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下来,萧南王得分第一,而皇上跌至最尾巴。
睿王有点怕自己的皇帝哥哥,都不敢宣布这个结果。
庆王道:“没意思没意思,皇上,您故意让我们呢。”
霍朝渊道:“今天就到这吧。”
这时候太皇太后从棚子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眼生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走得磕磕绊绊,脚有些跛。
霍朝渊分明认出了她,却对太皇太后问:“皇祖母,那个宫女呢?”
太皇太后笑道:“皇帝,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霍朝渊道:“孙儿亲眼看见她爬墙,形迹可疑。”
沈平姻吓得往太皇太后身后缩了缩,却也大着胆子往霍临看去,竟发现霍临也在看她,顿时她脸就红了,但没把目光收回去,还对霍临弯了弯唇。
霍临挪开目光。
太皇太后道:“她那是为了救哀家的猫!”
沈平姻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来,把对太皇太后说的话同霍朝渊复述了一遍,“陛下,奴婢知错了,看在奴婢救了小橘子的份上,陛下别打奴婢板子。”
静德公主忍不住把眼前这个小宫女上上下下瞧,生得这么好看的女子她还是头一回见,之前她只瞧见她一个背影,没想到正脸漂亮成这样,眼睫毛可以这么浓的吗,腰可以这么细的吗,胸也好大!
“有哀家在,皇帝不会打你板子的。”小姑娘害怕的样子让太皇太后忍俊不禁。
她对霍朝渊道:“皇帝,你可能都不知道,这丫头原是你宫里的,今后,她就在哀家身边伺候吧,哀家挺喜欢她。”
霍朝渊:?
半天得不到皇帝的回应,太皇太后“嗯?”了声,不由打量起霍朝渊的脸色,心里生出迟疑来,她道:“怎么,皇帝不愿意?”
霍朝渊才开口:“怎会,皇祖母若喜欢这宫女,要去便是。”
沈平姻一颗心狠狠落了下来,唇角止不住轻轻扯了下,她那轻扯的唇角,和她一下子放松下来的眉眼全部落进霍朝渊眼里。
“皇帝都同意了,起来罢。”太皇太后见沈平姻还跪着,对她道。
“是。”沈平姻柔柔地回,知晓她身上带伤,站起来艰难,如意贴心地走过去扶她。
刚把人扶起来,她听见“撕”地一声。
似是两块布裂开的声音。
如意:“……”
沈平姻:“…………”
跟瓷娃娃一样的漂亮脸蛋瞬间红得透透的,沈平姻眼睫毛都抖了,皇上听见了吗?皇上应该没有听见吧!!
沈平姻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如意扶着她,皇上就站在面前,前后都是主子们,她也紧张了,不知沈平姻衣裳撕裂的地方到底是哪儿,若是露肉,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沈平姻的清白也要毁了。
好在两个人都六神无主的时候,霍朝渊道:“朕还想再来一局,你们奉不奉陪?”
秦王道:“来啊,臣本来就没玩尽兴呢!”
皇上和几个王爷重新去了赛场,庆王走得慢悠悠,他挠挠鼻尖,喉咙似滚了下。
沈平姻呼出一口气,如意忙低头检查沈平姻的衣裳,见是腰那里裂了,只露出一小块白色的里衣来,也松下一口气。
太皇太后见她们奇奇怪怪,问:“怎么了?”
如意道:“回太皇太后,她,她衣裳破了。”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摘下身上的披风,搭到沈平姻身上,沈平姻吓了一跳:“这怎么行?!太皇太……”
“披上罢,哀家乏了,也不想在这待了,要回去了,轿子里暖和,不用披风也行。”太皇太后道。
申嬷嬷皱了眉,也不同意太皇太后这个做法,好在沈平姻是个机灵的,她忙从袖兜摸出一块帕子团在裂开的地方,把裂开的口子挡住了,快速把太皇太后的披风给老人家系了回来,对太皇太后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太皇太后,您看,这样就看不见了,太皇太后既然乏了,那奴婢扶您回去吧。”
太皇太后瞧着她,点点头,“好,好。”
“丫头,哀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回了玉锦宫,太皇太后道。
沈平姻乖巧回道:“奴婢叫沈平姻。”
“沈萍英?”太皇太后道:“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申嬷嬷道:“太皇太后,老奴也觉着这个名字耳熟得很啊。”
沈平姻:?
