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黄昏时候到墓园不是什么好事。不同以往,她在这天傍晚就开始热闹了:有两个人在柏树脚下为争夺逝者的遗产大肆争吵。在话语间得知,其中一位是逝者的私生子。他们很快被守墓人找来卫兵请了出去。
女巫惋惜没好戏看,就到随意一块墓碑前蹲下来,抓起一把墓园的土撒入玻璃瓶里,又掀开一个随身带来的罐子倒出一摊泥巴填补回去。琳赛·昂瑟顿缇沿着路径捡起几片探访者们遗留下来的、被风吹散的白色花瓣,女巫脚印停驻在她同伴站着的右方。然后她看到玛德琳妮在哭。
彼时斯浦灵的公墓只有三位甫尔珂楼德的声音。
*
蓝裙小姐把眼泪交给女巫,现在她要回到庄园去。红发女巫接过柳编篮,她望着玛德琳妮的背影,决定留在墓园。也许她还会在这死气沉沉的静谧之地睡上一觉,以便收集荧光蓝的鬼火。
次日清晨,女巫梦见雨水、潮湿、柏树、斯浦灵热闹的墓园和枯萎的蓝眼睛小姐。
高高矮矮的人们呈半圆形围住地上的玛德琳妮。他们用模糊的脸唱起玫瑰的歌。歌词从杀死蓝玫瑰开始,到蓝玫瑰自杀结束。雨水浇灌他们的躯干和四肢,无数的鲜嫩枝条从他们口腔里成长、爬出,在死者头顶变得繁盛葱茏。于是雨水便不再从死去的眼里渗出。
女巫用手猛抹一把落在脸庞的雨滴,她终归是清醒了,然后她片刻不停地赶往甫尔珂楼德小姐居住的森莱丹辛庄园。玛德琳妮打开门时发现了一个雨人——不是什么其他种族,是女巫琳赛。
白裙小姐低声惊呼,噢,琳赛,您浑身湿漉漉的,请快进来。
女巫笑着对她说,我是来告知您的,下雨天就不用去收集魔药材料了。因为不方便也不安全。
玛德琳妮拿来干毛巾,她把会客室的大理石壁炉点燃。她说,昂塞顿缇小姐,你得坐下来把身体烘干,千万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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