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不够。
墨菲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他决定遵从本能,在白郁的惊呼声中毫不犹豫将他压到躺椅上。
高大的身躯笼罩在他身上。
无处可逃。
见平日里总藏着各种坏心思的年轻人完全落入他的掌控范围,他才满意地笑笑。
美妙之极。
身体前倾,指尖一点点摩挲他的下颚,动作很轻。
他在等。
可怜的椅子承受着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帐篷顶部光球和银刀到处蹦跶,不一会儿就打起来了。
底下的两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白郁被迫抬起头仰视他,这个角度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还有那双看谁都深情的绿眼睛,里面盛满淡淡笑意,美得惊人。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高挺的鼻尖同他几乎只有几厘米,不,几毫米的距离?
算了,管他的。
等会儿如果有人进来怎么办?一般不都这样吗,关键时刻就会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断。
也不对,刚刚墨菲好像施法了,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嗯……所以他们现在……
捏着他下巴的人疑惑地“嗯”一声,不明白他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走神。
哦对,他们现在要接吻。
白郁的视线往下。
他的嘴唇很薄,下唇丰满些,很性感。
适合吮咬。
就是有些苍白……
苍白?
白郁想起什么,倏地眯起眼睛,一把拍开他的手,顶着对方错愕的目光反客为主,顷身过去翻动他的脸,接着又把手背贴在他颈间。
墨菲抓住他的手,不解,“怎么了?”
白郁不理他,自顾自地检查。
不带任何情感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起身推开他,双手环胸,冷笑道,“团长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身体状况几乎等同于孤魂野鬼。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那又怎么样,现在是你要先跟我道歉吧,这是两码事。”
白郁翻了个白眼,“你说得对,但亲一个虚得快要站不起来的人,我会觉得自己在犯罪。”
他面无表情,“以及如果你在这时候晕了很容易让我有心理阴影。”
“我劝你最好冷静一下。”
墨菲挑了挑眉,满脸荒谬,没听懂他在胡说八道什么,直到看见白郁的视线往下移,朝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望去。
墨菲:“……”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四目相对。
高的那个难以置信,矮的那个眼神坚定。
“我让你吻我,你想到哪去了?”
“团长大人,你知道自己的眼睛会暴露很多情绪吗?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啊?”
“还有你撩起衣摆也挡不住,别掩饰了,很不幸,它跟你一样,在某些场合格外直白。”
“……”
最后,团长大人阴沉着脸掀开装满魔药的玻璃瓶,冰凉的液体滑入喉中。
酸甜苦辣咸夹着冲天的呛意轮番在口腔游荡,一时间就算是墨菲也忍不住面目扭曲。
旁边的年轻人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套寝具丢到床上,优哉游哉地整理床单。团长大人在那边脸色又青又紫,他慢悠悠地捏了捏枕头。
不够软,换个新的。
两个人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
墨菲被呛得不行,“咳……怎么还有魔药是这个味道?
“好像加了幽兰香叶,药效一样,就是味道比较奇怪。”白郁头也没回地敷衍他。
“好像?这东西居然可以随便应付吗?你不是说医学必须严谨吗?”
当然,因为这是特地给你调的。
谁让你这家伙答应了又做不到,本来健健康康的,现在虚成这个鬼样子。
非得逞强吗?
下次再这样就请你喝点劲更大的,保管你这辈子都会回味。
“你听错了,这是独家配方,专门为你研配的。 ”白郁语气甜腻又虚伪。
墨菲:“……
墨菲嫌恶地撇了撇嘴,不喜欢他这样敷衍自己。
他不耐烦地“啧”一声,稳步走到年轻人身后,手臂撑在床边,“虽然你说得很好听,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故意的。”
白郁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没有。”
“你就是故意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白郁微笑打开渣男语录。
“……”
墨菲不悦地沉下唇角,微微弓身,借力搂住旁人的腰。视觉交错,白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在怀间。
极具掌控力的姿态让白郁皱了皱眉,以为他还不死心,手肘顶住他的胸膛,正打算挣脱,一旁的床垫微微下陷。
男人抱着他坐到床边,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蹭了蹭。
细碎的发丝落到他的颈间,有点痒。
再亲昵不过的示弱。
他们第一次这样拥抱。
心瞬间被攥成一团,松开的时候又化作一滩春水。
“又是在某些不得了的书上学的?” 白郁背靠他结实的胸膛,声音不自觉放轻。
男人“嗯”一声,闷声解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带她回家,她已经等太久了。”
“对不起。”
白郁其实不是别扭,更不是故意生闷气,他只是无法指责墨菲。
……他不敢,也不想。
他任由对方搂着自己,一言不发,轻轻舒一口气,温热的手覆盖住男人颤抖的手背。
很凉,失去了平日的掌控力,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这么爱撒娇。
他笑了一下,笑意直达眼底,“没有亲吻,但可以拥抱,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墨菲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只手温柔地安抚他,一下又一下。
像今夜的月光,很静,很烫。
……
“白郁!白郁!你在听吗——他怎么样了——”诺里斯晃了晃手,“法斯特不会又对他做了什么吧?”
