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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各花入各眼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失重感和轰鸣声,飞机终于平稳地降落在停机坪,耳机里的歌曲正播放至**:“风景似乎从未改变,我们却已经年未见。明旦、明旦、这是怯懦者的嗟叹……”

程栀听着这似乎“不合时宜”却又“恰如其分”的歌词,唇角微动,身体比意识更早一步反应,无意识地噙出一抹苦笑。

她那双明亮而空洞的眸子透过狭小的机窗,望见“云梦机场”四个闪烁着猩红霓光的大字。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不断发酵,点燃了“酸涩”的引线,如烟花般在她的心口炸开,又在片刻后沉寂。

时隔三年,她再一次回到了这座她曾经生长过,又带给她死亡与痛苦的记忆的城市。不过幸好,在她来之前已经买好了回程的机票,她与这座城市终究只是短暂的重逢罢了。

程栀拖着行李,刚走到出口,抬眼便看见出口处,一对身材高挑的男女,正四处搜罗目标。

陶嘉月身着一袭利落的黑色西服套裙,脚底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黑色细高跟,俨然一副大杀四方的商务精英打扮,看着应该是刚开完庭就赶来的样子。可是,就是这样一袭正装的她,此刻却顶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双手挥舞着一块儿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甚至略带滑稽的炫彩的灯牌四处张望。

反倒是她身旁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男子,气质沉稳,显得正常了不少。

程栀心下腹诽,如果不是那个写着她名字的灯牌太过浮夸花哨,任谁都会觉得这俩人是一对璧人,但现在程栀只想假装不认识他们,悄悄溜走。

还没等程栀戴上口罩,给对面的人发短信让她收起灯牌时,陶嘉月常年追星的鹰眼雷达,一眼便锁定了目标,招手大喊:“栀栀——栀栀——这里——这里……”

声音响亮,引得机场大厅的路人频频回头张望。

一贯温吞的程栀只能一手掩着面,一手拖着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走,飞速移动到她身前,折起她的灯牌,对她做着噤声的手势。

陶嘉月一把打掉程栀的手,霸道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扯进怀里圈住,“臭女人,终于舍得回汉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紧了力道。

程栀从她的肩头探出半个脑袋,喘了口气:“兮总,我们前两个月才在云城见过,不用这么迷恋我吧。快撒手,我快被你勒断气了。”

说罢,程栀还顺势做出大口呼吸的动作。

陶嘉月手上力度非但没减,甚至加重了几分,“要不是我上次出差顺道去云城看你,你压根都把我忘了。今天就是要让你感受感受我对你‘窒息’的爱。”

一边说一边颠了颠怀里的人。

程栀也不知道陶嘉月是不是偷偷举铁了,手劲大得她掰都掰不开。

“我哪儿敢啊,兮总,你可是我的嫡长闺。”程栀被勒得有些透不过气,只能用余光望向一旁抱着花的向惟之求助。

程栀回来的消息只告诉了俞晚舟和陶嘉月两个人,当时他俩异口同声地说要来接她,现下不知为何,来的却是向惟之和陶嘉月。

向惟之似是接收到了信号,适时地轻咳了两声道:“这边还有个大活人呢,怎么也得给我个叙旧的机会吧。”

陶嘉月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撒了手,捋了捋衣服,改成挽住程栀的胳膊。

对着向惟之矜持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向医生,我们两个太久没见,激动了,激动了。”

突然从怀抱中解脱出来的程栀,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抚在胸口顺了顺气。

此刻她的内心无比庆幸,来的人是向惟之,不然以她对俞晚舟和陶嘉月的了解,她估计会被他俩“如狼似虎”的热情裹成粽子,挤成肉夹馍。

“好久不见,送你的。”向惟之走到程栀身旁,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温柔地将左手边的栀子花递给程栀。

程栀接过花,有些生硬而客套地回了句:“谢谢向医生,还麻烦你个大忙人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接老朋友什么时候都顺路。”向惟之笑着开口,直接将程栀纳入朋友的范围,即便他们已经多年未见。

见程栀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四周,还没等程栀开口问俞晚舟的事,向惟之便率先开口解释:“晚舟今晚临时有台手术,所以托我陪嘉月来接你。”

说完,向惟之顺势拉过她身旁的行李。

“谢谢,麻烦向医生了,真是不好意思。”程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向惟之她只是一味地重复那几句话。

程栀总是这样,一旦遇到不熟的人对她释放出善意时,就只会几句车轱辘话来回说。

因此,当嘉月和她熟络后还常常拿她们最初相处的样子打趣她,嘲笑她嘴还没手说话,并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送了本《说话的艺术》。

向惟之被程栀有些词穷的样子逗笑了:“怎么变复读机了,别客气,能为两位美女效力,荣幸之至。你们在出口等我一下,我先去地下车库取车。”

