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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记忆一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任采薇还不是叫任采薇,她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兜兜。

那年,她三岁。

在鹤山附近,被鹤山巡逻的门外弟子发现时,她正被一布折成一个布兜裹住,在树下睡着了。

任采薇被叫醒,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只知道哇哇大哭。

于是,任采薇被带回了鹤山。

因为一直没人来寻她,厨娘狄大娘便收养了她,狄大娘干脆给她取名叫兜兜了。

狄大娘是负责给门外弟子做饭的厨娘之一,只会做饭,教不了兜兜什么,兜兜都是跟着门外弟子在大课堂练功的。

门外弟子人多,能进入门内的名额又有限,所以门外弟子总是分外看重一年一度的入门考核。

或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五岁的兜兜心境已经略显成熟了。

明明是软糯漂亮娃娃的模样,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了。

一次,兜兜一个人在鹤山大门外的一片竹林里练剑法,练得大汗淋漓,把眉间的粉溶掉了,露出了天生的花瓣胎记。

无意中路过的任孤舟,瞧见了。

任孤舟当时想,这么漂亮可爱的师妹,眉间还有个漂亮胎记,我怎么没见过?

那时,任孤舟才六岁。

兜兜发现有人偷看她练功,握在手里的木剑,便停了下来。

任孤舟笑着走出去,说道:“你怎么还练这样低级的剑法!”

任孤舟不认识兜兜,兜兜却是知道任孤舟的,他是土生土长的鹤山人,父亲母亲是极为低调的鹤山长老。

在兜兜看来,他有很好的出身,有很好的前途。

不像自己,早早被抛弃了,唯一幸事是收养她的狄大娘对她很好。

兜兜沉默不答,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站定在那儿看着任孤舟。

她的剑法随门外弟子学的,平时也没人指导,她算是同辈中练得很好的了。

“你平时是不是偷懒!还练错了。”任孤舟说着,上前拿过兜兜手里的木剑,给她演示了一遍正确的剑法。

兜兜最后接回自己的木剑,认真说了一遍,“谢谢你。”

就这样,任孤舟和兜兜熟络起来了。

任孤舟后来知道了兜兜是门外弟子,并没有因此看轻她、疏远她。

反而纠正了她全部错误的剑法,并且教她一些新的剑法。

总之,两人一有空就在一起玩,一起练剑。

此外,任孤舟还知道了兜兜每天都要按粉在额间掩盖胎记,狄大娘说这胎记太特别了,那么突出不好。

他还直呼狄大娘很聪明。

这日,兜兜和任孤舟两人约在竹林里练剑,歇息间,兜兜便说起了自己武功差的原因。

五岁的兜兜与六岁的任孤舟坐在竹林荫下,连身后一道身影渐近都没察觉。

兜兜一本正经地对任孤舟说道:“别人一个时辰学会的剑法,我一刻钟就学会了。我武功还是这么差不是因为我没天赋和不努力,只是因为我没有师父。全都是跟门外师兄师姐一截一截学的,有错落的师兄师姐也没注意到,毕竟一大群小弟子要管。”

“如果我有师父就好了,师父一对一教我学武。”兜兜双手托腮,一脸期盼。

“但是啊,人生来就是有高低之分的。有些事,有些人唾手可得,有些人求而不得。”

走近林荫下那两小只的是少年任白,任白一听之下有点惊讶。

一个稚子竟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目光转移到那个小小的背影上。

这时任白也就十五岁,是个高冷的少年郎。

他原本是来寻任孤舟的,他可以收徒了,想来问他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愿不愿意要个年纪尚轻的小师父。

而此时此刻,他有了一些新的打算。

任白走出去,看清了那个女娃的样子,明明还是个软糯漂亮的小女娃,却有这样的人生醒悟了。

任孤舟看到了任白,笑着起身板板正正行礼,“小师叔!”

