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女人和木生的声音同时穿了出来，“堕天使？”
只不过两人的表情不尽相同，一个五官狰狞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一个则是带着疑惑，好似不相信一般。
至于站在一旁的长瑾在听见这个词时已经望向了布莱尔。
白袍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布莱尔，嘴里不停的说着：“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堕天使？”
但直到她消失都没有听见布莱尔的回答。
长瑾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她抬眸看向两人，一个站在金色印记里面，一个站在她的不远处，而这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白袍女人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东西。
一个透明的心脏。
是的，她看见了。
这时，木生突然开口：“堕天使，那不就是被驱逐的天使吗？”
布莱尔用着毫无波动的声音说道：“什么叫驱逐，那是祂畏惧我。”
长瑾目光一直盯着布莱尔，她不知道布莱尔是因为什么突然从刚才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样，但她在想，现在的布莱尔还记得自己要帮助她的事吗？
她还能从这个轮回当中出去吗？
她真的不想一回去就被自己的恶灵杀死。
木生看着中心逐渐枯萎的花，低喃道：“神使消失了，那我的献祭还能继续吗？林蝶还在等着我呢。”
木生说完这句话，长瑾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现在的脸在别人看起来不就是林蝶的长相吗？
那为什么木生对她的脸没有任何的反应？
长瑾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就听见布莱尔说：“可以，我可以帮你。”
布莱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长瑾的，就好像在说‘我说过要帮你，就会帮你’一样。
木生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真的吗？大人。”
长瑾：“……”
这改口改得也太快了一点吧。
但长瑾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木生没有将她看作林蝶，而布莱尔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堕天使的，明明一开始还是什么都记不得。
还有，堕天使的血和天使的血有什么区别？
这一切似乎都和布莱尔有关联。
长瑾舔了舔唇，她在想该不该用时间线去看看布莱尔的过去和未来。
时间线可以对头上没有五角星的人使用，虽然布莱尔的头顶什么都没有，但长瑾不确定堕天使和普通人是不是一样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白色蜡烛定格。
长瑾拉了一下布莱尔的时间线。
她皱起了眉，为什么布莱尔过去的时间停留在一年前？
这是布莱尔被送进神殿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天之前，他的记忆是消失的。
长瑾听着回忆里的谈话，检索关键信息，但都没有找到关于堕天使的任何信息。
但她找到了两个东西。
——困术的使用者看见的人永远是真实的。
——信徒的信仰滋养着神明。
这不就是在说，只有木生能看见她的真实长相。
这下，长瑾放下心来，她可不想在这里暴露自己的身份。
剩下的一句话，长瑾试图理解。
信仰可以滋养神明，那对于堕天使来说呢？会不会效果也是相同的，毕竟堕天使还有一个别名叫被遗忘的神明。
长瑾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说过需要他的话。
那是不是也变相的算是一种信仰？
需要祂，就是信仰祂的能力。
这时。
一股腥甜涌上她的喉咙。
“噗。”
长瑾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嘴。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缝当中流出，而且还有一种止不住的趋势。
长瑾抬起手望向手心，血液沾满的手心映入她的眼帘。
一阵绞痛从她的心脏处传来，比之前更痛，仿佛有人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脏，试图将其捏爆。
长瑾拧着眉将手撑在一旁的墙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阵痛一直在持续，她嘴边的血也在不停地流淌着。
布莱尔站在一旁看着她，“你快坚持不住了。”
长瑾：“咳咳，咳咳。”
因为对方的这一句话，她突然呛了一下，嘴边都是喷射出来的血迹。
她真的很想说一句‘废话，她都这样了难道看不出来吗？’
但无奈嘴里的血太多了，直接堵住了她的喉咙，以至于她完全发不出声来。
长瑾不清楚发生这样的状况是因为影子代替了她的心脏还是说因为她查看了堕天使的时间线，但无论是哪一种，她必须想办法进行自救。
即使异能者的治愈能力很强，但它也不能源源不竭地为她提供鲜血让她使用。
长瑾的视线望向中心那一颗透明的心脏上。