太皇太后道:“啊,哀家想起来了,丫头,你不会就是那个跟皇帝说你能跟他衣裳说话的那个吧?”
沈平姻:“…………”
太皇太后怎么知道这个事??
申嬷嬷道:“老奴也想起来了,那个宫女就是叫沈什么英。”
“太皇太后,申嬷嬷,是,是豆兰跟你们说的吗?”沈平姻才突然想起来申嬷嬷是豆兰的姨姥姥,肯定是豆兰多舌,嚼到了玉锦宫来的,心中默哀。
“真是你啊?”太皇太后投来略讶的目光。
宫里的日子无聊,有什么新鲜事发生,还不得传来传去,诩华宫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豆兰从来都是第一时间道给申嬷嬷听,申嬷嬷再道给太皇太后听。
沈平姻头埋低下去,声音小小的,“是奴婢……”
太皇太后笑了起来。
沈平姻老实道:“奴婢怕皇上打奴婢板子,情急之下,就胡言乱语了。”
太皇太后笑声更大了起来。
沈平姻:“……”
进了殿里,太皇太后道:“如意,你带小姻重新去换套衣裳吧。”
如意道:“是。”
如意带着沈平姻离开不久,太皇太后神色敛了几分,对申嬷嬷道:“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申嬷嬷不解:“太皇太后,何出此言?”
太皇太后道:“哀家要是知道她和皇帝还有过这样的小插曲,哀家就不会要她了。”
申嬷嬷一愣,但她跟了太皇太后多年,很快就明白了她老人家突然生出的顾虑,说道:“太皇太后是觉得皇上……”
太皇太后道:“嗯。”
谁叫沈平姻生得一张不普通的脸,放到宫女群里,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如果皇帝以前没注意过她,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太皇太后才知道沈平姻在皇帝那里露过脸。
太皇太后对自己的皇孙有所了解,她那皇孙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小宫女在寝殿里叠个衣裳都能叠睡过去,按照他的性子,不打板子是不可能的。
申嬷嬷道:“太皇太后,您不必忧心这个事,一个宫女罢了,皇上若真的有那个心思,今天她也不用跑去翠竹亭了。”
太皇太后道:“听说当时是皇帝救下她的?”
太皇太后问到这个,申嬷嬷就愣了一大下,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事。
太皇太后道:“哀家是怕把人拿到玉锦宫来,皇帝心里不高兴,但是他又敬重我这个皇祖母,不好拒绝。”
申嬷嬷道:“太皇太后啊,您不必想这般多的,等下月皇上就选秀了,届时美女如云,皇上还能记得一个宫女不成,太皇太后喜欢这个小宫女,就自个留着,不必还给皇上。”
太皇太后听申嬷嬷这么一说,顾虑打消,道:“你说的对,诩华宫没了这个小姻姻还有那么多宫女呢,还不够皇帝这小子挑吗,下月选秀也要开始了。”
*
太皇太后宫里的人都很好,申嬷嬷一点都不凶,说话和和气气的,沈平姻以为她来玉锦宫只会被安排一些打杂的活,但是太皇太后让她跟着如意和喜鹊近身伺候,做贴身宫女。
宫里的宫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能到主子身前侍奉,便成了一等宫女,一等宫女的月俸每月十两以上,而玉锦宫的一等宫女每月有十五两银子,足足比沈平姻以前在馨芳局时多了十二两。
最主要是,在玉锦宫当差,遇见萧南王的机会是最多的,这也是沈平姻舍身去救那只猫的唯一原因。
“喜鹊,叫小厨房的备膳吧,等会儿博怀肯定要来哀家宫里用晚膳。”太皇太后说道。
沈平姻闻言,心中一喜,她本来打算向太皇太后请示回诩华宫一趟把衣物拿了,现在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晚点再去。
酉时二刻,萧南王从草场回来了。
沈平姻和如意正跪坐在太皇太后两侧,给太皇太后捶腿按摩,听见小太监进来报时,沈平姻抿了下唇,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
谁知,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他道:“太皇太后,陛下也来了,还有庆王殿下。”
太皇太后本来正眯着眼打憩,听见此话,她睁开眼来,笑开了颜:“哟,今天哀家这玉锦宫可热闹了。”
人老了,最渴望的就是儿孙满堂,哪个老人不喜欢小辈来陪,太皇太后笑得不行,对申嬷嬷道:“快,叫小厨房加菜去!”