兜兜不料会见到鹤影峰峰主,有点慌乱,忙学着任孤舟向任白行礼。

她的紧张,任白完全看在眼内,并没有说什么。

任白向两人点头回应,待认真看清并记住兜兜的样子后,便喊任孤舟走了。

兜兜留在原地,握着木剑,看着远去的那两人,他们的出身和际遇,就是她一辈子的望尘莫及。

任白问了任孤舟的意愿,任孤舟自然是欣然答应拜他为师的。

任孤舟并不喜欢另外那几个师伯,他喜欢那个年长他九岁的小师叔。

如果小师叔成了他师父,他们以后会有很多话说的,他们会变得更亲近。

任孤舟一想到此事,便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是,次日,却又为难起来,他有了去向,那兜兜怎么办?

然而,任孤舟的忧心并没过多久就释解了。

那日,任白正式收徒了。

他已是鹤影峰最年轻的峰主,如今也是最早收徒的峰主了。

派里几个师兄姐都很上心,他们的小师弟终于也要当师父了。

特别是掌门湛无山,要亲自到场给任白把关。

掌门都去了,其他三个峰主也给面子亲自去了。

那日,兜兜作为门外弟子,站在门外弟子队列里,一起围观。

前几天任孤舟已经跟她说过他要拜小师叔为师这件事了,兜兜替他开心,过后又独自落寞。

兜兜站在人群里,踮起脚尖,看着任孤舟被任白牵着走上高台。

兜兜永远也忘不了那对背影,一个少年牵着一个孩童,一步步走上高台。

对于任白选了任孤舟做亲传弟子,湛无山很满意。

一来任孤舟这个小辈天资聪颖,二来这是亲上加亲了。

只是,当任白下台后,越过门内弟子,往门外弟子方向走去的时候,他眉头跳了一下。

阿白这是要干什么?

任白的这一举动,大家都看在眼内,台下的门内弟子和门外弟子开始躁动起来。

兜兜视线越过人群,突然对上了那个少年的眼睛。

兜兜此刻,心里一颤。

她忙移开视线,心里莫名紧张。

她捏紧了衣裳,掌心渗出冷了汗。

果然,任白停在了她面前。

顿时,周围弟子炸开了锅。

兜兜惊喜、激动,却又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就这样仰头看着任白,他神色有点冷淡。

他说:“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兜兜第一反应是在想,是不是任孤舟求小师叔来的?小师叔是不是不太情愿来?

其实兜兜还不了解任白,任白性情淡漠,对谁都这样。

兜兜第二反应是猛点头,马上应道:“我愿意!”

“我不同意!”湛无山大步走来。

兜兜瑟缩了一下,这就是她害怕的原因了。

以小师叔的身份和地位,收一个门外弟子为徒,不敢想象反对声有多大。

只是想不到,任白那么容易就摆平了。

他说:“师兄,你答应过我的,我的徒弟我自己选。”

任白说着拉起了兜兜的小手。

湛无山看了一眼长得无害的,甚至有点可爱的女娃,还是冷下心说道:“阿白,门内优秀的弟子那么多,为何偏偏选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外弟子?”

“普普通通也是我徒弟,我来教,他日她定然不普通!”任白淡然说道。

兜兜却为此一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直至任白拉着她走到了高台,任白喊了一句她,“兜兜”,她才回过神来。

那边,任孤舟满心欢喜,对她眨了好几次眼了,她都不知道。

等到任孤舟和兜兜并排站好了,任孤舟才悄悄对她说道:“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太开心了!”

兜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任白的目光落在任孤舟身上,任孤舟不敢再开小差。

便忙和兜兜一起行拜师礼了。

有弟子端来清水,任孤舟和兜兜在年长弟子的指示下,净面、净手,再齐齐向任白行叩拜之礼,齐声道:“弟子拜见师父!”

