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学穆里尼奥？”
“是。”
“想我为你引荐贝尼斯特？”
姜亦单刀直入，“不是，我想做你的助理。”
反正已经被怀疑了，他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C罗不置可否，“唔，继续。”
“跟着你也可以接触足球，还可以天天见到你。”姜亦笑吟吟地说完，话锋一转，“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学会从球员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是学院派教练所缺少的特质。”
C罗一直没什么表情，听到最后才扑哧一笑，脸上的严肃瞬间消散。
“你可真贪心！我请你来看比赛，你还想让我把工作解决了。”
姜亦笑着默认了，“我会摄影，做饭好吃，懂按摩，学过拳脚，精通葡语、德语和意大利语……所以你瞧，只要给我一份薪水，你就相当于有了保镖、翻译和厨师，一点也不亏。”
C罗吹了个口哨。
“哇哦，听起来能上山下海。我看你漏说了一点，还会吹嘘。”
他的态度已经明显有了松动，过犹不及，姜亦决定见好就收。
“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个念头是在五分钟前才出现的，就算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只是为你而来。”
C罗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我会考虑的，埃迪。”
姜亦笑了笑，“我改主意了，你还是记住我叫‘姜’吧。”
“好，姜，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
姜亦郑重地伸出手，“再见，罗纳尔多。”
C罗的手动了动，却突兀地按回身侧，看向面前的这只手。
修长，白皙，在夜色中有种朦胧的美感。
姜亦伸着手，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不是手，而是变成了会伪装的某种寄生兽，谁敢碰就会被咬一口。
好在，C罗只踌躇了短暂的一秒，很快就自然地握了上来，“我不会忘记你的，如果有机会去你的国家……”
奇怪的葡萄牙人，握手之前犹犹豫豫，握住了却一直不松开，语速很慢，眼神也飘忽，似乎在细细感受其中的触感……
正当姜亦感觉越来越古怪，C罗长出一口气。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爽朗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到时我们再一起踢——”
姜亦也跟着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球——啊！”
C罗的语调忽然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又触电般甩开他的手，“What the **！”
姜亦皱着眉：“……”
某个球星也皱着眉：“……”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有点尴尬。
姜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第二次了，他的自尊心都快受伤了。
C罗似乎破罐子破摔了，硬是当作无事发生，快速说了句，“再见，姜！”
便火烧火燎地转身。
关键时刻，“C罗！！！”
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在远处响起。
邱羽赶到，一边冲上来，一边恶狠狠地瞪了姜亦一眼。
让他在广场等，结果是在外面的大马路！
要不是他因为打不通电话，担心出了意外跑出来寻找，说不定要错过第二次……
真球迷的见面热络多了。
面对邱羽的热情彩虹屁，C罗又变回了平易近人但客气疏离的大球星。
两人又是签名又是合影，最后还交换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姜亦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等C罗走后，邱羽冲到他面前，想要兴师问罪。
姜亦抢先冷笑一声，自顾自走了。
……
邱羽是以追踪报道的名义出差的，第二天就要回去销假，姜亦无心游览，决定跟着他回国。
当天晚上，两人坐在一起，边看电视边对“口供”——
