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隔墙归还手帕之后,日子依旧如水般流过。宇智波葵小心地将那次短暂的相遇深埋心底,如同藏起一个甜蜜而危险的秘密。那本和歌集被她藏在妆匣最底层,那朵干枯的龙胆花则被制成了一枚小小的书签,夹在她常看的书籍里。
她以为那次的相遇只是命运的一次偶然交错,之后便会各自回归原有的轨道,再无交集。
然而,大约两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夕阳将庭院染成一片暖金色。葵正坐在廊下看着一本游记,忽然,那个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再次隔着围墙,低低地响起了,如同一声约定好的暗号:
“近日可好?”
葵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围墙,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放下书卷,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墙边,同样压低声音回应:“……很好。你呢?”
“尚可。”墙外的声音简短地回答,随即,一个小巧的油纸包被精准地抛过墙头,落在她脚边的草地上。“路过西街市集,看到这个,顺道。”
葵捡起纸包,打开一看,是几块制作精巧、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樱花糕。是都城最近颇受欢迎的一家点心铺子的产品。
“……谢谢。”葵看着那精致的点心,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一个忍者,执行任务路过,还会“顺道”买女孩子喜欢的点心?
“不必。”墙外的声音顿了顿,“看的什么书?”
“一本…关于海外风土的游记。”葵老实地回答,甚至下意识地将书名报了出来。
墙外似乎轻笑了一声,极轻极淡,几乎让葵以为是错觉。“倒是稀奇。贵族小姐也爱看这些?”
“…只是好奇。”葵有些窘迫,感觉自己似乎被看轻了。
“好奇并非坏事。”墙外的声音似乎温和了些许,“比固步自封强。”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隔着高高的、冰冷的墙壁,两人进行了第二次简短的对话。没有透露身份,没有涉及任何敏感话题,只是像两个偶然相遇的、兴趣略有些投机的陌生人,交换着最表面的信息。
这一次,扉间没有立刻离开,两人断断续续地聊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通常是扉间问,葵谨慎地回答。直到天色渐暗,墙外才传来一声:“天色不早,告辞。”
从此,这仿佛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
扉间似乎来都城执行任务的频率并不低。每次任务间隙,他总会找机会来到这座府邸的外墙下,选择一个僻静无人的时辰,用那种特殊的方式“叩响”葵的世界。
有时间隔一两个月,有时可能半年。每次他来,总会带一点小东西:有时是一本罕见的孤本典籍(不知从何处得来),有时是一枚形状奇特的落叶或石头,有时是某家老铺新出的点心,甚至有一次是一小截据说能安神助眠的珍贵香料。
他们的交谈内容也逐渐从最初的客套和试探,变得稍微深入。他会问她最近看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想;她会小心地问他外面的世界是否真的如书中所写的那般广阔(绝口不提忍者相关)。他会简短地描述一些旅途见到的奇特风景或风俗;她会分享一些在府中学习雅艺(茶道、花道)时遇到的趣事或烦恼。
这种隔墙交谈成了葵灰色贵族生活中一抹奇异的亮色。她开始期待那不知何时会响起的、墙外的声音。那是她与外界、与那个充满冒险和未知的广阔天地的唯一联系。她不知道他的具体模样(除了记忆中那张苍白的侧脸),不知道他每次任务背后的凶险,只知道他是一个见识广博、思维敏锐、虽然语气冷淡却似乎并不缺乏耐心的“朋友”。
而对千手扉间而言,这些定期或不定期的造访,最初或许只是出于对那次救命之恩的些许记挂,以及对这个与忍者世界截然不同的、宁静而充满书卷气的贵族少女的一丝好奇。但渐渐地,这也成了他紧绷杀戮生涯中一个奇特的、可以暂时放松的休憩点。墙内的那个声音,安静、温柔、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净和偶尔流露的、超越年龄的聪慧,让他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
他们默契地遵守着无形的规则:绝不越界,绝不探听对方的身份和**,绝不在墙外停留过久。就像两条偶尔交汇的溪流,短暂地交换一丝水汽,又各自奔向不同的远方。
时光就在这一次次短暂的隔墙交谈中悄然流逝。葵渐渐长大,从一个小女孩逐渐步入少女时期。墙外的扉间,声音也从少年的清亮,变得更加低沉稳重。他们之间那种奇特而隐秘的联系,逐年累月,悄然变得深厚,成为彼此生命中一个独特而不可或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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