“好。”任白一手扶起任孤舟,一手扶起兜兜,忽瞧见兜兜眉间的胎记,装似花瓣。

原是兜兜净面时,把眉间掩盖胎记的粉洗掉了,她却不知道。

于是,任白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才确定是胎记。

兜兜还被任白的动作惊了一下,才恍然。

任白看着兜兜稚嫩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以后不需要隐藏胎记了。”

任白如是说道,他自然能猜到兜兜为什么会隐藏胎记,这胎记确实很特别、很显眼。

兜兜郑重点头,心里开始感激。

“你还没有大名吧?你想取什么名字?想好了告诉我。”任白还是个少年,自然没有老成到给人赐名的地步。

兜兜却说道:“师父,兜兜读书少,不会取。师父给兜兜取一个名字吧。”

任白脑海中第一想起的是采薇,他认识兜兜那日,刚好画了一幅《采薇图》。

“拜入鹤影峰要改姓任,那就叫任采薇吧。”

从此,兜兜便叫任采薇了。

三人终于聚在了一起,用着一样的姓氏。

其实,几人的命运的羁绊已经在任白遇见兜兜那日开始了。

“兜兜以后就叫任采薇了,谢谢师父!”兜兜激动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任白点头,一如既往淡然。

而任孤舟则是满脸的欢喜,要不是现场人多,他早就和兜兜抱在一起,高兴地蹦跳起来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在场好多门内和门外弟子都羡慕、嫉妒、甚至怨恨任采薇。

为首的湛无山一脸不悦,其他三个峰主也没好向任白道喜。

于是,一场收徒礼很快就安静结束了。

当日,任采薇搬去了鹤影峰,住在了东阁。

狄大娘高兴得流下了眼泪,她抹着眼泪叮嘱任采薇:既然去了,就要好好学武,要与人为善,不可高傲自大等等。

任采薇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留恋的,可看到狄大娘流下了眼泪,她也忍不住哭了,心中自是不舍的。

但她目前还没有能力,把狄大娘也带上。

自此以后,任采薇的衣食住行都焕然不同了。

另外,还有专门的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任采薇心里又感激又珍惜,无论是师父教的武,还是先生教的文,她都认认真真对待。

任采薇在峰上每天安分守己,孜孜不倦,文武顿时有了质的飞跃。

可在山下,却是不一样。

任采薇在别人眼里就是,麻雀变凤凰了。

有弟子曾看见任孤舟和任采薇一起玩,便谣传是任孤舟求任白收的任采薇。

所以山脚下,狄大娘的厨房,三头两日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放闲的弟子来打探消息的。

任采薇自然也听到了传谣,也知道了狄大娘的处境。

她正想向任白寻求帮助,却看到有弟子帮狄大娘搬着包袱上山来了。

任白让人把狄大娘安排在鹤影峰的厨房,狄大娘连连道谢。

任白才开始收徒弟,所以鹤影峰一共也没几个人,狄大娘便每天变着花样来给峰上的几个人做饭。

任白怎样都无所谓,任孤舟每天多吃了几口饭,任采薇自然就是最开心的那个了。

已经有师父了,也不用和狄大娘分开了。

后来,任采薇问任孤舟,是不是他求师父收她为徒了?

任孤舟道了不是,他解释说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左右不了师父的想法。

任采薇听后,心里的那些芥蒂终于落地了。

她才不是传言那样,是靠着任孤舟关系进鹤影峰的!

