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早已经对沈叙白心动了。
比他来得更早。
明明教室有那么多人,她还是一眼注意到了沈叙白。
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沈叙白站在讲台上看着孟晚,也想到了第一次转学来,她站在讲台上,这是时隔好几年第一次见面。
他怕孟晚认出他,也怕孟晚认不出他。
“阿叙,我跟你说个秘密。”
沈叙白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孟晚身边的空位上,示意她说。
孟晚托着下巴,仔细地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和第一眼一样,帅得想亲。
她也做了,啵叽一声,很响。
沈叙白愣神,但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了?”
孟晚被他的眼神盯的,想往后退。
“唔……”还没躲开,嘴唇就被轻轻含住。
不是想象中激烈的碰撞,更像春天温柔的交融。
分开时,鼻尖相抵,清晰地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孟晚捂住脸,“突然感觉有些罪恶。”
沈叙白看着她,好像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硬要说变化的话,就是比高中时候多了一点自由明媚。
“要不要再亲一下?”
孟晚移开手,“不要了,感觉在教室亲怪怪的。”
沈叙白笑了笑。
“那我们一会儿去教室外再亲。”
孟晚翻了个白眼,拉着他走上台。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沈叙白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孟晚的第一印象。
孟晚走到黑板前,示意他来这儿。
顺着她的眼睛看,沈叙白看到了最后一排里面的那个位置。
“那天你刚转学到这儿,我在打扫卫生。一转头就看到了你。”
沈叙白有些惊喜,他原来以为孟晚没看到他来。
“我刚才想了想,好像我喜欢你的时间更早一点。从你第一次进到班级,我正好回头看到了你。”
“那个时候,高中的沈叙白已经吸引了高中的孟晚。”
这个惊喜更大了,沈叙白仿佛看到了那个坐在桌子上的少年。
他也在看着台上的孟晚。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不相信?”孟晚皱着眉,凑在男人身边。
沈叙白用吻代替了回答。
“我相信,只是感觉不可思议。”
他感觉很幸运,但也有些遗憾。
幸运的是孟晚那个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他。
遗憾的是如果他能和孟晚早一点说喜欢就好了,这样就能多在一起好多天了。
“所以你以后要多喜欢我一点!”
沈叙白笑了笑。
其实,孟晚不知道,他的喜欢比她更早,从一而终,一直都是她一个人。
之后,他们又去了演讲厅。
孟晚站在话筒前,看着第一排的沈叙白,心里有了坏主意。
“大家好,我是345班的孟晚。我今天要向各位老师检举沈叙白同学。他上课不好好听课,下课玩游戏,还勾引女同学,实在是太过分了。希望各位老师好好教育他,让他改过自新!”
孟晚激情慷慨地讲了一大堆沈叙白的坏话。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孟晚憋不住先笑了,手还按在话筒上,那点笑意被扩音成一串清亮的咯咯声,在空荡的演讲厅里荡来荡去。
沈叙白坐在第一排正中央,手肘支着膝盖,指尖慢悠悠敲着桌面,抬眼时眼里盛着纵容的笑意。
等她笑够了,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一步走上台。
“检举完毕了?”他站到她身边,声音透过另一支话筒传出去,声音低沉但又有力量,“那现在该我申辩了。”
孟晚挑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上课不好好听课,是因为总想看第三排的那个女生。”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下课玩游戏,是她同桌说带她上分能增进感情。”
说到“勾引女同学”时,他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话筒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至于这个……”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孟晚瞬间红了脸,想挣开,但被箍得更紧了。
“大概是被勾引的那个,早就心甘情愿了。”
话音落,他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轻得像羽毛。
但扩音设备清晰地传出一声“啵”。
孟晚气急败坏地推开他,抢过他手里的话筒:“沈叙白!你这是混淆视听!”
台下仿佛真的坐满了人,空气里飘着无声的起哄。
沈叙白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觉得,回来的这趟真圆满。
在校园逛了一圈,最后走回了张叔的小屋。
屋子不大,但应有尽有。
“逛完了?”
孟晚坐在凳子上,原来不累,但张叔一说,确实有点累。
他揉了揉酸胀的脚踝,抬头冲张叔笑:“嗯,把学校犄角旮旯都逛遍了,张叔您这儿还是这么舒服。”
张叔端来两杯水,眼底漾出笑意:
“小沈第一次来我这儿,还是高一那年冒雨送你回来呢,那会儿丫头你还脸红着说只是同学。”
孟晚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呛着。
沈叙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坦然接话:
“那时候胆小,不敢说实话。”
“现在敢了?”张叔挑眉。
沈叙白低头看了眼孟晚泛红的耳根,嘴角弯得温柔:“嗯,现在敢了。”
他们在张叔这儿待了两小时,最后孟晚答应过两天再来,拿几盒锦食斋的糕点。
孟晚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沈叙白看着她上楼,才打车回家。
孟鹤舟还坐在沙发上。
她推门的动作顿了顿,没想到母亲还在。
她手里拿着本旧相册,看到孟晚,玩笑说:“小情侣约会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妈妈,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母亲合上相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跟妈说说,今天玩得开心吗?”
