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一间食肆!”
这是江瑞琢磨一整天后做的决定,他的目标不是赚钱,而是获得系统积分,找到原主父亲,进而知道自己被绑定的原因。
食肆他也不打算亲力亲为,找个靠谱的掌柜帮衬,不亏钱就好,还能让厨子开发他想吃的食物,烧烤、果茶、炸鸡、烤鱼......想想都要流口水。
上辈子没吃过、没吃够的美食,这辈子有钱了通通安排起来。
“你打算怎么开?”岳不惑声线平稳,半垂的眼帘勉强遮住藏在深处的审判,仿佛只要江瑞的回答稍稍偏离他的预设,那层平静的表象就会瞬间崩裂,露出狰狞本相。
“先买栋铺子重新修整,招个精明强干的掌柜,再多找几个厨子开发菜品......”
江瑞越说越觉得事情多,有点怕麻烦又有点兴奋和激动,说到后面忍不住比手画脚,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整个人透着股鲜活劲儿。
岳不惑目光渐渐定住,着迷地看着江瑞,被他声音里的雀跃感染,可惜骨子里的掌控欲没那么好剔除。
在江瑞略作停顿时,他图穷匕见,低声问:“本钱呢?你打算怎么出?”
江瑞挺起胸脯,“我好多好多嫁妆呢,这点本钱,不过是洒洒水啦!”
“是吗?”岳不惑扯了扯嘴角,笑意冷沉不沾半点暖意,“真了不起。”
话音一落,他偏过头,肩颈绷得很紧,侧颜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眼底是一片暗沉沉的阴翳。
江瑞脸上的得意僵住,被他骤然冷下去的气场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回事?
他无措地揪了下被子,以前只见过岳不惑对旁人冷脸,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被这样冰冷对待,不是装出来的凶恶,是真的恼了自己。
“岳不惑,你干嘛这样?”
江瑞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像潮潮的沙子黏在皮肤上,难受得要命。
帐幔内静得出奇,方才融和的气息被湿冷的潮意挤占,空气里全是化不开的僵。
岳不惑一动不动,冷得像块处处都是棱角的坚冰,散发着浓浓郁气——瑞瑞提起开食肆时那么高兴,却把他排除在外,宁肯用嫁妆都不用他的钱,分明是想和他切割清楚。
心里那点别扭堵得慌,连带着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想冷着脸,让这个冷心冷肺的小夫郎也尝尝这滋味。
“啪!”
惊心的巴掌声响起,岳不惑猛然回头,错愕地看着江瑞,脸颊上的刺痛明晃晃告知他发生了什么。
“瑞瑞......你刚刚打我脸了?”
江瑞放下手,眼神不避不退,“打了。”
岳不惑愣住。
“你犯的什么病?”江瑞眸心似火,“再敢给我甩脸子试试!”
他不想再受委屈,尤其是来自岳不惑的委屈,他一丝一毫都无法忍受。
“瑞瑞......”岳不惑根本不在乎脸上那点疼,比不过看到那双通红凤眸时心痛的百分之一。
他将人紧紧拥入怀中,掌心轻轻摩挲后背安抚。
江瑞在他怀里挣了两下,力道渐弱,最后猛地侧过头,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那力道不算轻,岳不惑能清晰感知到怀中人的难过与委屈,他一动不动地受着,甚至放松脖颈的肌肉任他出气。
不知过了多久,江瑞松口,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到底犯的什么病?”
今晚非把这件事弄清楚,不然谁也别想睡。
岳不惑沉默片刻,落寞自眼底一点点溢出,唇角微牵,苦涩中掺着自嘲。
“你与我生分。”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像被风沙侵蚀多年。
在江瑞追问的视线下,岳不惑顾不得那点傲骨,索性把心里的纠结摊开来说:“前几日你才说过,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会做许多事,留下许多快乐的回忆,冲淡曾经的痛苦。
可如今你要开食肆,一分一毫都不肯用我的钱,算得这样清——”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江瑞微怔的脸上,“瑞瑞,在你心里,我终究是个外人,不是么?”
假成亲第一日,他们给师父敬茶时,瑞瑞便没收师父赠予的银票,如今两人两情相悦,他要开食肆,却还是不肯要自己的钱,这叫岳不惑怎能不多想。
江瑞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上辈子过得太苦,独立早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不喜欢、也不擅长依赖别人。
更何况开食肆只是为了糊弄系统,不亏钱都算好的,他怎么能把岳不惑拖下水。
镖师一行,收益虽高,风险却也极大,岳不惑武功再高,那银子也是刀尖舔血换来的,怎能白白扔了出去?
江瑞斟酌措辞,开口解释道:“我第一次做生意,没半点经验,多半要亏,这才不想你跟着担风险,等日后有把握了我一定找你搭伙,好不好?”
闻言,岳不惑脸色更加难看,他猛地攥住江瑞肩膀,差点压不住情绪,“若你只肯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依赖我,那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难道我对你的感情,就这搬经不得考验?
非要做戏似的,挑些不痛不痒的小事,等到十拿九稳的时候,你才肯放心依靠?”
他接二连三的质问,打得江瑞节节败退,可心口却猛地窜起一簇火苗,不烈,热意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眼眶都被这热意熏得发潮。
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岳不惑毫无保留捧在他面前的一颗真心,冒着热气,是他收到过最珍贵的宝贝,得用尽全力去护着,便是一阵风吹过,他都怕折损它一丝一毫。
江瑞扑进岳不惑怀里,喉头哽咽逼出哭腔:“我不想和你生分。”
“那食肆的本钱,我们一人出一半?”
“嗯,一人一半。”
江瑞吸吸鼻子,“我没喜欢过别人,你以后能不能温柔点教我,不要这么冷言冷语的,我会难过。”
不必他说,岳不惑早已后悔不迭,“是我的错,以后再不会了。”
大抵世间的有情人都是这般模样,舍不得离太远,挨得近了,却又难免在不经意间刺痛彼此。
即便如此,也仍贪恋着情意里的绵甜,咬死不松口,只告诫自己,下次要轻点。
江瑞忍着羞涩,轻吻岳不惑的脸颊和他脖颈上的牙印,“还疼吗?”
“不疼,痒。”
“痒?”
岳不惑啄吻他的唇,鼻尖几乎贴着江瑞的脸呼吸,气息灼热,“嗯,痒。”
江瑞再迟钝也懂了他意思,挣扎了一会儿,缓缓闭上眼,乖得要命。
岳不惑望着他不安抖动的羽睫,心软成一片,把人放倒后,凑在耳边轻轻道:“睡吧,瑞瑞,我们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一起走呢,不着急。”
江瑞松了口气,偷偷掀开眼帘看他,又闭上眼装睡。
岳不惑佯装不觉,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今夜,他们的心又靠近了些,该来的,总会在某个星月正好的夜晚自然到来,不必着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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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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