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耳朵,快递到了。”江晚瘫在沙发,似乎神游天外,但他的耳朵却精准地捕捉到门铃声。
耳朵一个箭步冲上去咬住了江晚先前扔出去的玩具球,它兴奋得摇着尾巴扬着头跑回去把自己的下巴搭在江晚手上。
他以前是小心地松开嘴,让球平稳地落到江晚手上,但不知从哪天开始,他突然换了个方式,也发现了新方式带来的好处。
新方式就是把下巴搁在江晚手里,让江晚从它嘴巴里拿球。
虽然不论是新的还是旧的方式,江晚都会夸它“乖狗狗”、“乖耳朵”、“真棒”之类,但是旧的方式只有夸奖,而新的方式还会被摸一下脑袋或者下巴。
耳朵喜欢这个新的方式。
这一次也不例外,江晚挠了挠耳朵的下巴,收回耳朵嘴巴里叼着的毛绒玩具球,“乖狗狗,去取快递。”
耳朵迈着小短腿蹦跳着跑到门边帮它懒惰的主人取快递。
“让我看看,”江晚从沙发上起来,拿出小刀利落地一划,“应该是之前定做的项圈。”
他看了眼面前端端正正蹲坐好的耳朵,“我们耳朵也是有项圈的小狗了。”
“汪汪——”
耳朵坐不住了,它在江晚面前兴奋得跳来跳去,见主人很快又没再看它,一心专注手里的东西,它也就不跳了,走到江晚跟前趴在江晚腿上和他一起看新到的项圈。
江晚举高手里的项圈里里外外的打量。这款项圈的样式很简单,由黑色的坚韧皮革搭配银色锁扣,以及一块金属铭牌制成。
江晚把项圈放在耳朵脖子上试了试,大小不论是对现在还处于幼年期的耳朵,还是对于未来成年期的金毛,经过调整应该都会合适。
在此过程中,耳朵配合江晚的动作努力扬起脑袋,方便它主人给它调整项圈大小和位置。
江晚轻笑,“也不用抬这么高,脖子后面反而不好弄了。”江晚拍拍耳朵的脑袋,手动帮它调整姿势。
耳朵乖乖任由它主人摆弄,随后固定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直到和银色锁扣同色系的金属牌位于脖子正中央,江晚把刻有“耳朵”的一面调整到朝外的方向。
“大功告成——”虽然江晚一松手,那金属铭牌便又会自己转来转去,再加上耳朵激烈的蹦跳动作,“耳朵”那面很难继续朝外,但是没关系。
江晚把耳朵抱到怀里使劲蹭它的脑袋和胸口,“以后我们耳朵也是有‘牌面’的小狗了。”
“汪汪——”
有排面有排面!
帮耳朵带好项圈,江晚给它穿好之前就已经到了的牵引绳,想带着从来到他家就一直没出过门的耳朵逛逛。
只可惜,耳朵本身好像并不是很想出门。
江晚没走几步便蹲下来,摸着耳朵的脑袋,“怎么啦,是不想出门吗?”
“汪呜……”
耳朵伏低身体,转了一圈后缩进江晚蹲下而产生的一小片安全区域里。
“好啦好啦,不想出门就不出门吧,我也不喜欢出门,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江晚把耳朵捞在怀里。
他估摸着耳朵可能是因为之前被遗弃虐待和流浪的经历并不想出门,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没适应外面的环境。
或许可以看情况再尝试一两次,如果还是不行,那他也乐得不用出门遛狗。
江晚抚摸它的脑袋安慰它,“好了好了,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
“它在害怕。”
精神体突然在脑海里跟江晚说。
“我觉得也是,真可怜。”江晚又怜爱地摸摸耳朵。
“……我也害怕。”精神体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那,你也可怜?”江晚脚步一顿,试探着说。
精神体沉默,它很快显示出实体,飞到江晚肩膀处,用触角蹭着他的脖子。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而在江晚回家后不久,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接着电话,连连道着歉。
“连条狗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最近也在努力派人寻找。”
“找?你怎么找?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看不住,那么大颗星球你怎么找?”
“我,我们这边尽力……”
……
此刻的耳朵黏人得紧,它目光一刻不停地看着江晚,把江晚都看得有些不意思,但他还是坚定道:“我们先洗澡好不好,外面灰尘大,”江晚抬起耳朵的一只爪子,放在手里捏了捏,“你看,爪爪都有点脏了。”
“汪呜……”
江晚在盆子里放满水,捏着耳朵的一只爪子放到水里晃荡一下,“舒服吧?”
