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云里雾里，郑安没怎么听懂，烦闷道：“能不能劳烦诸位解释一下啊”
柳微青想了下措辞，开口道：“南遥的身份本来只有几位亲人和上仙们知道，不管这事是谁说出来的对南遥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对方趁着南遥私自下凡，不，或许是他逼你私自下凡大肆传播，人尽皆知不过是时间问题，这时南遥必将会引来争夺。但南遥贵为天孙身份尊贵，他若是在天界那些争夺之人必会忌惮，如果他来了凡间自然好下手，想必背后那人谋划了这么久必然是等待这一天。”
郑安不解道：“他现在也能回天上啊，或者去南海。”
齐礼道：“已经晚了”
“……对，已经晚了，而且早就晚了，从他下凡开始，他坐实了桩桩罪名，天帝和天后已经保不住他，就算他回去，悠悠众口怎么堵得住，或许还会被说徇私枉法”
郑安问道：“所以…那人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南遥的容器之身？”
“不是…”柳微青沉吟片刻，接着道：“不止是，刚才我听了那么多，本来也是这样认为，但刚才南遥说我是下一个目标，再联系到之前天界发生的事，我才想对方的目的是让南遥身边空无一人，所有你身边之人对方都会全部拔出，但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不明白。”
郑安舔舔干涩的嘴唇，这话听得他毛毛的，总感觉被什么眼睛盯着，他踌躇片刻道：“这人是个变态啊，难不成贪恋你的美貌想据为己有？”
三人转头看向他，目光里地深意各不相同，带着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幽光。
柳微青支支吾吾，犹豫道：“郑兄所言……也不是不无道理……”话音未落对上了南遥地视线，静了声。
南遥皱眉想了会，道：“先回灌江口”
“回灌江口？好啊，我早说了怎么也得回去一趟”郑安朗声笑道。
他早就想回去了，这么麻烦的事让他头疼，还不如交给真君让他去头疼。
南遥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人的小九九了然于心。
只是，“你要走了？”柳微青一转刚才的聪颖劲儿，怯生生道。
南遥犹豫片刻，道：“这件事不能把你牵扯其中，我如果离开
他就不会再对你下手”
齐礼宽慰道：“殿下放心，现在城中有神将坐镇不会有事的。”
南遥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拉过柳微青的手检查着，道：“封灵环在你身上，一般的脏东西近不了你身”
“殿下，这封灵环……”齐礼这才发现柳微青身上的封灵环，吃了一惊，其实从刚才他就感受到了这凡人身上有殿下的气息，还以为……咳咳。
“哎呀，师弟，这种事情就别管了，人俩自己的事儿”郑安自来熟地揽着齐礼脖子拖到一边。
等齐礼反应过来退开一步，与郑安保持距离，他俩虽然见过但一点也不熟，什么时候成他师弟了。
看出他的表情，郑安解释道：“小殿下是我师弟，你是他师弟，那不就是我师弟？”
天界一向辈分森严，听他这么说齐礼也无法，只能施礼道：“…师兄”
“乖师弟乖师弟”
“那你还回来吗？”柳微青盯着南遥问道。
这双眼睛直直盯着人时总让人难以拒绝，南遥面露不自然：“当然回来”又踌躇一番道“过几天我就回来看看”
柳微青让他一再保证，南遥都耐着性子同意了。
郑安看得啧啧称奇，这人是不是变化有点太大了。
齐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妙的默默证实了什么东西。
广陵城外
南遥轻吹玉哨唤来赤鸢，不过多时一声清脆而短促地鸣唳声响起，隐藏在黑夜中的赤鸢飞行极快转眼便到了三人眼前，半空中体型骤然变大稳稳落地，半俯下身等待着主人。
郑安看得眼红，道：“师弟你这坐骑真不错，神兽一般都在天界待着吧居然能来得这么快，改天我也让天帝给我赐一只”
说着手伸向赤鸢的翅膀摸去，谁知那巨鸟转头就要啄他，幸亏他动作快不然手臂上指定一个洞。
南遥安抚性地拍了拍它的头，嘴角微勾嘲笑道：“接着摸啊，脖子上的毛更顺”
郑安瞥了他一眼道：“你当我傻啊，再摸我手还能要吗？”
齐礼道：“认主的灵兽确实不多，尤其是飞禽类它们需要心服，想必殿下也废了不少劲吧”
“还行吧，不过郑安就你这样的，给你一只你也拿不下，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安稳的飘云吧”说完南遥翻身坐了上去。“不过今天特例上来给你坐坐”
刚才还不满意南遥对自己的态度，这会儿听见能坐郑安也不生气了，靠近了几步刚要上又停住动作，谨慎问道：“他不会又咬我吧？”
南遥道：“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
有这话郑安就放心了。
齐礼脚尖轻点身形稳稳落于赤鸢背脊。
