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砚舟往后退了退，偏头咳了一声，说道：“比如一开始让小鸟一起唱曲儿，然后有个串场的，说接下来是戏法，请几位群众一起参与。然后可以适当地介绍一下我们店里的鸟的种类和一些习性，有些人可能因为不了解，所以不愿靠近未知的东西。稍微正经一点地介绍完，再给大家一个机会去和小鸟对话，也就是鹦鹉学舌，让大家比赛。等大家玩得差不多了，可以让大家参与制作糕点，大家一起合作完成的东西往往会更诱人。”
他说着，看了旁边的秦沐乐一眼。
秦沐乐用手往上扇了扇，示意他继续说，眼睛亮晶晶的，缀着星星。
路砚舟收回视线，继续说道：“然后，就像薛公子说的，可以让小鸟去派发奖品，一些有趣的串场词也可以交给它们说。嗯，就是这样。”他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眼旁边的秦沐乐，莫名地有了一种面临考核的紧张感。
“其他人还有什么补充吗？”秦沐乐看了看下面的人，路砚舟也跟着她一起看。
被看到的人都附和地点了点头。
看向薛无离的时候，薛无离端了端茶盏，笑道：“甚好。”
“啪！”秦沐乐一拍手掌，高兴地宣布：“好,那就先这样。”
“啪啪啪啪……”固定是由稀稀拉拉的掌声来结束一项重要的讨论。
秦沐乐满意地坐回位置上，开始放松地捡好吃的吃。小口小口地吃着，吃一口，时不时感叹一句好吃，还扬一扬眉毛。
过了会儿，翠羽走过来，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小姐，还有过年回家的事，要安排一下吧。”
“哦对。”秦沐乐一下坐直了，想了想又放松下来，说，“这个今天人不齐，等明天白天营业之前再统一说吧。”说完轻轻晃了晃翠羽的裙摆，让她不要担心。
等翠羽出去和温绻等人说笑的时候，秦沐乐还在做着桌上的扫尾工作，刚才说多了，吃少了。
正专心地啃着一块排骨呢，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被人碰了碰。咬着骨头一偏头，就见路砚舟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估计是被自己现在咬着骨头的样子蠢到了，秦沐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干嘛——”她有些不满地咽下骨头肉，飞了一记眼刀给他。结果他笑得更起劲儿了，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是肩膀一耸一耸的。
路砚舟笑着摆摆手，说道：“我不是故意的，秦老板饶命。”说着还双手抱拳上下摇了两下。
“秦老板之前好像有说过送我新年礼物，可还作数？”笑意从嘴角藏进了眼睛里，他认真地瞧着旁边的人。
秦沐乐趴在饭碗里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好像当时这么说是想要逗逗他来着。
这——？
“嗯？”路砚舟歪了歪头，支起一只手臂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弯弯。
秦沐乐盘算了下，眼神回到自己面前的饭碗里，小声说道：“算数。”
简单的两个字，路砚舟感觉自己已经收到了礼物，不然怎么会这么开心呢？像小孩子得到了奖励的糖果。
吃完饭，大家互相问候道别后，就各回各家了。啄春阁又变得安静起来。
翠羽和温绻姐妹好地手挽着手一起上楼了。薛无离不知怎么的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跟在她俩后头也往楼上去。
秦老板本也想随大流地上去躺着了，眼前的路被人一挡。
她抬头，疑惑。
路砚舟微微低头，说：“秦老板，不带我逛逛安州城吗？”
“你之前没逛过街吗？”秦沐乐耿直地回复道，吃完饭后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嗯，我常年在边郡，确实没有逛过街。”路砚舟摊摊手，无奈地说，“不过秦老板不愿意的话，我一个人走走也可以。只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其他人都成群结伴的……”
“去去去。”秦沐乐打断了他继续卖可怜的企图，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现在就走，今天带你逛个够。”
走到门口了，她抬头冲楼上大喊一声：“翠羽，我们出去走走——”
“知——道——了——小姐——”楼上传来回声。
“逛街！逛街！”苞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眨眼就窜到了两人中间，扑棱着翅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晚上的街道两旁也是灯火通明，加上临近年关，各家店铺、大街小巷更是装点得红红火火。
他们俩并排走在大街上，中间隔着一个苞米。两边的热闹更加衬得他们之间冷清的氛围。
秦沐乐清了清嗓子，问道：“路公子什么时候回去？”
“二十八吧。”他瞧着街边小摊摆出来的各色灯笼，解释道，“家里没什么人，不需要准备太多。”
