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北通透的书房里放下手中毛笔的时候,坐在这里一天的。青年长出一口气,左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手手腕,眼神放空的盯着自己写下来这一篇墨迹还未干的策论,思考着明日如果那几个老匹夫再次站出来反驳他的时候,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进行反击。
在外面一直等候的小厮注意到主人似乎结束了一段忙碌,于是敲响书房,询问是否要前往主厅用晚膳,被接下来还有的忙碌的主人一口拒绝,一番委婉的劝诫之后,最终还是松口让下人将一些点心摆到书桌上。
草草将几块造型精致味道可口的糕点三两口吞下肚,视线扫过书房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其中看过的内容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于是新的灵感又迸发出来,再次抬手的时候,小厮恰好后退一步,留下一碟可以再次使用的墨水,不再迟疑,抬笔点墨下纸。
等到最后一样,公文准备就绪,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小厮提着灯笼在外点灯,催促着这座宅子的主人去洗漱休息,明日上朝时和其他大人唇枪舌战不至于落入下风。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天上的日月穿梭了一月又一年,青年的容貌自考入公民进入这名利场后就未曾有大的变化,党派之争中,两边的人手都有派出官员的子女向他推荐,以求争取让人加入自己的阵营,只可惜青年总是四两拨千斤的将姻缘拒绝了。
没有姻亲作为媒介,哪怕青年的天赋再如何顶尖,两方党派在和他合作时总是保了一份心思,朝堂上能够站到陛下面前的机会给自己的党派多一分就没必要留下这么一个不属于自己党派的人。
双方你争我斗,青年慢条斯理的游走在各个党派之间游刃有余,等再次有人注意到他时,陛下的世界已经落在了这人的身上,就连太子殿下也总是会在休沐日邀请这人出门把酒言欢,三言两语间将对方奉为挚友。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太子党,但只可惜在陛下眼中,在百姓眼里他是有名的清官,有时候甚至会冒着得罪朝堂上一些人的风险,除去一些为祸四方的官员,朝堂上的水很深,陛下和官员们的博弈你来我往本不该那么轻易的空出一个位置,但奈何这人似乎有什么神鬼之术,总是天时地利人和,外人看来探究几分,就连朝堂上那位都有些感兴趣。
青年倒不觉得自己站在正义这一边有什么错,站在高高的庙堂之上,耳朵里人民带来的声音会逐渐减少,在每一个梦魇之间汹涌的海水,炽热扭曲的空气,永不停歇的暴风雪,以及将人高高卷起的龙卷风会告诫他大自然的伟力,以及人类的奇迹。
只可惜这个地方竟然已经来到了京城,还成为了这一亩三分地的顶级官员,他想要趁那一两个假期出去游玩一趟再回来是必不可能了,唯一有可能出去的只有跟着顶头老板组建的几次固定团建。
所以在宅子里为自己布上可以休闲观看的四时之景就成了京中官员难得解闷的乐趣,青年倒是没有这个兴趣,有人喜好巍峨的奇石,有人喜好奇花异草,有人喜好一步一景,亦或是奢华高贵,齐宅那却没有其他人心中所想的金银珠宝,金碧辉煌,只有收养过来的老弱病残以及。少量签了卖身契的人。
这附近几个世界并不是云巅有设置传送点的地方,毕竟穿梭了那么多的世界,对于各个朝代各个时间点流行所蜿蜒的东西,没有人比他们记忆更加清晰,就连从这个世界转到另外一个世界都需要驾着最好的汗血宝马,马不停蹄的跑个七天七夜才有可能到达。
只有云巅拥有,将学员们从现有位置上直接召集到固定投放点的能力,齐昭不是专精科研人员,因此正常情况下,这种生活要一直持续到齐昭退休,甚至可能退休之后也不得闲。
随着他在当地的年纪越来越大,在朝堂上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周围党派争斗时掉下去的。同事越来越多,能够在新皇登基之后依旧屹立于朝堂之上的,目前只剩下寥寥几人,就连新皇陛下如今也垂垂老矣,而齐昭。却只是眉间添了几分皱纹,一头黑丝染上了白发,兼备却一如既往的挺直会在皇上做出错误决定的时候,上前隶书。
齐昭本人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总是悄悄盯着站在另外一边的武将队伍发呆,在被对面的人发现之前,自然而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上一名文臣武将发表自己的见解。
