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歇了歇乏,才又开始说话。
福安把装有钱和店铺契约的布包递给辉柳,手微微有些抖。面对神情平静淡然的女孩,辉柳只是浅浅一笑,坦然接了过来。
看来她没看错人,这次冒险确实成功了。女孩从布包里拿出钱,先数了数卖炭得来的总金额,然后开始分份。
“我给各位每人十八两五百铜钱。”辉柳把自己那部分收好,再将装着契约的布包和剩下的钱递给福安、福庆父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不肯接:“你给得太多了,我们不能要。”福安又困惑又不安,推回了递来的钱。
“爹说得对,这实在太多了。”连福庆也附和道。
“确实太多了。”莲姨也松了口气,开口说道——尽管她其实为今天赚到的钱兴奋不已。
见福家人一脸困惑、不安,显然不愿接受这份报酬,辉柳心里有些慌,怕他们误会自己的用意,赶紧解释:“各位是把我当外人了吗?就算你们推辞不要,这钱也是大家一起努力赚来的,怎么就不能分给你们呢?”
辉柳语气带着坚持,继续对福家人说:“我知道你们心地善良,同情我、照顾我,从没想着占我便宜。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没把你们当外人,也不想占你们便宜啊。能赚到这些钱,全靠你们帮忙,我心里感激,才想公平分账。我把你们当家人,只想表示一点心意,这点心愿你们都不肯成全吗?”
话说到这儿,她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带着委屈。
莲姨立刻上前抱住她,帮她擦去眼泪:“不是我们把你当外人,只是这钱是靠你的本事赚来的,我们不过帮了点小忙,哪敢拿这么多。”
“我们知道你懂事善良,不是不领你的情,可你这样反而让大家心里不安。咱们好好说,别难过了,好孩子。”
听了这话,辉柳才放宽心。有时自己的表达方式确实可能让人误会,她也承认,自己下意识想用利益拉拢人心。
在她原来的世界,钱几乎能解决一切,可这里不一样,人们更看重情义,会真心实意地付出善意。
“我没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辉柳说,“我只是觉得,大家一起出力、一起谋划,就该一起分享好结果。”
见只是误会,女孩恢复了常态,再没有刚才的激动。
“叔叔感谢你的慷慨,但这确实有点太多了。”福安开口说道,“烧炭本就是你的主意,按城里的工钱,一天也就四十铜钱,给这么多,反倒显得我们占你便宜了。”福庆接着补充道。
三人正要再次争执,耀琴打断道:“大家何必争来争去?这样行不行?就按福家人的工钱再加一部分吧。”
她转向辉柳:“至于你……辉柳,你就收下属于你的那份钱。我们只收这部分,其他的都不要,除非是平时帮忙的工钱。你要是还想让我们帮忙做别的,再另说。”
耀琴知道食铺的生意还会有后续,便想先阻止辉柳再有其他想法——不然这姑娘肯定还会提出分其他利润,而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同意。
辉柳本想拒绝——要是自己只坐着收钱,也太占便宜了。她刚想开口反对,却被福家人齐刷刷的目光看着,到了嘴边的反驳只好咽了回去。虽然不情愿,却也别无选择。
“要是这样,那这次你们先收下,我另外再给工钱,你们不许再拒绝。”辉柳干脆地说,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大家只好按她说的收下了。
辉柳接受了这安排,争执才平息。她又说起铁匠的事,“还有福庆哥!”辉柳欢呼雀跃——钱这么快进来,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辉柳想到腌蛋里的嫩姜已经可以吃了,便欣慰地笑了——终于能赚到钱,孩子们不用再受苦了。
因为还有时间,福家的男人们便推着溪边的泥车去干活。这次辉柳没机会去帮忙,因为被福家的三个女人缠着。
辉柳把奶吃饱的孩子们留给莲姨,然后带耀琴去准备今晚的饭菜。她正蒸着螃蟹时,福华拎着两条大鱼进来,先处理干净,大家便分工继续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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