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一个人在白板上写着思维导图，背部蝴蝶骨藏在深色的短袖下，随着他的笔尖触动，也跟着不断地起伏。
骆旭和宋隽彼此对视一眼，眼神落在墙上时钟12点的方向。
骆旭扭扭脖颈，特意朝向盛鸿的方向，任由骨骼发出咔咔的声音。
盛鸿没有听到。
宋隽特意伸长脖颈，凑近盛鸿的后背，打了重重的一个哈欠。
盛鸿依然没有在意。
“我觉得我们明天，第一需要获取到死者李晓娟的通话记录，和手机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
盛鸿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正看到骆旭宋隽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墙上的时钟——
“行了，回去吧，明早上班。”盛鸿挥挥手，扬扬下巴，懒散的一抬手将笔丢回桌面。
“唔——”随着清脆的撞击声，沙发上的小鬼发出一声啼哭。
“啧——”盛鸿倒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个爷。
只能转身挤出一个微笑：“你们能不能下班前帮我冲杯奶，哄下孩子？”
骆旭和宋隽彼此对视一眼，一边抬手退却一边屁股向后倒退：“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我们实在不会呀。”
“谁帮我，这个月KPI我打A，TOP级别的优秀。”
宋隽已经开始拿起奶瓶，熟稔的倒奶粉，江湖老大似的语气：“不是我说盛队，冲奶不能用饮水机里的水，下次得换。”
“呕——”骆旭双手掐住小鬼的肋骨将他举起来，一边干呕：“盛哥，是不是得换衣服了？那沙发我们还能要吗？”
三个人合力奋斗完整，互相摊在座椅里，盛鸿在一堆纸尿裤奶粉袋里找到手机开始给对接人员发微信：“下午我报的那个福利院申请麻烦尽快，孩子真的不能没有妈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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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盛鸿洗完澡敞着上身坐在椅子里给蒋宁发微信。
“吃了吗？”
没人回复。
“睡了吗？”
也没人回复。
那就切入正题：“白天你带回去尸检的死者，有没有什么最新发现？”
半天没人回复。
盛鸿反倒没了睡意，双手叉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很忙吗？”
不多时，手机开始一个一个回复消息的声音响起。
清脆的手机铃音再一次吵醒了睡着的小鬼。
盛鸿只能抱起用警用衬衣包裹住的小鬼，一手抱着一手翻看微信——
“还没吃。”
“也没睡。”
“白天带来的死者其实是我待处理的第三具尸体。”
“刚刚做了一些初步的检测，死者生前没有任何性行为。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盛鸿拍了一张自拍发给蒋宁：“我也没睡呢，你看我在做什么？”
蒋宁已经累到需要扶着椅背才能坐在沙发里，然后一点一点的躺在沙发上。
直到后背触及沙发坐垫，才能舒服的闭上眼睛，感受脊椎恢复松弛。
看到盛鸿的照片，蹙眉眯眼看了半天，伸出手指放大，又缩小半天：“谁的孩子？”
“死者李晓娟的。”
盛鸿倒在沙发上，任由小鬼趴在自己身上，像个挂件似的睡。
蒋宁望着照片中盛鸿不仅流露出的温柔眼神，直接打电话：“盛鸿。”
“嗯？”
“你有没有后悔过，和我在一起？”
“你在讲什么？！”盛鸿下意识抬起上半身，胳膊撑着沙发垫：“天啊，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身体自然**得到了满足，在工作上你帮助我良多，如果没有你，谁能半夜帮我解剖尸体确认有没有感情纠纷。”
“可是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永远不会有成为一个父亲。”
“我要是喜欢孩子我就去做幼儿园老师了。”盛鸿扑哧笑了出来：“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优秀的基因需要去继承，也没有什么必要的遗产需要去传承，我的家庭也并没有强制要求我的私人生活。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做出的决定我会自己为它负责任。”
“如果非要说，我只担心一件事。”
“什么？”
“我只担心我会不会成为你努力向上的绊脚石。”盛鸿不好意思的笑笑。
——毕竟，蒋宁看书盛鸿吃饭，蒋宁看书盛鸿电影，蒋宁看书盛鸿睡觉。
甚至还让蒋宁做饭做家务。
“——开门。”
“嗯？”
盛鸿将小鬼放回沙发，起身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已经被蒋宁用力的箍进怀里，倒退了几步才稳定。
“这几点了，你过来不睡觉了？！”盛鸿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小声锤了几拳。
“我洗漱之后过来的。”蒋宁勾着盛鸿的脖颈，狠狠亲了一口，望着对方光洁上身，不由得挑眉笑：“就怕万一不是小鬼是女鬼呢。”
“我想的美。”盛鸿仰起头笑着躲避，垂眼望着面前人：“你都不困吗？”
“为了尽快完成你的这起案件的尸检，我刚来之前已经完成了两具尸体的体检。”蒋宁胳膊搭在盛鸿的脖颈晃着：“一结束我就赶紧过来了。”
“没有咖啡，我煮点茶，你晚上在这里对付一宿，试试我们单位的沙发好不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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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初步调查，李晓娟的工作关系干净简单，周围的邻居也表示，没有任何的陌生男人去她家。”盛鸿坐在转椅上轻轻晃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你也调查了，死者生前没有发生过X行为。”
“整个房间也没有任何翻找的痕迹。”盛鸿摊开手继续：“就好像是有人走到了她家，李晓娟给开了门，她的孩子乖巧熟练的躲进纸箱里——”
“第一，”蒋宁抬手打断：“如果是真的熟悉，就不会让孩子躲进纸箱里，凶手也不会知道她有孩子，也不知道孩子平时会躲在纸箱里。”
“那就还是不熟。”盛鸿跟着蒋宁的思路继续走：“不是单位的人，也不是社会上的人...”
