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木上堆满了雪,树枝微微下压,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雪层的重量而折断。
长瑾看了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到大门的门铃上。
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台阶上,伸出手按了一下,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叮咚,叮咚的响声。
长瑾在等待的时候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没过多久面前的门就开了。
但门后没有人。
长瑾愣了一会,推开门,唤了一声:“林小姐?”
等了几秒,见没人应她,她再次出声:“林小姐?”
这会里面的人说话了,她说:“请进。”
长瑾听见声音,换了鞋子,将门带上。
等往里走时,她看见了人。
林蝶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整个人呈现出一副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恹恹的。
整个房间是昏暗的,光线不足的样子,唯一的光线来自林蝶旁边的窗户。
繁琐的窗帘松松垮垮的弯起,露出中间的光,打在屋子中央。
长瑾打量起这层楼,开放式的厨房,客厅,以及一扇关上的玻璃门,光是站在入户门的位置,就能将整个屋子看得一清二楚。
在客厅还挂着一个鸟笼,但里面没有鸟,想必应该是被放飞了。
望着神色颓靡的林蝶,长瑾了走过去,还没走到她的面前,就见她抬起那双疲惫的眼睛漫无目的看着前方,缓缓说道:“医生,我觉得我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虚弱,带着叹息。
医生?
这是在和她说话吗?
长瑾愣了一会,然后看向旁边的镜子。
里面的人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看不清楚脸的女人,而且她的胸口上还写着流湖疗养院,似乎是疗养院的医生。
难道说她又进入立方体了?这个世界也存在寄生体?。
见长瑾许久没说话,林蝶望向窗外,用着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我是不是该去一趟疗养院了。”
搞不清楚现在状况的长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上前了两步,坐在她的身前。
用着对待病人的语气道:“最近又发生什么了吗?可以跟我说说。”
如果不是长瑾自己清楚她不是一个医生,单独看这个画面都会让人以为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交谈。
林蝶将消瘦的脸颊转对着长瑾,“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总是做出一些可怕的举动。”
这句话听得长瑾一头雾水,她只好继续问:“你做出了什么可怕的举动。”
林蝶的动作顿住,似乎在回想着她的记忆。
突然。
她抱住自己的脑袋,身体向下倾,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她说:“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长瑾连忙安抚道:“不记得,就不想了,不想了。”
这下,她才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林蝶和她在神殿见到的林蝶完全是两个人。
林蝶在长瑾的安抚下逐渐恢复正常,她抬起头看向前面,“我看见了他。”
长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瞬间,长瑾顿时觉得自己的背后出了冷汗。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也许是刚才林蝶的那番话,长瑾觉得这声音好似贴着她的耳朵发出来的一样。
她控制着呼吸,让心跳慢下来。
然后转头。
林蝶不见了!
独留下一个还在摇晃的椅子,发出渗人的咯吱,咯吱声。
长瑾连忙站起来,像四周望去,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她的动作缓慢,楼梯发出颤音,这是年久失修的声音。
此时,她的心里闪过无数的猜测,但唯独没有猜到的是……
她死了。
林蝶死了!
看清楚面前的画面时,长瑾瞳孔猛缩。
这场面足以让她一生都难以忘记。
林蝶倒挂在窗户前,她无神的大眼睛空洞地望着长瑾,如同长瑾失去的左眼一眼,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色。
白色的毛衣被染红,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因为长度太长了,只能在地上摆出弯曲的形状,血液顺着她的手腕不停的往下滴,整个空间中除了长瑾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只有生涩的水滴声。
“滴答滴答…”
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长瑾无法相信刚刚还和她聊天的林蝶突然之间就死亡,而且以这样的方式。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立方体?
