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荇先从马上飞身而下,远远喊道:“江姑娘,圣女已不在他手里了。”
白鬼一听这话,脸色更为惨白,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便觉自己已断了生路,当即便想咬破后牙根处藏着的毒药,饮毒自尽。
夭夭却早盯着白鬼许久了,见他一有动静,当即伸手卸了他下巴。
白鬼只觉下颌一阵痛感,便又被绝了自尽的道路。
他抬眼只见夭夭笑盈盈地看着他,夭夭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狐狸眼在他看来却是可怕极了。
江怀山目光掠过白鬼,似也看出了不对,她当即俯身,伸手捏开白鬼的嘴。
只见他满嘴鲜血,却依稀能看见右边后槽牙处藏有毒药。
江怀山自小跟着毒仙长大,学过不少与毒药有关的东西,而后又在江湖上飘游了五年,自然也知晓一些规矩严酷的帮派组织,会在必要时让手下服毒自尽,以保全自身。
江怀山见此,心下当即明了,手指捏着白鬼的颚骨,指尖一运力,内力一吐。
白鬼只觉口中一股力道,便被迫将嘴里的毒药吐了出来。
江怀山低目看他,冷冷道:“你这条命还有点用,你想自尽那是求之不得。”
白鬼闻言,顿感无比憋屈,趴在地上装死,心中思量着再寻机会自尽。
桑荇远远一看见白鬼,想起自家圣女曾被他囚禁,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当即飞身落在白鬼身旁,直接飞起一脚,踢向白鬼右半边未曾受伤的俊脸,直接把他踢得飞出了三丈开外。
白鬼在三丈外“砰”的一声落地,张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几颗右半边的大牙。
桑荇这一脚用了九成的力道,导致白鬼右半边脸的受伤情况,比夭夭在他左半边脸打的那一巴掌还要严重,右脸直接给踢破了相,鲜血直流、皮开肉绽。
桑荇踢了一脚还不解气,正要过去踢第二脚,这时唐离拉住了她,低声道:“阿荇,莫要莽撞,我们还要审问他一些事情。”
桑荇闻言,恨恨地收回脚,冰冷的目光看着白鬼。
江怀山听桑荇说洛衣已不在白鬼手中,不禁微微诧异,此刻问桑荇道:“你为何说洛衣已不在他手上了?”,
桑荇闻言,回头看了唐离一眼。
江怀山二人这时才注意到,唐离宝蓝色衣袍的左袖上停着一只二尺长的苍鹰。
江怀山见此,目光微动,这种鹰她此次赴昆仑魔教取药、居住了半个多月时曾见过。她时而会在魔教领地上空看到有这种苍鹰飞过。
当时她未曾留意,如今看来却应是钟晦所驯养,专门用来传送信件的信使。
唐离走近前来,右手轻抚左臂上停着的这只苍鹰的羽翼,解释道:“这鹰可日行数百里,是教中各地分部与总部之间,专门传达紧急秘信的。适才有江南分部的堂主用它向我传信,信上说在江南地区,曾有教众见过圣女的踪迹。”
桑荇眉头微皱,续道:“圣女去江南也不奇怪,毕竟离昆仑越远越好。但信上却说她与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翎在一块,这岂不奇怪?”
唐离也微微颔首,似也有些困惑,道:“南宫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南宫二当家还是武当派的掌门,长年与我魔教势不两立,信上却说圣女与那南宫家的大小姐形影不离,着实可疑。”
江怀山闻言,目光微动,忽然道:“南宫翎就是天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罢?”
