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诡异的安静。
在这里的每一个仆人都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
整个空间当中,除了一些搬动箱子发出的细微声音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的声音。
长瑾抬着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庄园内部。
灯光暗淡,四周都是纱帘,像是为了挡住外面的光一样。
而且自从进入这个庄园内部,她还没有看见任何一个除了仆人之外的人。
一阵风袭来,吹散了窗户边的纱帘,同时也将长瑾头顶的灯吹得晃了起来。
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只见一个黑影突然飞了过来,长瑾抬头,是一只鹰。
它稳稳地停在刚刚还在摇晃着的灯上,吊灯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再发出声响。
长瑾垂眸,没有再看。
这个庄园里面住着的人,她预感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长瑾跟着男仆将黑色箱子放进了一个大型储存室里。
但她手上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淤泥现在已经成功粘到了箱子上。
长瑾本想擦一擦的,但余光不小心看见了面前的场景。
整间储存室是用高新材质建造出来的,成银灰色,光线十足,照的储存室一览无余。
和刚才所见的庄园内部简直完全相反。
里面堆放着黑色的箱子,数量很多,这也代表着流湖疗养院祸害了很多人。
而且这些恶灵对这个庄园的主人一定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她们使用恶灵也很频繁。
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她们都要去流湖疗养院运送恶灵,但储存室里面的黑色箱子却没有堆满。
长瑾突然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好像是一个错误。
她的预感强烈地提醒她,远离这里,远离这里。
这时。
楼上突然发出一道巨大的响声。
所有仆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二楼。
男仆推了推长瑾的胳膊,“小莉,你还不快去主人房间看看?”
听到这话的长瑾瞬间反应过来,二楼主人的房间应该是她面上这张脸的工作范围。
只是……
长瑾皱着眉,主人?现在还能有这种称呼?
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长瑾提着裙子上了二楼。
走到发出声音的房间。
除了刚才那声响动之外,仿佛这里又陷入了安静的漩涡中。
她想到刚才那个男仆的声音,听起来一点感情都没有,生硬地像是读课本一样。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长瑾按照男仆刚才的进门习惯,敲了敲面前那扇打开的门。
她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
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瞬移!?
这人有异能?
长瑾快速打量了他一下,这人身上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变,看来不是寄生体。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稻草人。
这时。
长瑾注意到这人的眼睛…..
“还要看多久。”
对方突然开口,长瑾没有作声而是低下了头,作出一个仆人该有的姿态。
她深知说多错多这个道理。
“去打扫吧。”
长瑾看了看自己身上黑白相间的仆人装,和之前在温德尔公馆的服装一模一样,心想,难道她们的批发商都是一家?
房间里面的灯光比外面的灯还要暗。
一瞬间仿佛她要关灯睡觉了一样。
等长瑾适应之后,才发现这里面是有灯光的,只是这光甚至比不上外面的月光来得亮。
她不敢轻易开灯,根据她的经验,一般像这种情况,开灯的她有可能会迎来不太美妙的结局。
借着月光,长瑾看见在中间的地上有一个摔碎的花瓶。
她先在储物间找了几个垃圾袋,然后将大片的碎片装了进去。
在长瑾正沉心扮演仆人这个角色时,坐在窗边的男人开口:“你能看见?”
似乎是在疑惑她是怎么在能见度这么低的情况下,还可以将碎瓷片捡起来的。
长瑾听到这话愣住了。
代入她此时的身份,长瑾回道:“可以的。”
见对面的人一直不说话,长瑾就出去拿上清扫工具将剩下的碎片打扫干净。
等她打扫完卫生,窗边的人还是刚才的姿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月光下,他的眼睛更不同于常人了。
从刚才起她就觉得他的眼睛不太对劲。
他的眼睛颜色是如同海水一般清透的蓝色,看起来雾蒙蒙的,很美,但不太对焦。
就好像,好像失明的人一样。
长瑾收拾好之后本打算退出去,但恰好外面响起了敲击声。
“咚,咚,咚……”
总共有十二下,长瑾数了数。
她记得当时沈灵也说过,恶灵要在十二点之前送到,难道说十二点会出什么事吗?
在最后一道敲击声落下之后。
“砰!”
房间门被关上了。
长瑾停住了移动的脚尖。
她的大脑在疯狂的转动,思考着自己手上的筹码能不能应付接下来会出现的一切意外。
窗边的人用着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她,眼睛里带着深究。
“等等,你跟着我去赴会吧。”,他说。
赴会?