邱羽要把这两天的见闻加工成稿，姜亦则要监督他不能再乱写。
他隐去了贡萨洛的事情，只说两人一起散了个步。
“他说要带我去踢球，你知道的，我哪里喜欢踢球，就提议改成散步。”
“他对球迷真好！”邱羽先是双眼冒星星，然后又酸溜溜，“早知道当时我也跟着你走……真是老天不开眼，偏偏是你遇到他。可以和C罗踢球，你tm居然要散步！”
姜亦摸着下巴，回想起今晚的情形，也笑了。
“是挺奇怪的……”
这时，电视里的体育节目开始评论今晚的比赛，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先是转播了皇马的赛后新闻发布会，主席弗洛伦蒂诺在接受采访，“最近有人在传播谣言，企图动摇皇马的人心。我先要声明的是，贝尼斯特不会下课，球队需要他，而他只是需要时间……”
“我们来打赌。”邱羽忽然开口，“赌他明年会不会下课。”
“不，赌他明年几时走。”姜亦语气笃定。
邱羽大吃惊，看看电视，又看看姜亦。
“你知道他是谁吗？”
“教练，名帅，和球员关系不好的名帅。”
邱羽更吃惊了，然而不待他再开口，姜亦又说话了。
“阿羽，我想进皇马，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呢？”
邱羽被口水噎到了。
“我要是有办法自己早用了，还留给你用？！”
“说的也是，那我自己想办法。”
“哦哟哟，可厉害死了。”邱羽阴阳怪气，“别忘了问问有没有社保。”
画面一转。
演播厅里的评论员摊开双手，“贝尼斯特，如果你正在收看我们的节目，给你一个建议：现在是找下家的最好时机！因为穆里尼奥和安切洛蒂在下课之前，弗洛伦蒂诺也说过一样的话！”
“真损啊！当教练不容易，当豪门教练更不容易。”邱羽感慨了句，又埋头敲键盘。
姜亦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评论员说完贝尼斯特，又开始把话题集中到C罗身上。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里，都在分析C罗为什么要逼贝尼斯特走……
“我去他大爷的！”邱羽忍不住又抬起头，“难道不是应该先分析有没有逼他吗？”
他不写稿了，当即搜索新闻发布会，发现弗洛伦蒂诺的发言还有后半段——
“C罗从来没对我说过针对贝尼斯特，或者任何人的任何话。有人在说谎，但目标不是我。”
“对，目标是C罗！”邱羽点头。
弗洛伦蒂诺继续发言，“第三个谎言，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贝尔去打压C罗，他们之间不是竞争关系……”
邱羽淡定地叉掉了视频。
姜亦若有所思，“C罗最近的压力很大啊。”
“肯定的。前几天，贝尔的经纪人还讽刺他是内裤模特，今天又……”
“你不觉得弗洛伦蒂诺有点奇怪吗？”
“是很奇怪，为什么非要捧贝尔，看看现在，搞得他和C罗都难受。”
“我的意思是，他明明是一个能在商界和政界都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样的人肯定最讨厌被干涉，可是他手下的教练下课都是因为被球员逼宫。”
“哼，他们这些政客狡猾得很，球员怎么斗得过……”
姜亦看了他一眼。
“阿羽，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一个独自闯荡多年的大球星，一个拥有那么多球迷的大球星，凭什么被你的几篇文章就骗来呢？毕竟你写得那么夸张。”
“哪里夸张了？难道你以为这是我自己想的办法？”
“难道你还有帮手？”
“不是帮手！是启发。”邱羽掏出手机，找出一张新闻截图，“你看，我编故事是有原型的。”
两年前，一个13岁的小球迷因车祸陷入昏迷，C罗知道后，邀请他去了伯纳乌……
姜亦看完，幽幽说了一句，“原来他不是单纯容易骗啊。”
邱羽两眼一瞪。
“我不是在骗！是追星！”
姜亦嘀咕，“可我是。”
……
第二天，马德里从睡眠中醒来。
姜亦已经坐上了回国的航班，在城市的上空飞行。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格兰维亚大道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正在疾驰。
豪车的主人却坐在后排，一身深蓝色西装，领口夹着一副墨镜，大马金刀地叉开腿坐着，正是C罗。
驾驶的是门德斯，一直在唠叨。
“说好昨天要讨论计划书，你却和球迷花那么长时间，搞得今天没有准备，我还被阿斯报的主编埋怨了一通……”
“谁让你不提前通知我，我当然跑了。”
“特意瞒着你的，效果才会真实。我的安排本来很完美，就算那小子不肯配合，起码还有B计划，我才安心放他走……”门德斯低声自言自语，“谁知被你带跑了！跑就跑，还学人拍电影，拽着手！”
