感到十分满意。
“小机器人,你学习人类知识的方式就是模仿吗?”
谢桉听到邬槐已经醒了后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但回去的半路中被邬槐一把抓住了,
邬槐感受到手中温度的时候似是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你手好冷,走吧我们去吃晚餐。”他把自己在迎接会中途脱下来的外套拿了出来让谢桉穿上。
小桉不懂,但小桉根据指示乖乖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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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槐正在书桌上写今天集训的作业,余光看见一坨黑影正慢慢向自己靠近。邬槐晓有兴致的观察黑影的行动。他在邬槐椅子后面站着,一动不动。
而那坨黑影此刻十分紧张,
不久前他正准备去洗澡,结果发现自己没有带洗洁用品,宿舍也没有。
于是他在邬槐身后徘徊多时,心里不断挣扎“要不要问他借呢”“怎么开口好呢”。
“你在干什么?”
邬槐的背影变成了正脸,嘴角像是挂着一丝笑盯着他。
“邬槐……我没带洗洁用品,你能借给我嘛?”
邬槐准备又要逗小机器人。
“牙刷也要借?”
“不用不用!呃,或者你有漱口水吗?”
“有,但不借。”
“ ……”谢桉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听到邬槐用那副冷淡又慵懒的嗓音,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你求求我。”
谢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这人对他表现的善良根本就是伪装吧啊喂!
看着谢桉一副被雷劈了、又气又羞又说不出话的表情,邬槐心情大好,终于不再逗他。正想开口让谢桉自己拿沐浴露那些,谢桉出声了。
“求、求求你了。”
邬槐一贯冷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诧然,
他没想到谢桉真会开口求他。
“……我开玩笑的,你拿去用吧。里面也有漱口水。”
峰回路转,谢桉愣愣地接过还带着淡淡清香的瓶子,脸上红晕未退,磕磕巴巴地道谢:“……谢,谢谢。”
“嗯。”邬槐重新转回去,淡定拿起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可耳根上却是一抹绯红。
谢桉抱着那堆“得来不易”的洗洁用品,同手同脚地飘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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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桉洗完澡,浑身散发着和邬槐同款沐浴露香味,这让他有点不自在。
像是被邬槐包围了一样,不过没想到酷哥也爱用水蜜桃味沐浴露。
出来时,邬槐也已经收拾好了书桌,正靠在床头看一本英文原著。
宿舍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谢桉飞快地爬上自己的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紧闭着眼睛假装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桉以为邬槐已经睡了,意识也开始模糊时,对面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融在夜色里的询问。
“谢桉,”邬槐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生怕吵醒了什么,“你很怕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谢桉混沌的意识里。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最后一丝清醒嘟囔着回答,声音含混不清:“唔……不讨厌你……”
小同学说完后就彻底沉入了梦乡中。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听到,对面床上某个人,因为这个出乎意料而柔软的回答,罕见的地没压住那声极轻极低、却无比清晰的笑声。
夜色温柔,空气中弥漫着相同的淡淡香气,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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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桉对着电话那头的陈凝,语气充满了迷茫,“他好像……只是特别爱干净?而且……居然没嫌我麻烦把我扔出去?还……提醒我整理东西?”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邬槐的刻板印象!
电话那头的陈凝安静了好几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声音:“我靠!他还自带装备?谢桉你这哪是去集训,你这是去参加变形记之邬槐公主的落难生活啊!哈哈哈哈!”
谢桉:“……”
他突然觉得,跟陈凝讨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然而,挂掉电话后,谢桉躺在床上,看着对面那张铺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心里却不像刚遇见后那么害怕了。
未来的半个月,好像……也不是完全那么令人绝望?
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天呐!你们要堕入爱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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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P.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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