赤鸢轻轻抖动了几下双翅又伸展了数丈宽，随着几下摆动瞬息间穿梭在云层之中，呼啸的烈风被灵兽自带的结界隔绝在外。
郑安摸了摸身下的羽毛，手感真好，如果拔一根留个纪念这鸟会不会以为是南遥拔的，反正现在这里有三个人，这鸟也不会说话，谁知道是谁拔的。
“我劝你不要”南遥突兀地说了一句。
郑安心虚道：“啊？什么？什么不要？”
“你不是要拔它的毛？”南遥转头瞥了他一眼。
郑安瞬间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南遥冷笑一声道：“它说的”他用下巴点了下前面的鸟头。
“它？会说话？”
齐礼适当地解释道：“灵兽的感官是非常敏锐的，尤其是危害到自身的事情上，而且它们与主人交流不用说话，是用神识，你…不知道？”
齐礼说这话是不带任何的讽刺性，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居然有神仙不知道这个，这不是必修课吗？
南遥的嘲讽意味更深了，嗤笑一声道：“他如果有时间必然寻吃的去了，怎么会好好学，前些日子说他修为浅还不服气。”
郑安不满道：“我师父说不用学这些”
南遥道：“所以你那不争气的师父才屡次犯错以至于让天尊放弃”
“南遥！”
“小殿下！”
赤鸢在二郎真君道观上方盘旋三圈缓缓落下。三人稳稳落地。
这是郑安第二次直呼南遥的名讳。两人的渊源也要从郑安的师父仙逝后开始说起，那时郑安刚成仙不久，他的性子与他的师父颇有几分相似所以师祖很是头痛，只能把他扔给二郎真君加以管教约束。
只是没过多久二郎真君就收了亲传弟子南遥，两人一起练功一起修行，二郎真君并没有传授他三尖两刃刀，而是让他继续学习自己师父的棍法，偶尔师祖会来指点一二传授功法，但就像南遥说的他修为长进实在缓慢，渐渐的师祖也就不来了。
他羡慕南遥的聪慧和对功法的领悟力，明明对方只有那少得可怜的灵力，为什么师叔随便点拨一二他就能迅速领悟，而他呢只能换来师叔的叹气，慢慢的他对南遥的不满积攒的越来越多，他开始故意找茬挑衅南遥，但多数情况对方都无视他，目中无人的臭小子这曾是他对南遥对多的评价。那他就在师叔面前想法子逼南遥叫他师兄，也只有在二郎真君的面前这小子才会乖乖听话。
就这样过了几年南遥就走了，回了天庭。两人见面的次数随之也变少了，再听到什么消息都是从师叔口中。
直到有一次，天后的蟠桃会，那一年开到了瑶池边。
彩光祥云遥挂天际，各路神仙相聚于此。祥瑞之气充盈整个瑶池，早早的他就看见被众神簇拥在中心的南遥殿下。
那人一身华服、金冠高高束起，宝珠璀璨周身萦绕的光晕缓缓流动；明明是个少年举手投足间已然有了蘅芜殿下的模子。但细看那人的表情满脸不耐，不知他说了什么，众神显然是吃瘪了逐渐散去。
入席后郑安跟周围的同僚们喝着酒，说着近来天庭中的新鲜事。
“听说前阵子南遥殿下的那只小灵鹿死了闹翻天了，天帝下令严查下位神，闹了好几天，但凡有点嫌疑的直接搜宫查，折腾的我连天庭都出不去在宫里封了好几天。”
“这可是大事儿啊，殿下对那小鹿可宝贝了，整日养在院子里谁也不许碰，还必须要喂天山上的灵草，喝得那也是玉露。
“再宝贝那也只不过是头鹿啊，至于折腾咱们吗？”
“你甭管他是头鹿，他哪怕是块石头，只要小殿下说是宝贝那就是宝贝。”
“哎，咱们没这好命，连投胎个灵鹿的机会也没有啊”
“你都是神仙了，还用得着想灵鹿吗？那灵鹿得修多少年才能化形”
“那也比咱们这种不受重视的小仙好啊，我到宁愿天天吃草”
“你也别这么说，我听说那鹿死的蹊跷”
“你上哪听说的？我天天在天上一点风头都没听到”
“这你就别管了”
“你快说啊，怎么死的？”
“我听说啊，那灵鹿是被妖物咬死的，检查的时候伤口上还有未散的妖气呢”
“……那照这么说天界有妖？”
“……”那小仙没说话沉默了下来。
“嗐，别危言耸听了，这可是天庭什么妖能上的来？上来了也被天帝的灵光直接闪得灰飞烟灭”
“就是啊，你就爱胡说”
众小仙你一言我一嘴的聊着天，这时有人发现了一直喝闷酒的郑安，问道：“郑安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不像平时的你啊”
“对啊，就属你话多，你安静了，我连月宫里的月兔啃草声都能听见”
郑安笑骂道：“你以为你顺风耳啊，这么想啃草，我明天去天山给你摘两斤让你啃个够”
“行，我给你当灵鹿，天天在你宫里躺着，你管着喂我”
“你这厮是真不要脸啊，殿下那灵鹿可是……”
“唉唉唉行了，别说了，过来了”一小仙出声打断道。
郑安：替我花生
齐礼：没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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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命陨前尘归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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