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只是室内完全一样,说不定是鬼屋为了营造效果临时布置的,但门外的空间就无法解释了。
“从我们进来时,鬼屋占地面积以及外观来说,他们肯定做不到移动房间这种操作的。”
沈宝景说完,蔡胄摸了摸口袋,懊恼道:“进门时手机还交给他们保管了。”
就算想联系收容所都没办法。
“不过这里安了监控,工作人员会发现我们。”
沈宝景点了点头,想起孔明渊给分享过发现被入侵后的正确处理方法:保持冷静与安静,尽可能远离污染源,在没有发现刺激源前,藏身到安全角落,等待救援。
其中标红的一条:相信收容所。
但在找到藏身之处前,沈宝景好奇道:“你身上有收藏品么?”
蔡胄眨了眨眼,“你见过哪个单位给门卫配备□□么?”
他本想着副局长孙子,也许会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手段。
沈宝景:“因为得知被入侵后,你冷静了很多。”
假的鬼屋怕得要死,遇到真诡异时,反而开始放松下来了。
蔡胄轻笑一声,指了指太阳穴,说:“没办法嘛,干这份工作总会有点精神不正常。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他说着,去摸石台,但却没有摸到通道缝隙。
“没了?”蔡胄不可置信,围着石台转了好几圈,“怎么回事?再找找其他地方。”
两人再次搜索了一遍房间,被动物尸骸包围着,人造血浆以及锈蚀气味浓郁得难以散开,他们放轻动作翻开那些道具,地板脏污一片,但每一个地方他们都认真敲过,都是实心的。
蔡胄懵了。
这房间狭窄,除了石台再没有其他遮蔽物,躲在这里和等死没什么两样。
“还有一条路。”
沈宝景指向门,那里原本是他们进来的地方,被NPC追着跑了进来。
“你不觉得那里像个陷阱么?等着我们过去自投罗网。”
沈宝景摸了摸鼻尖,他也知道那个门太显眼,而漆黑通道尽头就像猛兽张着嘴,在等着食物送上门,但他们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算了。”蔡胄将沈宝景护到身后,说:“如果待会有什么意外,你就躲回房间里。”
他举起鬼屋给的蜡烛,虽然小小一个,但安全感十足,两人尽量贴着墙,以免错过什么分岔路口。
然而走了没一会,他俩看见了尽头的光亮,蔡胄疑惑的回头,离开的房间也亮着同样的光芒。
沈宝景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示意先过去看看。
蔡胄走了没两步,轻轻推开了门,皱起眉:“一样的房间。”
沈宝景忽而心下了然。
B级收藏品,无尽回廊,被它影响的人,将会永远被困在原地,直到满足它的要求。
蔡胄尚未注意到这个特性,还在试图寻找这两个房间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他目标清晰,如果是吃人的诡异,恐怕早就现身吞掉他们两个,照现状来看,应该是收藏品的影响,既然如此,它肯定就在房间里。
他忍住背脊寒意,捡起那个眼球。
“难道是我踢了一脚,惹到它了?”蔡胄天马行空道。
沈宝景站在他身后,目光却盯着那个祭台。
“我觉得应该是这个。”
他指了下作为祭品的山羊,说:“它的心脏不再跳动了。”
蔡胄抬起头,对上被剖开的血淋淋腹部,一开始他只以为是做得逼真的道具,离近了却察觉到异样,被掏出的几个胃室中,瘤胃里甚至还残存着未被反刍的草料,简直就像是从牧场刚拉来宰杀的。
“它想要一个新的、活着的祭品。”
蔡胄皱起眉,将手上羊眼球随手丢进道具堆里,长舒一口气。
“想得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沾染了血浆部分就没办法了,只能先忍耐着那股黏腻感,说:“既然这里没危险,就先待着吧。”
蔡胄不再去看那个祭坛,仿佛感应到沈宝景有话要说,张开五指威胁道:“我现在手可脏了,捂了嘴可就蹭得你满脸都是了。”
说完,他脱掉外套放在地上,让沈宝景贴着他坐。
沈宝景猜他通过金景曜,应该是知道当年的事了。
蔡胄环顾四周,随意道:“幸好不是什么不doi就出不去的房间。”
沈宝景:……这才真是想的美呢。
“我们进来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如果察觉了,应该会开始找我们了。”沈宝景换了个话题,但他心里却没数。
蔡胄:“放心,就算其他人看不出来,袁壬会知道的。”
在小屋时,蔡胄几乎不与袁壬接触,没想到居然是他的死忠粉。
“别瞎想。”蔡胄摇头,这大学生成天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生怕他看不出来么?