桑荇点点头,道:“是啊,天山派这代掌门很是神秘,长年不理江湖事,传说他武功出神入化,却几乎从未下过天山。据说他收有三个弟子,另外两个却在江湖上声名不显。”
桑荇顿了顿,又道:“按年岁来数,如今天山派掌门恐怕至少也有古稀之龄了。”
江怀山闻言,微微沉吟,后道:“我也曾在天山住了十五年,我年少时大约见过南宫翎一面,她为人似也不错。”
她顿了顿,便将手中的玉佩交给桑荇,冷笑道:“这是适才我从白鬼身上搜出的,他还试图蒙骗,说洛衣仍在他手上。”
桑荇接过玉佩,轻“咦”了一声,道:“这是教主送给圣女的定情信物。”
桑荇说着,便目如冷芒看向地上满脸鲜血、一张脸不成人样的白鬼,冷笑道:“圣女眼下已到了江南,你还想蒙骗我们,居心叵测。”
夭夭此刻看白鬼一脸鲜血、皮开肉绽,被她和桑荇打成这样,又微微有些不忍,但她旋即想到白鬼曾冒江怀山之名害人,便脸色一冷,道:“他不是好人,既然洛姐姐不在他手里,就把他杀了罢。”
唐离目光扫过白鬼,想到他害人给本教泼脏水,亦是脸色冷然,但他也想到了此事的复杂之处,便看向江怀山。
桑荇皱着眉头,自然也想到了白鬼幕后黑手的神秘,她微一思索,眼睛一转,忽看向江怀山道:“江姑娘,你若不愿用酷刑,便让我来吧。”
白鬼闻桑荇此言,身形微微颤栗,脸色更是苍白。
江怀山微微沉吟,看白鬼此刻动弹不得、自尽无路,便也微微点头,认同了桑荇的提议。
桑荇闻言,当即拔出腰间软鞭,挥鞭便往白鬼身上的奇门穴道打去,这种穴道用巧力击刺虽不致死、却是奇痛无比。
白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被桑荇“噼啪”一顿打了有十几鞭,额角青筋凸起,冷汗湿透重衣,白衣染血,兀是一声不吭。
唐离静立在旁,不发一言。
其实魔教的规矩本身亦是十分严酷的,每年在筛选争斗中死去,或在刑堂酷刑中惨死的人都不少。
唐离如今是钟晦的得力手下,虽未掌管教中刑罚,但这种事也司空见惯了。
桑荇打到第十九鞭,低头看向白鬼,冷笑道:“你骨头还挺硬……”
正在这时,众人忽觉眼前一花,两道黑影陡然从天而降。
这两道人影应是从山崖上纵身跳下的,这两道人影跳下后,便能迅稳地落地行动,轻功端的是非同小可。
其中一道身形略为高大、一道身形略为清瘦,两人都穿着黑斗篷、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面目、男女。
其中那道高大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向桑荇打去。
江怀山反应亦疾如电,当即化作一道白影飞身上前,去抓那人手腕。
那人身形亦是快极,竟然躲了过去,电光火石间,他又抬手抓起白鬼后襟,便往另一个黑影身上扔去。
夭夭抬手去拦另一个黑影,抓住了清瘦黑影的斗篷风帽。
清瘦黑影并不理会夭夭,抱起白鬼飞身便走。
夭夭在瞬息间扯下了她的斗篷帽,只见这个清瘦黑影长发飘散,身形轮廓似乎像个女子,一瞥间只见她面具掩盖下的五官不清,却双眸寒如冷焰、令人不寒而栗。
夭夭微微一怔之间,桑荇、唐离二人却又拦住了这个黑袍女子。
这个黑袍女子臂中抱着白鬼,并不还击桑唐二人的攻击,只是一味地躲避。
另一边江怀山正与那个高大的黑影打得难分难解。
忽然这个清瘦黑影手中爆出一阵浓烟紫雾,雾气含有剧毒,霎眼间紫雾便笼罩了周遭十丈之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在场几人都是久经江湖战斗之辈,当即屏住呼吸,却也看不见对面对手的踪影了。
夭夭与人打斗经验稍差,未及时屏息,但她身为妖怪却也不容易中毒,只感觉头蒙蒙的,不禁微微蹙眉。
江怀山武功最高,虽看不见人,屏息之下,仍能顺着声音的响动追去。
她一边追,一边从怀中掏出自己平日备用的解毒丹吃下了一颗。
不料那二人似是轻功十分超卓,带着一个受伤的白鬼,逃窜得仍是几乎无声无息。
江怀山轻功却更为超卓,瞬息间便要追出紫雾,追上那两个黑斗篷人影。
不料那黑袍女子手中却又扔出一颗烟雾毒弹,又是一大片紫雾炸开、笼罩了方圆十丈。
江怀山又看不见前方的人影与地形了。
如此对方接连放了有十多个毒雾弹,运着绝顶轻功在密林蓁莽间穿梭。
江怀山只凭声音追踪,山路萦回,岔道繁多,终究未能抓住对方,还是任对方逃之夭夭了。
身后的夭夭、桑荇、唐离三人过了片刻也追了过来。
桑荇见此情景,当即道:“该死的,还是令他们跑了,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抓住这个老魔头。”
江怀山的神色也有些沉凝,接话道:“我适才与那个高大些的黑影交手,他功力几乎与我不相上下,只是略逊于我。”
桑唐二人闻言,心中微微一惊,不禁都在心里盘算道:“教主尚且打不过江姑娘,江姑娘却说适才救走白鬼的那两黑影之一的功夫不下于她,其武功岂不比教主还要高超,也算得是当世寥寥的绝顶高手了。”
桑荇眉头微皱,道:“如此说来,此人倒是个十分棘手的大麻烦,有他在,日后江湖上怕是永无宁日了。”
夭夭头还有些晕,捂着头,眉头微蹙。
江怀山见她如此,一下子便有些担心,走近了低声道:“没事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颗解毒丹放进夭夭嘴里。
夭夭微微摇了摇头,解毒丹在她口中入口即化,她顿时感到一阵灵台清明,微微吁了口气,道:“怀山姐姐,我拦着的那个黑衣人是个女子。”
江怀山微微点头,却道:“我感觉与我交手的那个高大些的黑衣人却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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