大晚上上的还参加什么会?她不明白。
长瑾斟酌开口:“我没有经验,要不然我帮你找个有经验的?”
对方提醒道:“十二点之后,你们便不能出房门了。”
长瑾依旧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眼与其对视。
即使对方的视线没有落在她的身上,长瑾还是感觉到他看见了自己。
长瑾低头,“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的,长瑾心道。
一个庄园的怎么会让一个不知道规则的女仆服务主人,她已经暴露了。
“每个月一号的十二点半,在这里会有一场宴会。”
他说。
长瑾抬头,稍微眯了眯眼。
这人还不准备拆穿她。
这时,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吵杂起来。
长瑾听见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和铃铛碰撞的声音。
她注意到窗边那人垂着眸,他额角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能明显的感觉出他变得有些烦躁了。
想到这个公馆内部的仆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发出声音,再加上这里面到处都是遮挡住的纱帘。
长瑾猜想应该是他的眼睛不是很能看见,所以对光线和声音都异常敏感。
“孟观。”
长瑾没听清楚,“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孟观。”
这回长瑾听清楚了,他在向她介绍。
长瑾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小瑾。”
这也不算骗他,毕竟贺归原就是这样叫她的。
孟观低声重复了一声:“小瑾。”
细微的声响传到长瑾的耳边,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孟观站起身,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缓慢的扣上面前的纽扣,拿上了他的手杖,一步步地走到了长瑾的身旁。
他说:“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旁。”
长瑾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
等门打开时,外面的光线依旧暗淡,但不同的是刚刚的是充满孤寂的暗淡,此时空气中却荡起来丝丝涟漪。
瞬间,长瑾就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长瑾低着头,如同一个女仆一般跟着孟观往一楼走。
刚刚还有一些细微响动的声音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噼啪。”
不知道是谁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面的水顺着桌子往下滴。
“滴答,滴答…”
生涩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厅中。
长瑾往大厅中间扫了过去,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就好像孟观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等等。
这里面的人都穿着黑袍,长瑾认出这些都是这个世界里神殿的人。
第一次见到林蝶,她就是在神殿见到的,那恶灵和神殿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长瑾觉得现在的线索越来越多,但也越来越没有头绪,就好像走迷宫一样,看不见哪条路是死路,哪条路是生路。
孟观坐在了最上面位置的左手边,留出了上位,好似特意给谁留的一样。
坐在孟观对面的大执事正声道:“孟先生,孟大小姐呢?”
孟观:“她身体不适,由我代劳。”
“直接说事吧。”
长瑾疑惑,这个孟大小姐也在这个家里吗?
她除了看见孟观一个主人之外,就没有再看见其他主人了。
而且男仆当时的称呼也并没有对两人分开称呼,喊得是主人。
大执事见对方态度强硬,也只好听从他的安排,“这是最近的订单。”
订单?
什么订单?
长瑾看着桌上的一张纸,但光线昏暗,她也很难看清楚上面的写着什么。
只能看到那好像是一排排的名字。
长瑾陷入沉思,这些是购买恶灵的人吗?
那神殿在这中间又起着什么作用?
紧接着,孟观突然消失在原地。
坐在最后的神使小声惊讶了一声。
即使长瑾看见过他的瞬移此时也为之惊叹。
没过几秒,孟观回到了原地,一个箱子被放在众人的面前。
箱子朝四周发出淡淡的金色,在昏暗的空间中显得异常明显。
长瑾看着那个箱子,无论大小形状都和装恶灵的箱子是一样的。
等等。
她看见了上面的淤泥。
如果说她不敢肯定是不是装恶灵的箱子,但现在她确定了。
这是是她搬运的那个。
带头的神使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接过箱子,朝孟观点了点头,而她身后的神使也紧跟其后站了起来,嘴里说着一些声调。
是呤诵。
空灵而又清透的声音从她们的嘴里发出来。
再过细想一下刚才的画面,大执事并不是对孟观恭敬,而是那个发光的箱子。
那箱子里的恶灵变成了什么?
长瑾此时又看向孟观,他又为什么引导她看这些?
是的,是引导。
从她说出那句话之后,长瑾就知道自己落入了他的陷阱,不动声色地将她卷入了这个事件。
他不戳穿她的身份,她自然也就当作不知道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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