孟晚走过去坐下,刚挨着沙发就被母亲拉进怀里。
她往母亲肩上靠了靠,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开心呀,逛了好多以前常去的地方,还去了演讲厅呢。”
“哦?演讲厅?”母亲挑眉,“去学校了?是不是和叙白有关?”
孟晚脸一热,想起了亲亲,伸手去捂母亲的嘴:“妈!没有没有!”
母亲笑着拿开她的手,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不说了。”
睡觉的时候,孟晚又钻进了孟鹤舟的卧室。
“小时候你总爱抢我被子,现在倒学会黏人了。”孟鹤舟伸手替她拢了拢被角。
孟晚往被窝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还不是您总说我小时候胖,抱不动。”
“哪是抱不动,”孟鹤舟笑起来,指尖划过她的发顶,“是怕把你这小宝贝摔着。对了,叙白那孩子……对你是真上心。”
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假装打哈欠:“妈,您又说这个。”
“妈是过来人,”母亲的声音轻下来,带着点夜的温柔,“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藏不住事儿。你们俩啊,绕了这么多年,总算走到一块儿了。”
黑暗里,孟晚想起沈叙白在演讲厅里对着空座位喊出的那句喜欢,嘴角忍不住悄悄往上扬。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是我先喜欢他的,从高中第一次见他转来我们班就开始了。”
“哦?比他还早?”孟鹤舟的语气里带着笑意,“那他可赚大了,我们家晚晚这么好。”
孟晚被夸得不好意思,往母亲怀里拱了拱:“妈~”
“好了好了,不说了。”孟鹤舟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次日,孟晚准备和孟鹤舟一起去孟东的墓地。
墓园在城郊的山坳里,沿着石阶往上走时,能感受到冷风扑在脸上。
孟鹤舟走在前面,孟晚跟在后面。
“到了。”孟鹤舟停下脚步。
墓碑上的照片是父亲四十五岁生日时拍的,男人穿着深蓝色衬衫,一脸温和。
孟晚蹲下身,把怀里的白菊轻轻放在碑前。
她从包里掏出湿巾,顺着照片的边缘细细擦着。
“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风掠过山坳,孟鹤舟把带来的青团摆在碑前。“你爸最馋这个。”
孟晚擦完照片,抬头时看见母亲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伸手替她别到耳后:
“妈妈,你站这边,再往这边挪挪。”
“不碍事。”孟鹤舟握住她的手,“你爸以前总说,这山坳里的风最干净,吹着让人心里亮堂。”
“阿东,我最近又梦到你了。你跟我说,你在那边挺好的。”
“我们也挺好的,锦食斋已经要开到全国各地了。晚晚和小妮身边都有了人。”
孟鹤舟抬头望了眼天,云层慢慢散开,露出点淡淡的蓝:“你总说怕我们娘仨没人照顾,现在你看,孩子们都长大了,身边的人也靠谱,你在那边啊,就踏踏实实的,别老惦记着。”
孟晚站在旁边,看着母亲的侧脸被阳光照得有些透明。
原来母亲是想父亲了。
孟鹤舟的声音很轻:“手术不大,就是摘了个小瘤子。晚晚守在医院那几天,眼睛熬得通红,跟你当年住院时她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转头看了眼孟晚,阳光落在女儿发顶:“这孩子心思重,总觉得留不住人。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也像你一样,忽然就走了。”
“你说人这一辈子,不就像这山上的树吗?春天发芽,秋天落叶,该结果时结果,该归根时归根。你走得早,可咱们的日子还得往下过,带着你的那份,好好活。”
“我今天带着她来,就是想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寿命,长短各由天意。离别不是终点,记着彼此的好就足够了。”
孟晚听到孟鹤舟的话,才知道这趟原来是为了她。
“小时候你总爱跟在你爸身后,”孟鹤舟转过身,“他去修自行车,你就蹲在旁边看。他去买酱油,你攥着他的衣角寸步不离。那时候我总笑你黏人,现在才懂,你是怕看丢了。”
孟晚的睫毛颤了颤,有温热的东西落下来,砸在母亲的手背上。
“你爸走后的第一年,我也很怕,”孟鹤舟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很稳,“总觉得他还在锦食斋后厨做糕点。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我知道他回不来了。所以,我撑过了这个坎。晚晚,我们都别怕。因为离开也是另一种幸福。”
孟晚紧紧抱住孟鹤舟。
“妈,我以前总怕……怕您也像爸那样,突然就……”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被孟鹤舟打断了。
“傻孩子,妈还没看着你穿婚纱,没抱上外孙,哪能走啊。”
“您手术那天,我在外面想了好多,想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我就再也没妈妈了,我就没有父母了。”
“哪能那么多万一,”孟鹤舟推开她一点,拿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医生说就是简单的小手术。不哭了,晚晚。再说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妈妈也会像你爸爸那样,换个地方陪着你。”
~所有人都在爱着晚晚。
离别不是终点。
离开也是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墓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