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东西可以救她。
长瑾捂着嘴缓慢的向前移动，在布莱尔和木生继续进行困术的时候。
她在抵达心脏时，喉咙里的血液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呼吸道，让她猛烈的咳了出来。
马上，她跪倒在地。
“咳咳，咳。”
红色的液体喷洒在透明心脏上，将心脏染上了点点红斑。
布莱尔听见声音睁开眼睛。
除了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发出声音的长瑾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他的动作需要快一点了，她再回不去就活不了了。
长瑾的头发遮住了她因为震惊而睁大点瞳孔。
对于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简直不敢相信。
那被她染上鲜血的心脏在那一刻就穿进了她的身体，紧接着一道黑影被弹了出来。
在布莱尔望过来的瞬间，她根本不敢动。
她怕被身为堕天使的布莱尔发现异常。
长瑾将手摸上自己的心脏位置，现在的这颗心脏跳动有力，存在感十足。
但，恶魔的心脏成为了她的心脏真的没有副作用吗？她在想。
虽然心脏没有继续发生疼痛，但她嘴里依旧还在涌着血。
长瑾捂着嘴去看布莱尔，就见他用着自己身体上流淌下来的血在金色图案的上方画上了不同样子的图案。
圆形的花纹，很复杂，同时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木生站在图案的正中心重新进行献祭。
他身上的皮肤逐渐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只不过布莱尔身上的肤色越来越苍白，长瑾跪在地上看着他，猜想他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神术才让木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突然。
在角落里出现了一个透明箱子，里面还有着金色的液体。
长瑾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她从地上起来走到盒子的面前，摸了摸上面已经干透的痕迹，紧接着用手捻了捻。
这不是她当时在庄园里抱着的金色恶灵吗？
这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瑾愣在原地，尝试理清自己的思维。
她记得当时孟观将这个东西交给了神殿。
所以，流湖疗养院里发生的事情和神殿有关系？毕竟……
长瑾望着中心那些还没有消退的金色印记。
神术的使用需要用到恶灵，不，也许是需要用到金色的恶灵。
突然！
一道白色的烟雾出现在她的余光当中。
长瑾移动着视线望过去。
木生的……灵魂？
这是要献祭给神明的纯粹灵魂？
白的如同天上的云一样，轻柔而灵动。
但仔细看，在木生灵魂的脚踝下有一根极其微小的细线，如果不是长瑾这种异常的观察力，很难有人能看的出来。
长瑾望向躲在一旁的布莱尔，他的表情依旧淡然，如同往常一样。
“呼。”
一阵风吹了进来。
整个房间里的白色蜡烛全部熄灭了，除了外面的满月有一点光芒之外，就只有长瑾面前的灵魂透出来雾蒙蒙的白光。
有种透过纱帘看月光的朦胧感。
在长瑾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木生的灵魂突然之间真的像是一团雾气一样，向前飘去。
由布莱尔血写的图案在这瞬间也变成了白色。
白光四起，衬得整个房间亮眼的如同将月亮搬进了屋里。
眨眼间，空中飘荡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木生的身上。
长瑾看的真确，是因为他脚上的细线才将灵魂拉进他的身体里的。
回到身体的当下，木生已经跑出来房间并撞倒了屋外的六根蜡烛。
所以，原本这个困术是需要真的有人向神明进行献祭才会成功，而现在，在神明将图案点亮的瞬间，布莱尔让木生的灵魂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并冲过生门。
这样不只是完成了神术，还让木生可以不用献祭。
简直太聪明了。
但，这样不就意味着木生实现困术了吗？那她……
这时。
站在图案前面的布莱尔出现在长瑾的面前。
中心繁杂的图案亮出来的白光打在他的脸色。
只见他将那只沾着血的手轻轻点在了长瑾的额心。
长瑾只感受到了额心有一阵冰凉，随即耳边出现了一道飘渺的声音。
“你说过你需要我的，别食言了。”
等耳边的声音消失，长瑾再次睁眼时，她又出现在了熟悉的地方。
林蝶的家中。
在昏暗的房间里，她还能看见那张放在窗边的躺椅。
那问题来了。
现在是夏天还是冬天？
长瑾走到窗户边，望着遮盖住全部窗户的帘子，将手放在帘子上。
“刷。”
猛地一下，窗帘瞬间被她拉开。
光线打在她的脸上。
厚厚的雪层出现在她的面前。
冬天？
布莱尔的术法没能实现吗？
“叽叽叽。”
鸟叫声？
长瑾快速走到鸟笼旁，看着里面那只白色的鸟，喊了一声：“Winnie。”
“唧唧唧。”
Winnie听见自己的名字走到了鸟笼的边缘朝着长瑾叫着。
看见活蹦乱跳的鸟，长瑾一下子迷茫了。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
是冬天没错。
但鸟没有死。
这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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