笑死,他又不是后勤部的,同样也不是指挥官,作为极限单兵,被培养到最后的他更擅长的是以力破万法,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需要和所有人彬彬有礼的互相吵嘴架,时间长了,真的感觉自己嘴皮子都变利索了。
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齐昭某天在群臣唇枪舌战激烈商讨这次赈灾要派哪些人去获得功绩的时候,党派都觉得自己党内有合适的人选,想要将人带上去,在上方不怒自威的帝王看着下面的盛况沉默不语,最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几乎从来不争抢这类功绩的齐昭上前一步行礼,向身上一字一句的诉说了自己的请求。
最终这次几乎成为惯例的北方洪灾就由圣上指派太子及太子党的齐昭,赵叙永几人。带着大批赈灾物资前往灾区进行救济。
在太子殿下欣喜欣赏的目光中,齐昭几乎是有些敷衍的搭理了太子殿下的搭讪,很快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快步回到自己马车回府。
随着马超在马夫的驾驭下缓缓向前行走,坐在车上的齐昭没有卸下身上的伪装,顶着一副接近中年的面孔,隔着隐隐约约透光的窗帘,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发呆。
在三年前洪灾接连旱灾结束之后,京城附近便越发热闹起来,不少流民拖家带口的来到城外被守门的门卫拦住,除非掏出能够买通守卫的一金一银,否则都只会被驱赶。
这种表面烈火烹油的繁荣,没有影响到京城里挥金如土的贵人们的好心情。他们依旧只用纠结该如何确定自己的站位以及如何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做官这么多年,齐昭只是在朝堂上不那么显眼,但实际上他手中可以漏下来的油水可不少,只不过这两次随从太子殿下去到灾区之后,手上能够剩下的,加上京城内商铺提供的收入,这才勉强保持住了齐府的正常开支。
倒也不是他没有趁机捞钱,执意要做那所谓的两袖清官,只是那点钱在灾区的救济银被吞了七八成面前只能说杯水车薪,更不用说那些比之观音土也好不了多少的救济粮。
齐昭在那一次见到这番景象之后,在京城中的工作就变得越发忙碌,常常要忙到日上三更才睡下,很快又早起,为每日的早朝做准备。在没有视力的帮助下,他如今这个层次也已经算是做到头了。
齐昭之所以还如同往常一样,显不出半点不同,只不过他觉得如今朝堂上说起来,能被追随的也没有几个,很多人连自己都庇护不好,更不用说去庇护别人了。
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在皇权之下几乎不可被调和,齐昭偶尔在周末日的街上看到悦家繁荣的景象,感觉心中的焦躁如同这街上的温度一样,火焰稳定的烧着,只是燃料在倾泻而下,疯狂的填补着本不需要保温的地方。
在那封信封被飞鸟带到书房前,齐昭从鸟翅膀上拆下那个带着特殊徽章印记的信时,他第1次主动拜访了太子府,在太子欣喜若狂,求贤若渴的目光下,和太子殿下讨论起了这次前往灾区需要完成的事情。
当今太子殿下和当今圣上之间差的岁数,按照古代的时间计算来看,至少合适,至少不会出现正当壮年的身上,碰上正在叛逆期的太子的情况。
看来有时候男性弱精也不是个坏事。至少齐昭。对此满怀感激并在思考如果多出几个皇子公主,如今局势又会变成什么样之后摆手拒绝。
在整日整夜的忙碌之下,在来回救灾的途中,齐昭在其中拖出了半个月有余的时间,正好和太子殿下一告了之,打着去探查的名号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和难得见一面的好友,去进行一个美美的度假。
当提着行李箱踏上前往另外一个世界轨道车的时候,齐昭满心想着要怎么和班上的其他同学讲自己退休这几年来都碰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拿着各自的行李在火车上抬头互相撞进对方疲惫的视线,恍然意识到生活过得不如意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其他同学。
既然如此,这短暂的假期就拿来好好休养一下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