“直播里认识的人！”
“且两人刚刚在网络里熟稔，初次见面！”
“可是为什么初次见面就会杀人？”蒋宁跟着蹙眉好奇。
“因为纠纷。”盛鸿长叹一口气，起身过去碰碰小鬼的脸：“这孩子今天一句话都没说，我明天吃饱喝足哄哄，看能不能说出什么线索。”
“那我们晚上——”蒋宁挑眉望向盛鸿：“怎么睡？”
“我房间有行军床。”
盛鸿摊开行军床铺上小被子抱起小鬼放进去再为他盖上被子，找来四个椅子挡在两边确保晚上不会跌下床。
而自己和蒋宁将小被子铺在稍微大一点的沙发上，两个人凑合着相拥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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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两人在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中醒了过来。
盛鸿脑袋埋在蒋宁的颈窝里，胳膊搭在对方的腰侧，抬腿一勾，顺势将对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蒋宁哼了一声，顺从的向后一躺，任由盛鸿亲吻自己的脖颈。
眼睛还没睁开，盛鸿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身体也开始本能的找地方。
一种特殊的第六感令盛鸿察觉到气氛的怪异。
睁开眼，正看到臭臭坐起来，望着盛鸿这边只是笑。
“操！”
盛鸿被吓了一跳，立刻从蒋宁身上收回腿：“刚出厂的小东西就是省电，才充了多久就可以启动了？”
蒋宁跟着睁开眼，也没了睡意，起身摸摸小鬼的脸：“宝宝是饿了，你叫什么名字？”
“叫臭臭。”盛鸿起身顾不上穿衣服，先检查昨晚小鬼是否尿床。
察觉没有之后，盛鸿这才放了一把心，起身去洗漱：“干脆你和我一起在饭堂吃饭，吃完之后再去上班。我今天主打调查一下社交平台的通讯记录。”
臭臭一出场，引得饭堂的所有女同事母爱泛滥，一个个争抢着要拥抱，要逗一逗。
这小鬼也不哭，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区域。
“哎你俩怎么把孩子带来了？”冯局进入饭堂，正看到一堆女同事抱着孩子玩，也跟着过来逗着玩。
“还不是因为你安排的工作，没时间在家里带，当然拿到单位了？”盛鸿有些不满的抱怨：“说起来咱单位也没有个托管，总不能我一边逮人一边抱娃吧。”
“不是有蒋宁呢么，”冯局随意的朝蒋宁扬扬下巴：“你们俩互相搭档不挺好的吗？”
“你又没有给法检那边发文申请蒋宁只对接我们，人家蒋宁凭什么帮咱们带娃？这都属于职场骚扰，冯局！”
盛鸿是典型的见缝插针的向领导申请减轻蒋宁的工作量。
“瞧你，一早上就给我安排工作，我都忘了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这里又不是你办公室，帮帮忙好不啦。”盛鸿给冯局盘子里夹了一块鸡蛋，双手合十低下脑袋，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们关系亲近了，最受益的还不是你。”
冯局咬牙切齿的望着盛鸿，又瞥了一眼蒋宁，长叹一口气：“都不知道将来哪家姑娘能收了你这泼猴。”
正说着，其他同事将吃饱喝足的臭臭塞回盛鸿怀里，盛鸿抱着臭臭，举起臭臭的手朝冯局示意：“快，祝爷爷长命百岁，逢案必破，叔叔带你去抓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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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方向（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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