申嬷嬷道:“太皇太后,皇上来了,还是传御膳吧,皇上可能吃不惯咱们小厨房的菜。”
太皇太后道:“好好好!”
皇上和萧南王一起来玉锦宫用膳,玉锦宫上上下下都很高兴,除了跪坐在太皇太后梨花榻下的沈平姻。
她手蜷在了一起,又松开。
霍朝渊走在最前面,萧南王和庆王后他一步一起走进玉锦宫的殿内。
玉锦宫的奴才们福身一片,给三个人行礼。
太皇太后被两个老嬷嬷扶着从珠帘后面走出,她身后跟着三个小宫女。
其中一个把头埋得比另外两个都低。
霍朝渊宽阔的眉毛蹙了下。
太皇太后道:“皇帝啊,你也真是,今个晚要来哀家宫里吃饭也不提前说一声,哀家也好准备准备啊。”
霍朝渊道:“皇祖母见外了,是孙儿不孝,好久不曾来陪皇祖母用过膳了。”
太皇太后笑得不行:“皇帝莫说这话,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要操劳江山社稷,那能时时来看哀家,进来罢!”
沈平姻跟着如意和喜鹊退到旁边,让出路来让皇上三人进入里殿。
皇帝和庆王路过她时,她都埋着首,幸好萧南王走在了最后面,蓝色身影行过眼前时,她大胆地抬起了头。
霍临的余光有注重到,他微停了几秒,才继续往前走。
“皇祖母,您这殿里熏的什么香,味道真好闻。”庆王嘴最甜,说道。
太皇太后笑:“是从扬州购的一种香,你要是喜欢,等会儿走时拿点去。”
庆王道:“好啊,多谢皇祖母。”
庆王将杯里的果酒一口饮尽了,喜鹊上前给他添上新的。
比了一下午的木射,十分消耗体力,这当儿坐下休息,几个大男人都把茶酒当成了水,一杯接着一杯。
霍朝渊杯中的酒也没了,他落下白玉杯不久,上前来给他添酒的是如意,与此同时,对面萧南王杯中的酒也没了,上去添酒的人是沈平姻。
其实细观如意、喜鹊和沈平姻三个人的站位,沈平姻就候在霍朝渊后面,离他是最近的,其次是庆王,再然后是太皇太后,萧南王都在另一边了,但是好几次萧南王杯里的酒没了,都是她手脚麻利地走过去添,惹得喜鹊不由瞧她好几眼。
“咚”地一声,忽听见皇上落杯子的声音有些重,他杯中的茶没了,喜鹊和如意正好手里提的还是果酒,只有沈平姻手里提的是茶,因为不久前萧南王换成喝茶了,喜鹊和如意谁也没有她抢得快,见她提了茶壶,她们两个就作罢了。
所以此刻即便皇上杯中的茶空了,如意和喜鹊都没有上前。
沈平姻也没有上前。
怎么能让皇帝等她们呢,如意推推沈平姻,低着声:“快去啊。”
沈平姻抿住唇,她并不想去,应该说是不敢去,今天如果没有太皇太后给她撑腰,皇帝可能早吃了她吧。
但谁叫现在只有她手里提的茶壶,沈平姻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虽然紧张,沈平姻也没出什么纰漏,顺顺利利给皇帝添满了茶。
谁知她倒完了,皇帝开口道:“朕现在想喝葡萄酒。”
沈平姻愣了一下,说道:“好,奴婢给您换一杯。”
这时候庆王杯里的酒没了,喜鹊上去添,以是喜鹊没空来立马给霍朝渊倒酒,而如意去找拿新杯子去了,沈平姻便提了装葡萄酒的壶过来,如意正好已经把新杯子摆上。
沈平姻刚要倒,霍朝渊又道:“还是喝茶吧。”
沈平姻:“……”
沈平姻便退了下去,没给霍朝渊倒了,因为茶她之前已经倒过了,应该不用重新再给皇帝倒一杯吧,可她才退了两步,霍朝渊道:“又想喝了。”
沈平姻:“…………”
你到底想怎样啊!(姻姻吼)
龙榻上,被子打完枕头的屁股后,说:“给别人添酒不给我添酒?”
枕头:哼,就不给你添
几秒后,枕头又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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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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