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姜枣和傅临川已收拾妥当,在驿站要了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带着,再次策马赶路。
越靠近听雨阁,山势越发奇骏,林木越发幽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属于江湖的飒爽气息。
终于抵达山脚下,山道处站着几道身影,为首的人翘首以盼,身姿窈窕眉眼灵动,正是月如。
她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穿着听雨阁着装的少年,眼神明亮,好奇的张望着。
见到姜枣,月如脸上绽开放松的笑,快步迎上前:“可算是回来了。”
见到她身后骑在马上一脸骄矜的男子,惊讶道:“这不是傅公子吗?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说来话长,你急着飞鸽传书叫我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姜枣也跟着看一眼傅临川,他正同样好奇的环视着四周。
月如惊诧的目光在姜枣和傅临川之间来回游荡,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情景发生。
姜枣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月如身后的少年:“这是新收的弟子吗?”
月如点点头:“是啊,总要扩展些新鲜血液,不然,那些老家伙不肯消停下来。”
见傅临川还骑在马上,提醒道:“傅公子,要不您也下来走一走?上山的路不适合骑马。”
傅临川挑了挑眉,学着姜枣的样子把缰绳随手扔给一个少年,负手跟在姜枣身后,大摇大摆的样子仿佛是什么尊贵的客人。
少年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搞不清楚这个男子的身份,也只能咽下闷气。
随即,视线盯着走在前面的姜阁主,他们几人都是最晚入门的,入门时,姜阁主就已经下山去办事了,听雨阁中只有月如姑娘在打理事务,还有几个年纪较大的阁老,动不动就说教起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叫人发困。
姜阁主的事迹他们都是听月如姑娘说的,那些生死之间的杀生予夺,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还有听雨阁几十年来在江湖上不断壮大,声誉威望高涨……
他们做梦都想见识一下姜阁主的英勇,如果能与她过几招,那就更好了。
姜枣莫名觉得背后有些热,蹙了蹙眉,与身旁的月如说道:“还是要低调一些,养精蓄锐,别听他们的,弄那些没用的事。”
月如头疼道:“有的事我也拿不定主意,这不才着急叫你回来,他们除了要扩展壮大弟子之外,还想办比武大赛,而且是以你的名义举办,说是要替你招亲。”
“什么?”傅临川踏一步上前一层,靠近姜枣:“什么招亲?”
月如耸耸肩:“不是我,是阁中那些自诩阁老的老顽固,吃饱了没事干,就整天想些幺蛾子,还嫌我们不够忙!”
傅临川撇撇嘴,带着几分不悦,看向姜枣:“你这个阁主难道还要听之任之?”
姜枣一副混杂着荒谬和厌烦的神情:“怎么可能。”
月如接着说:“这段日子,隔三差五就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前来,说是交流武学,增进友谊,来的都是样貌俊俏的,尚未婚配的,实际上,就是送来结亲的。”
又火上浇油的添上一句:“毕竟,如今听雨阁在江湖上也是个颇有威望的门派,结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傅临川带着几分不屑:“你们江湖门派怎么也时兴那些世家联姻这一套!”