长瑾上前两步,本来打算将林蝶从上面放下来,但发生了一件让她更诧异的事情。
林蝶空洞的眼睛中竟然跑出来不少的蚂蚁,和当时她看见的那些蚂蚁一模一样,黑色的蚂蚁顺着她的眼睛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向上攀爬,直至将她整个人完全覆盖。
几乎就在瞬间,长瑾根本来不及反应。
黑色的尸体,红色的血液,昏暗的房间,仿佛这里像是一场噩梦,只要她醒来就好了一样。
“唰,唰,唰。”
林蝶的身体紧贴着窗户,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上拉,在到达窗户的最高处时,她被拉出去了,留下了拉拽的红色痕迹。
长瑾连忙上前去查看,外面依然是雪白一片,没有任何的东西。
长瑾眉头死死皱起。
她预感这次的立方体将是最难搞定的一次。
她往后退,盯着面前带血的窗户,她找不到下手点,在这里她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为什么林蝶会突然死亡?
是谁将她捆起来的?
她又是怎么消失的?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就好像长瑾在做一个无理的梦一样。
没有任何的逻辑。
长瑾绕着这个房间转了一圈,来到一面黑色的墙前面。
上面有着一**蝶在流湖疗养院的照片,她的身后有疗养院的标志以及一片深色的湖水,照片里的她还不是现在消瘦的样子。
还有一张名牌,上面写着:流湖疗养院,记忆不会褪色,以及一串联系方式。
接着,长瑾的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字上,是用白色粉笔写的。
‘我怎么了?’,‘我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总是以为她们不是幻境’。
这时。
照片后面掉下来一个东西。
长瑾弯下腰,将其捡起来,是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看不清人脸的女人,左下角还写——流湖疗养院。
看来这个地方很重要,在这个立方体当中。
长瑾用这个房间的光屏试着拨打了一下流湖疗养院的电话,在接通的几秒之后,里面传来礼貌的话语。
“你好,这里是流湖疗养院,请问有什么事吗?”
长瑾看着眼前的照片停顿了一下,“我是林蝶,我想预约一下时间。”
“好的林小姐,已经为你登记明天上午九点进行问诊。”
长瑾说了声谢谢,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中的照片钉在墙上,定定的望着它。
窗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长瑾探头出去看,就见一堆穿着警服的人员站在雪地里,他们的面前围了一个人。
等其中一个警员错开身时,她看见了中间的人。
那人躺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中,穿着那身熟悉的毛衣。
这下长瑾彻底愣住了,她刚刚明明看过了,雪地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此时又出现了林蝶的尸体。
在警员望过来时,长瑾迅速蹲下,她现在可不想进警局接受询问,被限制人身自由。
警员将外面的尸体处理好之后,就在这个公寓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长瑾听见有人踏进房间的声音,就迅速躲进了林蝶的衣柜中。
她可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旦被怀疑,长瑾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立方体。
但,等等。
立方体不是不允许人进入吗?那这些警员……
另一个怀疑涌上长瑾的心头。
难道说这里还不是立方体?
一道亮光出现在长瑾的面前,她下意识伸手挡住。
等坐在警局时,长瑾对自己被抓这件事记忆突然有点模糊,警员是怎么找到她的?又是怎么将她带来的?
长瑾摇摇头,也许是受到了林蝶的影响。
她听着这些警员说抓到嫌疑人了,原本以为是自己,但看见她们手里的照片时,长瑾就知道说得不是自己。
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头发到耳朵附近,长着一张英俊的脸,看上去就是女生喜欢的类型。
有人说道:“你们是怀疑这个叫木生的人?”
另一个警员说道:“邻居证明,林蝶和他已经分手了,但昨天在林蝶家门口还拍到了他的身影,不怀疑他怀疑谁?”
木生?
好耳熟的名字。
这不是当时拜托她调查林蝶想回去哪的人吗?长瑾记得木生说她是林蝶的哥哥,可为什么现在这些警员说林蝶是他女朋友?
而且,长瑾仔细观察了这人的长相,和李阿姨描述的也不太一样。
突然!
一个男警员慌张的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木生死了,也死在了他家里。”
刚才说话的警员蹭的一下站起来,皱着眉说道:“和林蝶的死法一样吗?”
男警员动了动干涩的喉咙,立马摇头:“不是,他是自杀。”
“他用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嘶——
竟然能自己割断自己的脖子,长瑾皱着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经历了那种锋利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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