但是,她还是感谢任孤舟,因为他,任白才知道她的存在。

任采薇心里除了狄大娘外,又多了两个重要的人,那就是她的师父任白和师兄任孤舟。

任白几乎每天都教任孤舟和任采薇练武,内功心法—鹤心法、剑法招式—飞鹤剑、白鹤剑。

任白先给他们讲解,演练一遍,然后让他们实练,再逐个查漏补缺。

任采薇一开始因为没有像任孤舟那样好的基础,有点吃力。

一次,任采薇练错了剑法,任白直接打掉了任采薇手中的剑。

任采薇虎口被震得发麻,红了眼眶,有点委屈。

任白却浑然不觉,他也不曾觉得任采薇是女孩,不能像任孤舟那样教。

任采薇有点敏感,怕师父失望,夜里便悄悄在房间拿着树枝温习飞鹤剑和白鹤剑。

任采薇努力悟性又好,很快适应了,她再也不会让师父打掉她的剑了。

日子如细水,悠悠长流。

任孤舟和任采薇两小只跟在少年任白身后,一起吃饭一起练武一起长大。

鹤影峰的日子发生了变化,而峰下也不例外,女子眉间画花钿悄悄流行起来了。

眨眼到了除夕,任白、任孤舟、任采薇三人都长高了。

狄大娘高高兴兴给任采薇张罗了新衣裳,任采薇穿着新衣裳去给任白和任孤舟拜年。

以往除夕,任白都是去掌门师兄那儿过的,现在他自己收了徒弟,便带着徒弟留在鹤影峰过了。

任白说自己第一次当师父,没什么经验,有什么问题他们就提出来。

还问他们有什么新年愿望,他尽可能帮他们实现。

任采薇微歪着头,想了想,说想放烟花,她从没放过烟花。

因为门外弟子是不能随便放烟花的,会被视为纵火的。

于是,任白搬来烟花,带着两小只在鹤影峰放起了烟花。

一峰忽起,其他峰跟着一起放了烟花。

从此以后,每年除夕各峰都会不约而同放烟花,一起迎新春。

除夕过了,便到了元宵节。

鹤山脚下的镇子上每年元宵都有挂花灯的习惯,元宵佳节,好方便青年男子女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本来这节日跟鹤影峰三只未成年人无关的,正是爱热闹年纪的任孤舟非要任白带他们一起去赏灯。

于是,任白抱剑走在前头,两小只每人提着一个小花灯、手牵手,走在后头。

三人穿梭于花灯下、穿梭于一对对男男女女之间,见证人间繁华。

那是任采薇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元宵节了,一切刚刚好。

只是,树叶会变黄,落叶会归根,人也不例外。

狄大娘老了,突然一日,在阳春三月里去世了。

任采薇躲起来哭了很久,其实任孤舟和任白都找到了她,不过没有惊动她,只在一旁守着。

狄大娘下葬那日,任采薇还在偷偷哭,任白再也忍不住,过去安慰她。

“我是你师父,你还有我,你不是自己一人,你以后可以依靠我。”一个少年对着一个孩童这样说,明明自己也还不是大人。

任白说完,还拍了拍任采薇的头。

任采薇抹着眼泪,郑重点头。

此时,任孤舟跑出来,抱紧任采薇,说道:“还有我!还有我!”

任采薇回抱紧任孤舟,“嗯嗯。”

