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瑾盯着外面的雪，心里面还是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虽然冬天已经到了，但离下雪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现在下雪未免也太早了一些吧。
“长瑾？”
贺归原见长瑾没跟上，唤了她一声。
长瑾回过神，应道：“怎么了？”
贺归原：“见你没跟上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长瑾摇摇头，眼睛还盯着外面。
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了，这种天气下雪说不定也正常。
等将驱虫水拿到之后，周与徽主动加了长瑾的光脑，因为他说：“如果身体发生什么异常的话，也好联系我。”
长瑾听完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对方是个三级医生，总比她这种半吊子好些，万一她的身体真的出现了蚂蚁卵，周与徽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等两人加上光脑之后，长瑾看着手环上的时间，对着周与徽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实在是有点太晚了，这都快凌晨三点了。
贺归原看了一眼时间，也意识到耽误周与徽不少的时间了，开口道：“时间过得太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好意思。”
周与徽扶了扶眼睛，笑着道：“没关系，反正今天星期天，是我值班。”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是客气话。
等等。
今天星期天？
长瑾又看了一下手环，确定今天真的是星期天，这一动作引来了边上两个人的探究。
贺归原：“怎么了，你还有事？”
周与徽：“忘记什么了吗？”
长瑾摇摇头，找了一个借口，“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件事没做。”
周与徽看了看窗外，还在下着雪，就对着长瑾说：“那你快回去吧，趁着现在雪还不是很大，等会下大了就看不清路了。”
长瑾点点头，德州冬天下的雪可是能没到人的小腿的，所以她倒是知道按照现在的趋势，雪下大是迟早的事情。
看着手上的衣物，长瑾递给了周与徽，“谢谢你的衣服。”
周与徽的视线从衣服上移到长瑾的脸上，眼睛里满是笑意，“外面太冷了，你先穿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其他衣服可以穿，没关系的。”
贺归原抱着手在一旁看着两人有来有回的对话，顿时有些不爽，但他又不能不让长瑾接周与徽的衣服。
贺归原轻吹了一口气，额头的发丝扬了扬，看着周与徽说道：“小瑾，既然他这么好心，你就穿走吧。”
周与徽听见这个称呼没有什么反应，笑容依旧。
而长瑾则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贺归原，好像在说‘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等长瑾穿着周与徽的衣服出来时，才明确的感觉到刚才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真的太冷了。
下雪前和下雪后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贺归原在出来的时候已经咬紧了后槽牙，将两只手在胸前交叉，为自己增加温度。
长瑾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贺归原，她，该怎么避开他去神殿，长瑾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凌晨三点，从这里去回家再从家里去神殿，路上最起码要耽误三四个小时，她还不如直接去神殿睡一觉然后开始‘上班’。
贺归原看着长瑾，她的视线落在面前的雪上。
等长瑾意识到贺归原的视线时，转头望向他，“怎么了？”
贺归原吸了吸鼻子，“我现在要回红门报告情况，就不能回家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长瑾下意识接住，“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这简直正中她的下怀。
贺归原愣了一会，才吐出一个好字。
贺归原：“我给你打个车，看着你走吧。”
吧字刚刚落下，就看见长瑾上了一个磁浮车，快速说了声再见，然后一骑绝尘。
贺归原：“……”
虽然他的确是看着人走的，但是怎么走得这么快？有人在追她吗？
长瑾实在不想在风雪里上演你让我先走，我让你先走这样的戏码了，她是真的怕冷。
车嘛，谁打不一样，现在的她可不是刚来这里的她了，打车的钱她还是有的。
只是，为什么她用光脑付不了新币，一直提示【付款失败】。
没办法，长瑾只能拿出了外机付了款，幸好上次的外机送走之后，她又买了一个。
凌晨四点过，长瑾成功到达神殿。
发丝在风中飞舞，她裹紧身上的衣服，轻咳了两声，然后打开面前的门，在关上门的时候，她朝身后望去，空中飘落的大雪彻底覆盖住了所有的植被以及道路。
这时，长瑾才对冬天有了切实的感受。
等厚重的门关上之后，她听见了几声乌鸦叫，然后周遭又安静下来。
昏暗的空间中，只有神像旁边有两盏灯，长瑾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缓慢地移动上前，她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神像上，卡莎洛天使。
长瑾从祂的面上分不清是女是男，因为长得雄雌难辨，祂注视着下方，眼神平和，充满着神性。