月如偷瞄一眼姜枣和傅临川的神情,笑嘻嘻道:“毕竟各大门派中,姜阁主算是年轻有为,容貌秀丽的,那还不都抢着要。”
傅临川并未接话,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
月如赶紧敛去笑容,快走几步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穿过几重天然的迷雾屏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依山而建的楼阁立在眼前,江湖门派的豪迈利落与精巧兼备。
弟子们见到姜枣和月如,纷纷恭敬行礼,目光都忍不住好奇地飘向那位昂首阔步气度非凡的男子。
姜枣先安排弟子带傅临川四处看看,她才能抽空去见各位阁老,了解比武大会的事情。
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傅临川十分配合,负手悠闲的跟着小弟子在阁中闲逛,惹来许多探究的目光。
小弟子在前面走,忽听身后人出声。
“唉……我有点累了,你带我去你们阁主住的地方。”傅临川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小弟子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与阁主一同回来的,并且阁主对他的态度也很和善,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带着他去了。
那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青竹环绕,推开木门,院内干净整洁,房屋与其他建筑一样,都是简单的青瓦白墙,简朴清幽,像是姜枣喜欢的。
小弟子未曾久留,将傅临川带到小院就先离开了。
推开屋门,里面的陈设更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墙上挂着几把剑,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一切都透露着江湖儿女的利落与大方,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和脂粉气。
傅临川坐在桌前,茶壶是空的,多日未曾住人,落了一层薄灰。
姜枣处理完阁老那边的事,听小弟子来报,说傅临川没逛几步就说累,已经送去她的住处休息了,她便往回走,刚踏入屋中,见他自在悠闲的坐在椅子上。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傅临川见到门口的姜枣,目光在铺着素色床单,看起来并不宽敞的床榻上停留一瞬。
“嗯。”姜枣拎着热水来的,沏上一壶茶:“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小弟子送来膳食,简单的三菜一汤,分量是两人份的,傅临川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素菜和干粮,蹙着眉,拿起筷子挑挑拣拣,一副没胃口的样子。
姜枣走到门边,招呼还未走远的小弟子过来:“去后厨要一份卤肉。”
小弟子撇一眼屋中的男子,姜阁主向来对吃食不上心,往常端来什么饭菜都没说过一句,定是特意照顾那位公子,应声离开,半路遇上其他弟子,还忍不住嘀咕几句。
没两日,姜阁主带回个极其不好伺候的男子的消息传遍听雨阁。
傅临川听见这个传言的时候,也只是轻哼一声。
屋中烛火跳动,天色彻底暗下来,姜枣看着坐在桌边没有要离开意思的傅临川,终于忍不住开口:“天色已晚,接连两日赶路应当早些歇着,我叫人给你安排客房。”
傅临川斜睨着她:“不必麻烦了,我瞧你这屋就挺好,我就在这里住下吧。”说完,掀开素色被子抖了抖,和衣躺下,生怕晚了就会被姜枣扔出去一样。
姜枣也确实动了这个念头,出门在外的时候没有办法,才共处一室,如今算怎么回事。
抬脚走出小院,迎面遇到抱着一大堆东西走来的月如。
“来得正好,你带他去找间客房住下。”姜枣正要去找她。
月如抿唇为难状:“哎呀,真是不巧,我来就是为了与你说这件事,近日不是来了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吗,客房早就住满了,一间空余的都没有,我带了干净的被子来,就连这被子也是勉强匀出来的。”接着,把被子往姜枣怀里一塞,转身走了。
姜枣站在原地半晌,最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抱着被子转身回到小院,推开门,见到支着脑袋侧躺在榻的傅临川,露出半截雪白里衣,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把外衫脱下来了。
烛光下,他目光黑沉,正幽幽地盯着她,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姜枣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在他炙热的注视下,面颊烧红起来,将被子铺在床榻外侧,和衣躺下。
“不灭灯吗?”傅临川盯着姜枣背对着她的后脑,声音微沉。
烛光不安分的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素白的墙壁上,拉长,交叠,如同屋中无声涌动的暗流。
姜枣脸颊上的热度迟迟不退,她抱肘侧躺在榻边,床榻本就窄小,紧贴着边沿,稍加不小心便会掉下去,她尽量忽视身后的人,看着墙上的投影。
“就这样睡吧。”有烛光亮着,她才能把注意力从身后移开。
傅临川很享受她此刻罕见的窘迫模样,目光如实质般细细描摹她的侧脸轮廓,见到她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睫毛,呼吸拂过她耳廓的时候,带起一串细细密密的小疙瘩,仔细看,能看到细微的绒毛。
姜枣身体一僵,猛地回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面像是映着一团烛火,漾开细碎的光晕。
“你……”她欲言又止,明知他是故意的,头脑有些发晕。
傅临川更加逼近,几乎与她鼻尖相贴:“我什么?”眼神暗沉,声音压得很低。
“姜阁主为何扭捏起来了?是因为有许多门派的适龄弟子特来求娶,喜出望外?”
指尖落在姜枣被子外的手腕上,若有似无地在她手腕内侧摩挲着,细微的动作带起一串燎原的火花,沿着她的手臂一路上挑。
姜枣喉间干涩,出口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仍目光黑亮:“你在生气?”
傅公子时不时撩拨一下,姜枣受不住了才会回应,她心里总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并不能全部放下,所以犹豫不决,离又离不开,也不甘心放手,只能先僵持着,不拒绝不主动[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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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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