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术。”
这时,长瑾的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困术?
所以,这就是将她困在四个季节里的禁术吗?
布莱尔突然看向了她,身后的翅膀也随之颤了颤,“你不是现在的人。”
为了不让布莱尔看清楚她的表情,长瑾低下了头,她没有想到的是布莱尔竟然能在认出禁术的瞬间知道她不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人,这种观察力和敏锐度可不是常人能及的。
等长瑾再次抬头时,她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
长瑾:“什么叫我不是现在的人?”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布莱尔都视线流连在她的身上,明显不相信她刚才的话,长瑾打算转移话题,以免布莱尔对她继续追问。
长瑾:“你的翅膀可以收起来吗?”
她的翅膀既然可以收起来,那布莱尔的应该也可以吧,而且这个翅膀有点太显眼了,被发现的概率有点太大了。
布莱尔往身后望去,在眨眼间,翅膀就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新的麻烦来了,布莱尔的翅膀一收,挂在他的身上的布块开始滑落,露出里面的碎布条。
长瑾真的疑惑了,这家伙是不是不怕冷的,都这样了,就一点都没有想要将布块重新裹在身上的行动。
她皱着眉看着布莱尔。
“你感觉不到冷的吗?”
布莱尔歪头,“冷是什么感觉?”
长瑾:“……”
她好像不该和面前这个人讨论这个问题。
简直对牛弹琴。
长瑾轻轻吐出一口气,用自己的手背放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问道:“有什么感觉?”
布莱尔:“像春天一样,很温暖。”
长瑾接着将他的手腕拿起去触碰他的脸,“那,这样是什么感觉?”
布莱尔:“和雪一样。”
长瑾尝试科普,“和雪一样的感觉就是冷的感觉,所以你感觉到冷了吗?”
布莱尔反复用着自己的手触碰自己的脸,“可,感受到冷了会怎么样?”
长瑾听到这句话,瞬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真的不该和他说这个话题。
但她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段挨饿受冻的日子,仿佛跟他说清楚了,小时候的自己也就会知道当时的感觉是冷了。
也许是同理心犯了,长瑾自己跟自己解释到。
这时。
她的余光看见了一块搭在椅子上的毯子。
她顺势将其扯了下来。
然后立马披在了布莱尔的身上,问道:“现在有什么感觉?”
布莱尔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很暖,和你的手一样。”
长瑾:“记住这个感觉,以后冷了就加衣服。”
“咯吱。”
一道声音传来。
是门摩擦地面的声音。
而且是她们这边的。
长瑾迅速拉着布莱尔躲进了黑色的帘子里,遮住两人的身影。
布莱尔也没有再开口,而是安静地等待着脚步声走过去。
哼唱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说话的声音。
“时间快到了,站到祂的前面吧。”
这是一道女声。
“如果我失败了,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长瑾听出来这是木生的声音。
“找那个叫长瑾的女人?”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长瑾的心脏慢了半拍。
只听木生接着说:“是的。”
“为什么一定要找她?难道说是那位大人交给你的任务?”
“不该问的别问。”
“好吧。”
长瑾调整位置,重新望向两人。
果然如她之前想得那样,是木生背后的人指定了她,但那人会是孟观吗?
她有点不确定了,即使她主观上觉得孟观不是这样的人。
但阿虎和他有关系,木生也和他有关系,而这两人都打算要她的性命,如果说这中间没有任何的关联,她是不信的。
长瑾所在的地方还有一道窗户可以透过外面的光,但木生她们两人站的地方就只剩下屋内的白色蜡烛照亮了。
长瑾望向木生。
此时的木生不再是稻草人的模样,皮肤完好,和林蝶回忆里的人一模一样。
长瑾小声低喃:“为什么之前会用稻草包裹自己?”
“因为困术的使用者,在使用之前要用一种特制的药水洗去灵魂上的污秽,要不然等后期进行献祭的时候,神明是不会接收的。”
“献祭的灵魂要保持纯粹。”
“灵魂越肮脏,皮肤溃烂越严重。”
也就是说,他之前的模样都是使用药水的缘故,这怎么和灵粉的使用方法一模一样?都是将其涂在身上。
但为什么他的脸可以撕下来?