“还是说我那天没念对魔咒?不可能啊。”
他们现在在温妮这里。
白郁回过神,摘下手套,“没有外伤和内伤,艾丝特女士昨晚也检查过了,没有精神残留,不是你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看向回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克莱夫。
他正麻木地直视前方。
艾丝特说他起码被洗脑过五六次,他像是一个玩偶,思想品格被奥利弗随意摆丨弄,一点点塑造成“别人喜欢的模样”。
排除掉所有可能性,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
“温妮女士,我们到外面谈吧。”白郁示意诺里斯照看病人,金发副团长了然点头。
“……”
“心理问题?!”温妮的声音干涩得可怕,“那是什么?”
“您可以简单理解为精神创伤留下的后遗症,他想开口但无法控制自己,不是每个人都能跨越重重障碍的,有的会停在原地不敢走下去。”白郁又走远了些,他不希望克莱夫听见他们的谈话。
“……”温妮沉默了很久,这个年长聪慧的女人眼里浮现出茫然,“药物和魔法都无法治愈的伤口,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一定很痛苦吧。”
白郁没有回答,她好像也不需要回应,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那些过去的事,从克莱夫的生母到她和奥利弗之间。
一个庸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
温妮转动轮椅跟上白郁,“……不怕你笑话,我想过原谅他。”
温妮的话让白郁猛地抬起头,察觉到自己情绪太过明显,他不好意思笑笑,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温妮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下去,“……我为他找了很多借口,努力说服自己他有苦衷,毕竟这些年他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们很相爱。”
“我已经做好送他离开人世的准备,却从来没想过,在那天到来之前,奥利弗会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或者说我从来没看清他。”
“如果克莱夫和他的母亲不认识我,就不会被奥利弗盯上。”
她一会儿说着他们的爱情,一会儿说着丈夫的罪过,怨恨自己一无所察,怨恨丈夫太过残忍。
反反复复,语言混乱,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厌倦了喋喋不休,安静地靠在椅背,轻声问。
“他们,会原谅我吗?”
白郁这才伸手替她推轮椅,柔声道,“温妮女士,你没错,错的是利用你的人。”至于别的困惑,他想,温妮早有答案。
“多希望你是对的。”温妮表情没轻松多少。
“……跟你们那位团长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比你们更清楚怎么才能撬开那个糟老头的嘴。”
白郁把这件事交给诺里斯就快速回到自己的帐篷。
——因为他现在正为别的事发愁。
想起今天早上,他从墨菲怀里醒来,一边小心翼翼地戳着男人的胸肌,一边欣赏他的美貌……
然后就被团长大人冷酷无情地赶出来了。
是的,赶出来了。
这个昨晚抱着他撒娇的狗男人警惕性极强,被他闹醒之后,直接翻脸不认人。
并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接受你的道歉吧?告诉我,你想得没那么美。”
“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白郁想多问两句,对方却只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
——诚意。
他叹了口气,掏出那本《如何一招俘获他的心》,好在温妮女士不需要了,他还有时间多钻研钻研。
哎,当初在雷顿城都是白郁教别人怎么谈恋爱怎么追求心上人,不曾想,他也有今天。
【神经小剧场】
黑:前天他说我们是上下属,昨天他不理我,今天不亲我就算了,还要生我气(记仇记仇记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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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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