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远是在病床上醒来的,双眼还未完全聚焦,一片混沌的白色涌入他的视野。
这是哪里?天堂吗?
该不会被上帝误以为他是见义勇为牺牲的吧。
然而,浑身无法忽视的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
“哥,你醒啦!”
是谁在说话?好美妙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张满是担忧的脸,是他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他可以违背自由意志想要为她活下来的女孩。
“晴儿,你看着他,我去叫护士。”是离叔的声音。
文星远把手抬起来,想要抚平沈雨晴紧皱的眉头,却被她紧紧握住,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去晚了。”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来得刚刚好。”
沈雨晴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文星远说:“别哭,让人看到。”
沈雨晴想说“哪有人啊”,突然想到得给爸妈报个平安,于是赶忙拿起手机编辑信息。
她一边打字一边说:“爸妈守了一夜,早上才被劝回去休息。他们担心死了,我赶紧告诉他们一声。”
“一夜”、“早上”,他敏感地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看来,现在已经是6月7号了,此刻本应该坐在考场里的他却躺在病床上,他还不如被打死了。
他开始懊悔。
如果不是驻足那一会儿时间,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就不会错过高考。
他有点崩溃。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错过大型考试了。中考时,他就曾被假冒的监考老师以“核对信息”为由骗去教务处,空等半个小时,而最终错过语文考试。最后,还是仰仗家里的关系,查明真相,才以模考成绩特招进了二中。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迄今为止并不漫长的人生,好像他总是在让家里人给他擦屁股,好像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家里的累赘,好像他的存在,除了给人添麻烦,没有任何意义。
很快,医护人员对他进行了全面的检查,除了轻微脑震荡、颅内出血以及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外,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回家。
沈雨晴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接下来就是算总账的时间。
此后的好几天,文星远再没见到沈雨晴,听说她忙着在道上立规矩,大开杀戒。
打人的是焚风堂第三分堂口手下的一伙人,前几日刚被文宸羽抢了地盘,又被分堂主处罚,正巧遇上路过的文星远,一股脑把火全撒在了他身上。
老堂主听说此事后,立刻将涉事人等逐出焚风堂,以撇清关系。
但实际上,他们整个帮派干的都是走私毒品的买卖,沈雨晴早看不顺眼了,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可不管现在关系如何,直接单枪匹马端了焚风堂,上下无一幸免。此一战,“杀神娃娃”的名号彻底在道上传开,往后多少年过去,都没人再敢动她家里人一下。
出院后,文星远以身体不便为由,推了所有同学聚会,整日闷在家里,无所事事。
家里商量送他出国留学,名校、专业自己随意挑选,这次他果断拒绝了。
他想明年再考一年试试。
出国是个很好的选择,他承认。但他不愿家人再为他耗费过多的资源和心力。况且,出国对他而言更像是逃避,逃避固然舒服,可他好像过不了自己那关。
再者说,国内挺好的,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熟悉且安全。
现在有许多人都执着于“润”出去,吹捧外国的月亮更圆。可事实上,明月一直是那个明月,高悬于空中无从改变,心态不同看到的月色自然不同,无非是在美化自己未曾选择的那条路罢了。
四海之内皆苦难,换个陌生的环境吃苦,不如待在熟悉的地方,还更有经验。
因为害怕会看到同学异样的目光,他没有去学校复读,一直待在家里复习,但这无形中却给他增添了更大的心理压力。
就这样颓废了两个月,看着身边的同学都考上心仪的大学,开启人生的新阶段,他越发感到迷茫。
就在这时,一档综艺节目的邀约,找到了这个一生停不下来的东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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