“那他的脸呢?也会溃烂吗?”,长瑾的视线转移到布莱尔身上。
布莱尔摇头,“脸部的皮肤不会腐烂,但也会受到损伤。”
长瑾听明白了,也就是木生的脸和正常人的脸不一样,所以她才能将其扯下来。
而现在的木生打算使用困术,一旦有人进入林蝶的房间就会被困在其中,直至取代林蝶成为林蝶,而这个倒霉蛋刚好是她。
至于木生说的接下来的事情,长瑾猜测是让白袍女人代替木生和之前一样让她对林蝶感到好奇。
只有这样长瑾才会在不认识林蝶的情况下去到她家,如果没有这一步,那木生的计划也就完不成。
而现在,仪式开始了。
“咚,咚,咚,咚,咚。”
钟声再一次响起。
这次是五声,也就是说五点到了。
长瑾立马朝木生和白袍女人的方向看去。
木生已经站在了黄色的圈里,他的前面是那株大型的花朵,白袍女人用着僵硬的身体不知道往木生的手上和脚上系些什么。
然后按下了一个装置。
木生两只手和两只脚被吊起来,与红色的花朵平行。
随后那四根细线越勒越紧,直到从手腕和脚踝处渗出血来。
鲜血打在红色的花瓣上,一时之间长瑾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花朵的颜色红还是血液的颜色红。
液体顺着花瓣流向花心。
白袍女人拿出了黑色的丝线,来到木生的旁边,将其手腕上和脚踝上的伤缝上。
可长瑾不明白,不是说神明的献祭要保证身体的完整吗?这也是当时在木生光脑对面女人询问他身上的伤口是否愈合的原因。
但为什么现在反而让木生的身上出现了伤痕,还用黑色的丝线缝在他的手腕处。
紧接着白袍女人在他的脖颈处缠绕着什么。
木生也察觉到不对劲,询问道:“为什么要在脖子上绕丝线?仪式里也没有这一项啊。”
白袍女人没有说话。
细线在被缓慢的向上拉,由于受力的地方依旧还是他的手腕,所以现在他脖子上的细线约等于没有作用。
这时。
长瑾的耳边出现了一道声音。
“满月。”
满月?
今天的确是农历十五,她在来的时候看见过,但为什么好端端地说这么一句话?
在长瑾转头望向布莱尔的瞬间。
她发现周围的光线似乎黯淡了不少。
“真的是满月。”,布莱尔再次重复。
这瞬间,长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她猛地转头。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黑了,还挂着一轮皎洁的满月。
长瑾这才明白,原来布莱尔说的满月指的是外面的满月而不是今天是满月的日子。
她迅速问道:“你知道什么?”
布莱尔:“这不是献祭给神明,而是献祭给恶魔。”
恶魔?长瑾皱眉。
“那会怎么样?”
布莱尔:“每一轮满月,恶魔都需要新的头颅。”
所以,木生会死!
痛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长瑾望向声音的来处。
原本系在木生手腕上和脚踝上的细线都已经断裂,剩下的就只有系在他脖子上的那根。
如蝉丝一般的细线在烛光下反着光,它勒住木生的脖子,然后慢慢勒紧,那样子就像真的要将他的头颅割下来一样。
木生在空中挣扎着,面色逐渐变红。
如果木生死了,长瑾在想自己还能出去吗?
本来她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木生告诉她林蝶的事情,那就证明那时的木生是活着的,并不是因为恶魔的献祭而死亡的。
一旦木生在这里死亡,困术不存在,那已经存在这里的她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长瑾:“如果他死亡,那困术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布莱尔侧头看向长瑾,他知道她在问什么,用着一如往常平淡的声调说道:“永远的留在这里。”
木生的死亡,意味着她将一直陷入春夏秋冬的轮回!
想到这里,长瑾立马拿出来口袋中的那片黑色的羽毛,向前掷去。
但下一秒,就被人拦住。
长瑾看着抓住羽毛的手,缓慢的看向布莱尔,眼睛里满是疑惑,好像在说,你在干什么?
布莱尔疑惑的看向她。
只是他说出的话长瑾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一样。
他说:“留在这里不好吗?”
“你不是说你需要我吗?”
长瑾:“……”
她,她也没有说过是这种需要啊。
眼见木生真的快窒息了,长瑾马上使用了时间凝固,夺过了布莱尔手上的黑羽,向空中的那根细线飞去。
黑羽在她的控制下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三十秒时间到。
木生捂住被细线割开的脖子发出猛烈的咳嗽声。
沉重的呼吸声甚至传到了这边。
而此刻的长瑾握住手中的黑羽注视着布莱尔,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现在明显不是惹怒布莱尔的时候。
一个懵懂的天使,长瑾并不知道他会些什么,但从他知道的神术来看,长瑾的预感告诉她,现在的她不是面前人的对手。
布莱尔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好像在说为什么她要割断细线。
长瑾舔了舔唇,“无论在哪里我都需要你。”
她试图安抚对方。
布莱尔:“无论在哪里?”
他回味着这句话,好像是想通了一般,说道:“我相信你。”
他是想通了,但长瑾想自闭了,是什么让她陷入现在的状况的,是那句‘我比她们更需要你’吗?
难怪她当时就感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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