“那就麻烦向医生啦。”陶嘉月挽着程栀的手,学着她的语气打趣着先一步说了谢谢。

然后,下一秒便毫无悬念地收获了程栀一记眼神杀。

“不客气。”向惟之看着她们的互动,止不住笑出了声,轻轻歪了下头看了眼程栀,随即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她们在站口等了几分钟,一辆奥迪便停在了程栀和陶嘉月面前。

二人上车后,陶嘉月就开始拉着后座的程栀扯闲篇儿,时不时的还会给前排开车的向惟之抛话题。

只是向惟之的话很少,更多的时候还是选择做一个倾听者,或是附和着笑笑。

等到陶嘉月已经快把最近遇到的奇葩当事人都吐槽了一遍,车子也终于开到了餐厅。

进入包间,向惟之便贴心地拉开椅子让她们落座,照着她们的口味点好了菜。

等菜上齐了,向惟之又贴心地帮她们消毒碗筷、布菜。

不一会儿,程栀的碗就被他俩陶嘉月堆成一个小山丘。

陶嘉月一边夹,一边说:“多吃点儿,你这一个人在外面都瘦成皮包骨了。”

程栀觉得此刻的陶嘉月像个喋喋不休地老奶奶,毕竟以前每次回家她奶奶就是这样唠叨她。

向惟之则像个老干部,一直贴心地添茶。

陶嘉月不禁打趣:“不愧是向医生,办事就是细致妥帖。你说是吧,栀栀?”

程栀附和:“是啊,像向医生这么细心的男人可不多见了。”说完用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陶嘉月。

向惟之听了她们的打趣,沏茶的手微微一滞,嘴角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给她们斟了杯普洱茶,似是要顺着她们的话茬将服务进行到底。

见向惟之不接话,陶嘉月话锋一转,继续说:“向医生,这么忙,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向惟之抬眼,眸光轻扫了一眼对面的人,又掩饰地喝了口茶,缓缓开口:“没有。”

“那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陶嘉月故作神秘地一笑。

“多谢好意,但是不必了。”向惟之虽然面带笑容,语气却颇为正式。

一旁埋头吃饭地程栀,见气氛有些僵滞打趣道:“怎么现在律师行业这么不景气,离婚律师要改行当红娘了吗?”

陶嘉月没理会程栀的打趣,继续延续上一个话茬,“别这么绝情嘛,向医生,要不先听听人选再决定。”

向惟之收敛了笑容,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不用麻烦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了这话,程栀觉得桌上的空气凝固了几秒,偏头看向陶嘉月。

好在陶嘉月反应快,假装遗憾地摇摇头:“那可真是遗憾,我还想着介绍一下我们栀栀……”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

话还没说完,听到自己名字的程栀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狐疑地发出灵魂拷问:“你没事吧?”

对面的向惟之也是面色一滞,修长地指节捏着手里的茶杯,眼神有些意味不

明地看了眼程栀。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还是被陶嘉月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想要试探的答案。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有的人会留下一个漏洞百出的“案发现场”,有的人则会激发成为福尔摩斯的潜力。

又过了几秒,她打了个响指,慢悠悠地指向自己:“我是说介绍栀栀旁边的我啦。你们反应这么大干嘛?”

程栀偏过头看着身旁幸灾乐祸地挑眉的人,露出无语的表情,没好气道:“谁教你这么断句的?断得很好,下次再这样断句,送你去和路易十六做伴。”

向惟之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饭桌上尴尬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顺势幽默地回应:“咱俩这职业特性,谈恋爱估计跟网恋差不多。”

虽说是调侃,但事实却是扎心得可怕。

他们一个是红圈律所的见习律师,一个是三甲医院肿瘤科的医生;一个公司在城西一个医院在城东;一个永远在出庭一个永远在出诊,要是谈起恋爱,估计跟异地恋没差。

“扎心了,向医生。”陶嘉月做了个扎心的手势,然后又双手合十,佯装赔罪,“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我举手投降。吃饭吧!吃饭吧!”

短暂的插曲过后,饭桌上又恢复了轻松的氛围。

饭后,直到向惟之送她们回酒店,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个“喜欢的人”。程栀是因为不感兴趣,陶嘉月则是因为已经猜到了答案。

离开时,向惟之突然叫住程栀,问道:“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还走吗?”

程栀如实回答:“估计会待两周,处理些事情,处理完了就走。”

向惟之沉默了两秒后开口:“那晚安,如果需要随时call我。”

程栀微微点了点头:“谢谢向医生,向医生晚安。”

回到酒店,疲惫了一天地程栀只想像一条咸鱼一样臭在床上刷手机,但还是被洗漱完的陶嘉月强硬地绑去浴室洗澡。

等程栀洗完了澡出来,桌前摆满了酒,两个酒瓶已经见底了。

陶嘉月坐在桌前,脸颊悄悄泛上了红晕,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她举起手上的酒瓶朝程栀晃了晃:“一起喝两杯吗?”