好像不小心戳到人家伤心地了。秦沐乐理解地点点头，看看两边，转移话题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秦老板都满足你。”
路砚舟转头看她，笑了笑：“逛街逛街，主要还是逛。我就是想和秦老板一起走走，顺便看看这安州城的风光。”
“为什么是我？”秦沐乐觉得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到交心交肺的地步吧，难道是她太凉薄？
“嗯——可能是投缘？”路砚舟理了理自己袖口的布料，“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从小就对各种鸟类感兴趣，不打仗的话我可能会跑去研究这个。秦老板也对鸟很了解吧，我会感觉很亲近。”
“哦～”秦沐乐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又说，“怪不得可以将凶猛的矛隼都训练得这么听话，厉害。”
中间的苞米附和道：“厉害！厉害！”
路砚舟不由莞尔。
他们静静地在街上闲逛着，偶尔想到什么话了就掰扯两句，气氛还算融洽。
“路将军，我们办小鸟节的时候你会来吗？”秦沐乐往前快走几步，倒退着看着他说。
路砚舟注意着她后面有没有障碍，回答道：“我尽量吧。毕竟也有我的功劳不是？”说完冲秦沐乐弯了弯嘴角。
“嗯，你要来哦。”秦沐乐转回身体，又和他并排走着，“你说，我要不要提前在安州宣扬一下我要办这个节日？”
“不如秦老板就在那天轰——一下给这里的人一个惊喜。”路砚舟语气有些夸张地说，眼神里是揶揄。
秦沐乐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要先预热一下的，免得到时候没人来参加，那可太尴尬了。
走着走着，她正想着宣传方案呢，身边那么大一个人就不见了。秦沐乐有些诧异地四处转着头，寻找那抹身影。
终于，她在旁边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前面发现了他。她赶紧倒腾几步赶去他身边。
“你想买灯吗？”
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音惊得路砚舟拿灯的手一抖。
秦沐乐便顺着目光去看他手里的灯。
哈，是个小鸟形状的花灯。看样子应该是鸽子，身体圆滚滚的，翅膀微微展开，做得还挺精细。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为这只小鸟镀上了一层暖烘烘的绒毛，让这盏灯看起来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那盏灯往上提了提，秦沐乐看向上方路砚舟的脸。
他也看着灯，说：“刚才路过时就觉得这盏灯做得特别好看，想着买下来送给秦老板，就当做新年贺礼呢。”
“哇！”秦沐乐的眼睛都亮了，她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刚想伸手接过花灯，那盏灯又突然往上一躲。
秦沐乐有些奇怪地看向拿着灯使坏的人。
“秦老板可愿意收下这份贺礼？”路砚舟往前递了递吊着灯的竿子，脸上噙这笑。
秦沐乐接过竿子，不客气地笑着说：“当然。这么好的礼物谁会不喜欢呢？”
“哦～那我也可以期待一下秦老板的礼物吗？”路砚舟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像月牙一样。
秦沐乐抚了抚花灯表面的制作，然后站起身，竖起一根手指，唰一下指到他胸前：“路将军就等着吧。”
“不如小姐也买一盏花灯送给这位公子？”一旁的摊主默默地听了这么久，适时地宣传着自己的生意，“有情人什么都成双成对才好嘞。”
“啊。不是不是。”秦沐乐连忙摆摆手，一脸慌张。
路砚舟不语，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
“是！是！”刚才突然不见踪影的苞米这时候突然从衣袋里探出脑袋。
这一个两个的，真不省心。
“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回家了。”秦沐乐闷头绕到路砚舟背后，推着他的背拐了个弯往回走了几步。
路砚舟回头瞧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嗯，回家。”
回了啄春阁，秦沐乐提着鸽子花灯蹭蹭蹭就往楼上跑，身手矫健。
路砚舟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正准备抬脚跟着上楼，一只手从旁边拦下了他。
“路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路砚舟盯着旁边的人，眼神里有渐渐染上了冰霜，拉起不可靠近的警戒线。
眼神里短暂的交锋过后，他平静地说：“可以。汤伯想去哪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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