见耳朵不反抗,江晚抱起耳朵把它放在盆里,用手撩水打湿耳朵的毛,“好了,坐下坐下。”
耳朵乖乖把屁股坐实在盆子里。
江晚把打出的白色的泡沫蹭到耳朵的头顶和背部,用梳子一下一下给它打湿梳理顺便清洗毛发。
当你的小狗在洗澡时不吵不闹任由摆弄,那么给宠物洗澡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吹毛就不是了。
江晚眼看着耳朵就要晃动身体甩干水,连忙用毛巾把耳朵严严实实地裹住,“想甩水也得等我出了卫生间再甩。”
接下来就是擦毛、吹毛、梳毛,做久了江晚也有点困,他打了个哈欠,摸着耳朵柔顺干燥的皮毛,“我们耳朵现在香香的。”
吧唧,江晚一下子亲在耳朵脑门上。
耳朵瞬间笑成一条傻狗。
“傻狗。”江晚笑它。
“汪汪——”
耳朵高兴得原地转着圈,主人又夸它了。
……
此刻的房间一片漆黑,但耳朵看得见。
它慢慢从江晚怀里爬起来,小心翼翼跳到地板上,它的目标是它的小窝,里面藏了它的秘密。
它每天都要检查好多遍才能放下心。
耳朵用鼻子把江晚原先垫在小窝里的衣服拱起来,伸出爪子轻轻掏了一下。
于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滚了出来。
这就是它的秘密。
玻璃瓶里面装的是粉末,黑金色相间的粉末,和江晚翅膀颜色一样的粉末。
江晚除了在睡觉的时候会收起翅膀,其他时候他的翅膀会一直显现出来,时不时扇动两下,而在翅膀的主人没在意的地方,翅膀会抖落下一些粉末。
有些时候江晚扇动翅膀的次数多,那么落下的粉末也会相对多一点,扇动的次数少,粉末就只会落下一点,或者一点也落不下。
而自从耳朵发现这一点后,它每天晚上的任务,或许也是兴趣所在,就是收集粉末。
它最开始是翻着自己的爪子,用爪背上的毛毛去蹭粉末,这确实是将粉末都聚拢在它的爪背上了,但是却很难放进玻璃瓶。
于是,耳朵选择用纸。
即便这同样比较艰难。
这一次,耳朵照例叼出两张纸放在地板,用自己的指甲勾起纸巾的一端,把它们对折两次,这样会方便一点。
耳朵是通过嗅闻味道的方式来寻找粉末的,偶尔江晚掉的粉末比较多,耳朵能直接用眼睛看到,这时它会高兴好久。
翅膀粉末也会散发出主人身上香香的,又有点凉凉的味道,但主人就在房间里,所以很多时候耳朵嗅着嗅着就又会跑到江晚床上去,因为那毕竟是好闻味道的源头。
至于为什么不在白天去找,那时候江晚去上学了,也不在家里,应该不会对它产生那么大的干扰。耳朵对此的回答是,一是就算它主人不在家,房间里也还是充盈着主人的香味,依旧会对它产生干扰;二是它其实就喜欢这样“不知不觉”跑到江晚床上去和它主人贴贴,因为江晚会不自觉摸它好多好多下。
话说回来,很多时候耳朵都必须极其小心、认真地嗅闻那股微弱的,似乎有一点点不一样的味道才能找到粉末。
这时候,它就会用爪子压住纸巾,把粉末聚拢在一起,然后再用另外一张纸把它们扫进去,最后用爪子轻轻把纸巾卷起来,咬开玻璃瓶上的小塞子,把纸巾怼进去再把粉末倒进去。
最开始做的时候它还很不熟练,但熟练之后这对聪明的耳朵来说简直轻轻松松。
更何况有些时候它还会和主人一样,有灵活的手指用来辅助。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它就莫名有些紧张,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它似的,不过它确认了好几次,主人是睡着了的。
所以,它只好把这归结于做贼心虚。但是耳朵帮主人收集粉末怎么能叫做贼呢……
当然,为了收集粉末而不是灰尘,耳朵会每天用湿巾擦一遍地板。
今天的粉末收集完毕,耳朵看着装了一小半黑金色粉末的小玻璃瓶,差点要忍不住汪汪叫起来。
“汪呜……”
最终,它还是没忍住小小声汪了一下。
把玻璃瓶藏进小窝的衣服里,耳朵又摇着尾巴跳到床上钻进江晚的被窝里。
有些时候江晚的手刚好搭成一个小缝隙,耳朵便会钻到小缝隙里。
有些时候没有现成的缝隙给它钻,它便会自食其力用脑袋去拱江晚的颈窝和手臂,也就是这时候,江晚会下意识摸摸它。
耳朵把脑袋枕在江晚的手臂,后背贴着江晚的胸膛,翻来覆去一会儿,耳朵还是选择转过身用脑袋蹭蹭江晚的脸,才又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小狗要窝在主人怀里和主人一起睡觉。
又或者,耳朵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这个时候他就不喜欢窝在江晚怀里睡觉了,他喜欢让江晚窝在他怀里睡觉。
综合考虑这两种方式,耳朵还是比较喜欢第二种,因为,主人是耳朵的。
可惜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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