然后,任白便一手拍着任采薇的头,一手拍着任孤舟的头。

清明时节,细雨蒙蒙。

任白带任孤舟和任采薇他们去后山祭拜祖师爷,还有狄大娘。

回来那晚,任采薇就生病了,可能是淋了一点雨,也可能心伤体虚。

任采薇一生病,发热了,一大一小都慌了。

一个给任采薇摸脉看病,一个给任采薇连夜煎药。

任白和任孤舟两人熬了一夜没睡,细细地照顾着任采薇。

叫醒任采薇,给她喂药,时不时给她换毛巾敷额头。

任采薇每次迷迷糊糊醒来,都看见床榻边趴着两个人影。

次日,任白给任采薇熬了粥,病中的任采薇吃不下,任孤舟在一旁哄了好久,她才吃了一点。

如此,吃药和吃饭轮着来,任采薇起起伏伏病了四天,才见好。

病的是任采薇,四天下来,却是师徒三人都瘦了一圈。

之后,任白用足了他所学的医术,慢慢给任采薇调养好身体。

但是,任采薇还是无精打采,呆呆的不爱说话。

任孤舟每天都陪任采薇说话,给她说他一天的日常。

就连平时寡言的任白,也时常跟任采薇说话。

到了端午,任采薇完全康复了。

病好了,任白决定带任孤舟和任采薇下山散散心。

带去他们去民间吃粽子,带他们去看民间的赛龙舟。

任采薇这才开始主动说话,她没见过村民的生活日常,好奇得问东问西。

任白见任采薇难得活跃起来,带他们在外游历了几天才回。

本以为日子会就此恢复回原来,却又掀起了一场风波。

中元节那日,别的峰的女弟子终于逮着机会,把任采薇骗了出去,是借着女弟子集体出门历练为由。

然后把任采薇丢在荒郊野岭,想着惩治她一番。

她们自从任采薇被任白选为徒弟起,就已看不惯任采薇,哪怕她还只是个孩童。

任白和任孤舟瞧着天黑了,还不见任采薇回来,便去询问了当事人,她们口径一致,都说不知道任采薇掉队了。

任白当场拔剑劈了茶桌,吓得一个胆小的女弟子全盘托出了。

任白发了大火,忙下山去寻找任采薇,任孤舟也央求着去找阿薇。

于是,两人提着灯笼连夜下山去寻找任采薇了。

任采薇当时被丢在荒郊野岭,忙找回家的路。

可是她还小,记得不准。

那时天黑了,林子里响起奇怪的鸟鸣声。

任采薇非常害怕,怕黑、怕野兽、怕坏人,甚至也怕鬼。

但是她越怕就越不敢呼救,怕引来不该来的东西。

天完全黑了时,任采薇看不清路,她便背靠着一棵树,坐下缩成一小只,一点声也不敢发出。

当任白和任孤舟找到任采薇时,只见她缩在树下,双手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任采薇婆娑泪眼中,看见了任白和任孤舟的身影,耳边响起他们着急的呼喊,“阿薇!阿薇!”

任采薇一扑过去,抱住了任白的大腿和任孤舟的脖子,终于哭出了声。

“师父、师兄,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任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难过又委屈,一顿一顿地说着这句话。

任孤舟也很害怕,难过极了,也跟着任采薇哭了起来。

任白蹲下来,一手拉着任孤舟、一手拉着任采薇 “不怕,师父在。”

此事过后,那几个作事的弟子自然受到了惩罚。

而任采薇,从此再也不爱下鹤影峰了。

因为也有鹤顶峰的女弟子参与,掌门湛无山也默许了任采薇不参与集体活动了。

其实另一方面,他不太喜欢任采薇,不见也好。

后来,任采薇除了祭祖等重要场合,其他组队历练、集会她都不参加了。

到了中秋,三人也是在鹤影峰过的中秋,他们三人去了鹤影峰顶的凉亭,并排坐着看月亮、吃月饼。

尽管山下更热闹,他们也不向往。

倒是重阳那日,惯例,鹤山弟子都要去后山祭拜祖师。

任孤舟和任采薇也去,任白让他们两个不能离开他视线。

那日,是鹤翅峰的亲传弟子余春和、余景明第一次见任采薇。

之前任白收徒,他们外出历练,没见着。

他们一个九岁,一个八岁,长的高,人也结实。

所以任采薇路过余景明时,他瞧着任采薇,便和身侧的师姐余春和嘀咕了一句,“她就是那个任采薇啊,小师叔新收的弟子,看着像个弱鸡似的!”

任采薇之前病了后,吃什么也不见长胖,确实还有点瘦小、单薄。

任白走在前头没听到,任采薇许是听见了,顿了一下脚步。

走在余景明那侧的任孤舟倒是听个明明白白,他回头看了一眼余景明。

余景明还若无其事地朝任孤舟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任师弟!”

任孤舟还没开口,任采薇便拉着任孤舟快步走开了。

此后,任孤舟再也不爱和余景明玩了,余景明来寻他也不怎么搭理了。

而任采薇自此以后,每天都好好吃饭了,她要长高、长结实些。

过不了多久,到了腊八。

然而这个腊八却是任孤舟难过的开始。

任孤舟是双亲老来得子,生下他时,父亲母亲都上了年纪。

任孤舟父亲在腊八节第二天卧病在床,不久就去世了。

他母亲伤心过度,竟也一病不起,也撒手去了。

任孤舟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后山长老院照顾父亲和母亲,不怎么回鹤影峰。

整整两个月,任白和任采薇差不多也是留在长老院陪着任孤舟。

他们三只,都没有在世的亲人了。

在往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们成为了彼此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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