他敲了敲额头,说:“袁壬有荷鲁斯之眼,孔明渊有没有给你介绍过。”
“没有。”
“他能够捕捉到一切邪恶的痕迹,无论是收藏品、诡异还是邪术,只要存在就无法逃脱他的眼睛,不然怎么能被称为收容所的王牌。”
蔡胄解释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讥讽。
“当然还不止这些,他也是局里唯一一个可以治愈被污染的同伴的人。”
精神污染造成的损伤通常是不可逆的,只要见过、听过、感知到那些的存在,就再也无法从意识中抹去,接近疯狂容易,但触及了再想回到一无所知就难了。
这种能力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袁队说过他灵视很低,是因为这个吗?”
蔡胄笑:“那是天生的,没办法。荷鲁斯之眼不需要灵视或者别的什么,它汲取的是生命力。”
与以信仰催动的圣剑碎片不一样,荷鲁斯之眼只要使用,就会不断蚕食使用者的生命,直到死亡才能从中解脱。
收藏品分级通常是以影响范围来划分,荷鲁斯之眼只会影响使用者本身,再没有被激活之前甚至不会外溢,十分安全,原本收容所也不怎么在意,直到研究所的人推断,荷鲁斯之眼如果以大量生命力献祭,能够降低一个区域的污染影响等级。
这个发现相当残忍。
等同于一命换一命,即使谁都在说人命不分高低贵贱,但当火车难题出现时,荷鲁斯之眼为他们提供了选择权,持有者将有权利决定谁生谁死。
“像孟队说的,这些收藏品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让你错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蔡胄声音有些喑哑。
沈宝景贴着他,温暖的手臂靠在一起。
蔡胄很快收拾好情绪,那一瞬间泄露的绝望与嘲讽像是错觉,一挑眉道:“想什么呢?半天不开口,活像我把天聊死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沈宝景说:“那种文绉绉的话,不像孟队的口吻。”
蔡胄反应过来,大笑道:“那不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么?”
孟晚铎原话是这些专拿来哄哈麻批的耗儿药。
“孟队骂人可牛了。”蔡胄嘚瑟道:“连局长都拿他没办法,他能一次对骂四五个老头老太太。”
他还想趁机背后多蛐蛐孟晚铎几句时,忽而什么东西碰到了后腰,蔡胄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只是那些道具伸出的一节肋骨,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东西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蔡胄心里发毛:“自己长腿了?”
沈宝景站起来,从房间一头走到另一头,说:
“房间在缩小。”
之前他还能走六步,现在已经四步不到了,在他们无意识中房间悄然缩窄。
蔡胄暗骂了一声。
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不用一个小时,他们俩就会被压成和那团道具一样了。
“他们会在这之前找到我们的。”蔡胄说,干脆道:“实在来不及,到时我躺上去,你记得找人来救我,就当欠哥哥一个人情,记得报答。”
沈宝景忙不迭摇头。
他可是见过副局长的,要是知道蔡胄死在这,老太太非杀了他不可。
蔡胄已经把死羊从祭坛上拖了下来,犹豫着怎么躺上去姿势比较帅。
“等一下。”
沈宝景叫停了他,四下找了块破布,把石台上的血擦干净。
蔡胄没看懂。
怎么,难道要他躺得干干净净走么?
布擦走血液,露出下面的圆型符文,蔡胄凑过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有这个的?”
“献祭都会有法阵,但是我们刚才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发现。”沈宝景作为‘过来人’,对这一套相当熟悉,说:“孔明渊给我发过一些神秘学的教科书,有关仪式这一块我刚好看完了。”
蔡胄啊了一声。
他知道神秘学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哪个研究员鼓捣出来的,每一本都厚得像一座小山,拿来砸死人都绰绰有余,只要一翻开,蔡胄就开始满眼冒金星。
“仪式?那不都已经是三部曲最后一本了!”
沈宝景辨认着石台上的纹路,说:“没看太仔细,打发时间而已。”
没想到收容所里,除了孔明渊,还有第二个人会把那种东西当做读物。
一个三角形,两个圆圈,还有三个四角星,最外圈弯弯绕绕写着蚯蚓般的小字。
“这是旨在沟通的基础法阵,在书本上是信徒试图传递信仰时使用的范例,圆圈代表两个对象,三角形则作为稳定渠道存在,而用羊血……”
蔡胄听到一半就放弃了。
来不及解释了啊啊!房间在缩小啊弟弟!
“但这个法阵被人改过,而且就在不久前。”沈宝景摸了下外围一圈的小字,颜色不同,红得刺眼,而且其中一些符号很熟悉。
他在短信里见过类似的。
是神族文字。
沈宝景眼眸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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