长瑾记得之前尤韶说过，她在神殿签了一份协议，在神像的下方，她挺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协议，还有如果违背了协议又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她围着神像绕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有东西。
长瑾迷茫了，尤韶骗她的？但感觉不太像啊。
天色越来越暗，长瑾打了一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算了，她还是找个地方睡觉明天早上好起来‘上班’。
长瑾顺着哥特式风格的长廊摸着墙往里面走，找到记忆中上次昏迷之后睡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
清脆的叩叩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异常的明显。
没有人回应她。
长瑾放心的扭下门把手，提起脚，踏了进去。
地面上是用木板铺成的，所以当长瑾进去之后，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打开手环上的光，照亮了屋内。
上次忙着离开她还没有好好看过。
屋内很平常，几根木头搭在梁上，里面的布置也很符合神殿的装饰，甚至架子上还有用剩下的白蜡烛。
一张床摆在中间，影影绰绰的树影因为月光而投影在床上，晃动着，甚至外面还能听见几声乌鸦叫声。
长瑾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缓慢的移动到床边，脱下自己的鞋子，掀开被子，裹上之后就睡了过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慢的靠近，影子落在长瑾的脸上，只能听见一道叹息声，好像远处传来的，又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阳光缓慢的上移，长瑾动了动自己的手，遮住眼睛。
“哒，哒，哒。”
走廊上有人在走动。
长瑾猛地一下坐起来，看了一眼外面雪白的场景，再看了眼时间，8：30。
还好还好，没睡过头。
她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这是什么？
长瑾将手放下，手指上有一枚枝条包裹着眼睛的戒指。
她差点忘记了，长瑾将手举起来，望着这枚戒指，小时候的她是怎么得到这枚戒指的，亲人给的，还是院长妈妈给的？她根本记不起来她小时候有得到过这样一枚戒指。
而且诺斯曾经说过，神殿里有她母亲的气息，在这里只有神使和信徒，那她的母亲会是当中的哪一类人？
长瑾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关于她身世的秘密越来越繁杂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理起。
“哒，哒，哒。”
外面脚步声更频繁了，长瑾意识到她该上班了。
这种身兼数职的感受真的是太棒了，两眼一睁就是上，上完联邦上红门，上完红门上神殿，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特殊部门——清查部。
但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联系她，是不是说明她们不打算用她了，如果是的话，那可太好了。
长瑾边想边打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一个路过的神使看了她几眼，脚都往前走了几步，还在盯着她看。
长瑾站在原地，刚打算离开，就见那个神使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朝她走来。
难道她眼睛上的纱布又掉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质量如此差的纱布。
等回去之后她一定要重新换一个牌子。
神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长瑾：“你，你怎么不穿神使服？”
长瑾这才明白，她是来提醒她的，但，好像上一次也没有人让她穿神使服，除了第一次进行祷告时穿了大执事的衣服。
长瑾：“我不知道神使服在哪里。”
神使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但瞬间明白，笑着对长瑾说：“你是新来的吧。”
长瑾心里思考了一下，只来过三次，而且还不怎么认识这里的人，对于她们来说应该算新人吧。
想到这里之后，长瑾缓慢的点了两下头。
神使指着前方，“我带你去换吧。”
“我叫林蝶，你叫什么？”
“长瑾。”
就这样，长瑾就换了一身黑袍穿上，遮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整个面部。
林蝶眨着一双大眼在长瑾的身后说道：“你好高啊，感觉和我哥哥差不多。”
长瑾看着面前镜子中两人的身高差，比划了一下，林蝶只到她的肩膀处，的确会感觉她很高。
“咚，咚，咚……”
钟声？
她这么记得之前来的时候没有这样的钟声。
林蝶往窗外望了两眼，成群的乌鸦已经飞了过来，林蝶拍了拍长瑾的手腕，“九点了，我们该去呤诵了。”
说完，林蝶就拉着长瑾的手往外面跑去，感觉像是怕赶不上一样。
长瑾头上的黑色头巾有点松，在奔跑中滑落在她的肩上，长瑾连忙将其重新带上去，不知道是看见哪个网友说，在祈祷仪式开始时如果头巾掉落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她可不想自己出什么意外。
等到了大教堂，所有的人都整整齐齐的站在下面，林蝶带着长瑾插进去，和在场的人一样，双手交握，开始呤诵。
空灵的声音从她们的嘴里传出来，长瑾低头学着她们的动作，嘴边张张合合的，就是没有声音。
也没人告诉她，她也需要呤诵啊，她不是执事吗？不应该站在台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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