C罗本来想当没听见，还是忍不住乐，“哈哈哈哈！”
“现在贡萨洛拍的照片都废了。要不，咱们给那小子加一顶假发，能上个八卦版……”
“喂喂！豪尔赫！”
“开个玩笑嘛。要是你当时用自己手机去拍照，我也不用苦恼，一张也好啊！”
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一张……
C罗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戴上墨镜。
门德斯的眼睛直往后视镜里瞟，“唉！花那么大工夫去联系，去安排，到最后没人知道！这本来是回击巴内特的好新闻。”
C罗啧了一声，不屑，“回击他的最好办法是证明我不仅穿内裤好看，穿球衣更好看。”
这话好像怪怪的，两人都沉默了。
两人合作多年，C罗哪里会不懂门德斯的真正用意，但他好歹是一个球星，怎么好意思主动跟人家要照片，然后转头就发布出去……
不过，门德斯是个精明合格的经纪人，擅长让利益最大化，C罗也愿意配合。
“其中一个球迷是记者，他肯定会公开的，你留意近期的网络新闻，到时直接转载，效果也是一样的。”
“只好这样了。正好，有家文娱公司联系我，邀请你去中国社交平台开帐号，到时你可以和那个球迷互动一下……”
C罗面无表情地听着，一言不发，好像听得很认真。
但是突然伸出两手，使劲挠了下脑袋，接着又仰头望着车顶发呆，一脸的怀疑人生。
门德斯看这样子，也就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他今天做司机的原因。
他手下最大牌的代理人，好像遇到了很大的烦心事！整个早上都在神游天外。
C罗现在非常苦恼。
昨晚他不该出现的。
贝帅麾下的皇马无法让人满意，赛程已经近半，仅排第三，而他的场均进球数下降到0.75，早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尤其是在输掉了国家德比，被皇马球迷视为罪人的日子，门德斯告诫他，这时候和自己的球迷高高兴兴见面，很不合时宜，应该推迟。
但C罗还是跑过去了……
因为那样的球迷值得一个嘉奖，尤其是在很多人恨他的昨晚。
见到的球迷忠诚又谈得来，还很有才华，说不定还会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实在是助理的完美人选……
可惜！
每次他一碰对方，就会想到一些香艳的画面——
大汗淋漓地，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按在床上！
C罗回想着，一阵口干舌燥，古铜色的肤色染上了红，好像就快冒白烟。
他怎么会是被按的那个！
不对，怎么会是男人！
第一次想入非非，他以为是自己太久没发泄，怪姜的脸太漂亮。
当时没当回事，只觉得自己在球迷面前失态，有损光辉形象。
想的也不过是自己该找个女人了，毕竟刚见面他就拉过姜的手腕，那时并没有异常……
第二次，是他不信邪，特意去验证，结果还是同一个男人，同样的不可描述！
C罗越想越热，越热越气！
最后忍无可忍。
“Fuck！！东方邪术！”
门德斯被吓得一哆嗦，死死抓紧方向盘，“搞什么鬼！吓唬司机很危险的！”
只见他的大牌代理人颓废地窝在座位上。
因为蜷缩的姿势，本来合身的西装被胸肌撑得紧绷，声音却很虚弱，“豪尔赫，如果你遇见一个很看好的球员，但是和对方气场不合，一靠近就难受，你还会签他吗？”
门德斯眼睛一亮，“是谁？”
“我在打比方！”
“哦……”门德斯有点失望，接着感到不以为意，“签啊，这算什么傻问题。我是为了工作，又不是娶老婆，靠近难受？那就不靠近呗！”
“也对……”C罗若有所思。
随手的一次帮忙，可能会对姜的人生有很大帮助，甚至说不定会造就一位未来的名帅。
没关系，尽量别碰就行了。
就算接触，只要短时间，也没事。
所以，完全没问题！
C罗猛然坐直身体，“助理的事，不用你帮忙了！我已经有了人选。”
门德斯有些好奇，“是谁？我见过吗？”
不知怎么，C罗忽然有点羞耻，说不出口。
含糊地低声说：“试一个月，不行就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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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东方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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