程栀走到陶嘉月身旁,盘腿坐下,然后利落地拉开易拉罐灌了两口酒,直截了当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向医生的?”

虽说陶嘉月当时只是开玩笑的口吻,但那几句话或许在她们坐上车前,又或许更早以前,已经在她喉咙里滚过几百遍了吧。

吃完饭后回来的车上,她依旧神色如常地闲聊,声音也高了两个度,说话时眉飞色舞,仿佛很开心的样子。只有程栀察觉,她在用一种亢奋的情绪掩藏自己的低落,假装那真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不值得给予半分记忆点的玩笑话。小心翼翼地试探,漫不经心地开口,最后假装玩笑似的轻轻揭过,或许已经是她自认为最体面也最高明的试探。

因为无论哪种结果,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口被悄无声息地剜了一道没有血迹的伤口。

陶嘉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自嘲式地调侃:“果然太了解了不是什么好事,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猜到了症结。”

程栀轻声问:“你很喜欢他吗?”

陶嘉月看着程栀的脸,轻轻点了点头,用嗓子掷地有声地回了一个“嗯”。

“那你什么打算?”程栀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背拍了拍,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没什么打算,你不是听见了吗?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放弃,换个人喜欢。”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这家不卖转头换下家。”陶嘉月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你就追,我做你军师。虽然可能是狗头军师,但是我们可以拉上阿俞,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程栀开玩笑地说。

“可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我认识。”陶嘉月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栀,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但程栀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毛,手指摸了摸下巴,然后用一种极度怀疑的语气问出了一个非常智障的问题:“向医生喜欢的不会是阿俞吧?”

程栀想,如果向惟之喜欢女生,陶嘉月倒是可以公平竞争,但要是性取向不一致,那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况且,她可不想看自己唯二的好友,为了向惟之陷入狗血八点档剧情中,那她可就要被判“无友徒刑”了。

陶嘉月被她的结论给气笑了,连带着苦涩的情绪都跑了大半,捧着程栀的小脑瓜子摇了摇,想要摇散她荒唐的想法,因为她觉得这孩子脑回路离人已经很远了:“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天想啥呢?向医生要是知道你怀疑他的性取向,估计得气得立马去急诊室里掉两瓶葡萄糖。”

“害,不是阿俞就行,不然你们这狗血三角恋得把我CPU干烧了。”程栀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朋友在脑回路上飞了一圈又飞回来了,“那那个人喜欢向医生吗?”

程栀觉得,只要不是互相喜欢,那嘉月其实和向惟之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那就只是单纯的情感而非道德问题了。

“根据我的判断,不喜欢,甚至不知道向医生喜欢她。”陶嘉月将脸转向眼前的酒瓶,回避程栀好奇的目光。

“啧啧啧,你俩还挺配,一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一个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程栀笑着调侃道。

“谢谢,总结很到位,结论可谓是字字诛心。”陶嘉月默默朝程栀竖了个中指。

“那你和向医生赛跑呗,看谁先追上。他先追上你就放弃,你先追上皆大欢喜。”程栀说完举起陶嘉月手里的酒碰了个杯,又用拳轻轻锤了一下她的肩头,“姐妹挺你。”

“那可真是借您吉言。”陶嘉月笑了笑,旋即又有些怀疑地说:“可是你说,万一我不够好、不够漂亮、比不上人家怎么办?”

“兮总,你是在亵渎我的审美吗?”程栀假装痛心疾首地说。

“什么意思?”

“你可是我朋友圈里最拿得出手的艺术品,瞧瞧咱这身材,这小脸蛋儿,这脑瓜子。”程栀摸了把她的脸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可是你的毒唯,谁都不许骂你,包括你自己。”

“去你的吧,你他丫朋友圈里就两个人,另一个还是男的。”陶嘉月朝她翻了个白眼,表示她的朋友圈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再说了你都没见过人家向医生的心上人。”

程栀听见陶嘉月的吐槽,逐渐收敛了笑容,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而郑重:“兮兮,其实那个人是谁、有多好、多漂亮,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她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所以就是最后向医生还是没能喜欢上你,那理由也一定不是你不够好,只是那个人的好,恰好幸运地被向医生发现了。我鼓励你去追求,也只是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程栀说完,陶嘉月眼眶湿润,突然抱住了她。

程栀回抱住陶嘉月,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过了良久,久到程栀以为她睡着了,陶嘉月又突然带着醉意,嘴里嘟囔着:“栀栀,你真好。向医生喜欢的那个人也真的很好很好……”

好到让连嫉妒都做不到……

程栀笑着哄道:“你也很好很好。”

冰箱里有上百种甘甜的饮料,但我只喜欢带着苦味的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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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各花入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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