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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情相悦,公主请退婚

回到住所,季临川修书一封,告知赤璋王,自己要晚几日再回国,他想进一步探索灵杵剑的位置。这是此行的另一个秘密任务,但此时的他自己明白,一想到要离开珞公主回国,他便心里空落落的。这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他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或是武力达到目的,唯独是珞公主,他突然没有了把握。

季临川为自己突然的不淡定感到有些恼怒,这不像他,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叱咤风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干扰他的内心,让他情绪波动。他十岁那年,亲眼目睹父亲母亲在内乱中倒下,从此他跟随师父在军中长大,他的心变得越来越冰冷坚硬,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他。而白璃珞的身影却神不知鬼不觉住进了他的心房,让他毫无防备。

又过了两天,季临川白天在东灵国皇城游逛,顺便探查灵杵剑更多的消息。晚上回到王宫,他试图接近白璃珞,却无处能寻到她的踪迹,他心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是她在刻意逃避吗?他有些心烦意乱,走出房门散心,看到不远处的湖,他很想让冰凉的湖水来浸泡一下他异常升温的心。他走过去,脱下衣服,跳进水里,游得又快又急,仿佛要借冰冷的湖水浇灭心中的火。

此刻的白璃珞也睡不着,在静寂林撞进季临川怀里的情景,在她脑海里一再上演,这两天她刻意避开季临川,但不管是睡觉、静坐,还是写字,都不能让她静下心来,她不如何面对那个让她有些心动的男人。以前父王总让她要学会自我控制,她不当一回事,以为自己收放自如,没想到这么些年的功力竟然毁在一个人的身上。白璃珞烦闷地将毛笔扔在一旁,脑子里还是有无数个念头升起,让她无法平静。

“陌师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温柔有礼?还有半年多就要与陌师兄成亲了,我心里怎能想着其他男子?”她想转移注意力,可是脑子里仍是季临川的身影。

于是,她索性起身出门,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理清一头纷乱的思绪。忽然,远处湖面传来水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湖里做什么?白璃珞警觉地停下脚步,隐在一棵垂柳后望去。月光下,一个矫健的身影正从水中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岸。月光倾泻在他身上,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结实的身躯。水珠顺着他黑亮的发丝滴落,他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每一寸肌肤都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白璃珞看得呆了,一时忘了回避,脚下却不慎踩断了一截枯枝。

“谁在那里?”听到声响,季临川一步步走近,水痕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深色的印记。

白璃珞赶紧转身,但身体像被施展了魔法,迈不开脚步。

季临川快步走到她身后。“为何躲着我,珞公主?”他声音低沉,带着水汽的湿润。

她慌忙转身,口不择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浑身一颤。

“看着我。”季临川的声音不容拒绝。

白璃珞仰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在翻涌,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下一秒,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湖水般的清凉和不容拒绝的强势。白璃珞的手抵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想要推开,却被他搂得更紧。他的气息混合着湖水清新和男性特有的味道,将她完全包裹。她放弃了挣扎,双手情不自禁抚上了他的腰,像是陷入了无意识的深渊。一股滚烫的气息沿着她的脊柱蹿上来,让她突然惊醒,她一把推开季临川,大口地喘着气。

“取消婚约,珞儿。”他声音沙哑,“我不能看着你属于别人。”

白璃珞心跳如鼓,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嘴唇却不受控制地轻启:“我……”

“答应我。”季临渊的眼神炽热,仿佛能将人灼伤。

最终,白璃珞轻轻点头。那一刻,她仿佛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季临川听罢,松了一口气,将白璃珞拉进怀里,“之前我还担心是自己一厢情愿,为什么对你,我一点自控力都没有了?”

“我又何尝不是。”白璃珞心里暗暗地想。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两人一有空便秘密约会。白璃珞总是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带季临川出宫。他们像寻常恋人一样在繁华的集市里穿梭,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听着小贩们欢快的叫卖声,在人群中感受这盛世的人间烟火。

最让他们流连的,是郊外那片开阔的草地。夕阳西下时,整个天空被染成金红色,远山如黛,近草如茵。他们并排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互诉衷肠。

“夕阳是父亲母亲的最爱,在我的记忆深处,他们时常依偎在一起看夕阳,我在草地上尽情奔跑。我十岁那年,父母为助年幼的赤璋王顺利登基,以身涉险,用鲜血巩固了政权。”季临川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掩不住深藏的痛楚。

白璃珞侧身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出的侧脸,心中揪痛。

“后来我跟着师父在军营长大,驰骋沙场,”季临川继续道,“战场教会我绝不能心软,我以为我天生属于战场,不再会对任何人生出感情,直到……”他转头看向白璃珞,眼中映着夕阳的余晖,“遇见了你。”

白璃珞伸手轻抚他眉间的皱褶,那里刻着太多过往的重量。

“这些天我看清楚了一件事,没有战争的世界原来如此美好,我才发现,我的世界里可以不再有战争,却不能没有你。”季临川接着说。

“谢谢你活了下来,成为了现在的你。”她轻声道,然后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成长在深宫的孤独,被定为储君的压力。

“珞儿,我此次来东灵国其实……”季临川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临川,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白璃珞正在苦恼一件事,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坐起身,季临川看她格外严肃,随即坐起来,认真地听着。

“东阙门有条规则,凡是入门之人只能内部婚配,而我一个月前已入东阙门,父王可能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白璃珞有些气馁。

季临川拉过她的手,安慰她说:“任何困难都阻止不了我们,不用担心,有我在。还有,不管以后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相信我,好吗?”白璃珞点头,露出笑容。

远处的树影里,一袭白衣的沈陌面色阴沉地望着草地上的人影,全身紧绷,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他在心中怒吼:“这是为什么?珞儿!”

“查清楚季临川的底细了吗?”沈陌冷声问身旁的侍从。

“回公子,已经有些线索了。那人似乎是……”

“不必说了,”沈陌打断他,“继续查,我要知道一切。”

夜幕降临,白璃珞在一家酒楼前驻足,说道:“这便是我们这里赫赫有名的鼎食居,请的都是天下最有名的厨师,可以品尝到天下名菜,是王公贵族及外来侠客们的首选之地。”

他们走了进去,季临川俊朗的容颜引来不少贵女们的侧目,东灵国的男人大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鲜少有这么英气十足又冷峻的郎君。一袭墨色长袍更衬得季临川的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这些女子对于季临川投来羞涩而又热烈的目光让白璃珞心里有些许不舒服。

两人在二楼包厢落座。白璃珞不自觉噘起嘴:“顾将军真是招蜂引蝶呢。”

季临川挑眉一笑,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公主这是吃醋了?”

白璃珞轻哼一声,却没抽回手。季临川低声笑道:“我的眼里从来只有一人,难道公主不知?”

正当二人低声说笑时,隔壁雅间传来的谈话声让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

“听说国师府打算提前迎娶珞公主。国师前段时间特意派人去了西烛国,高价求购了一件稀世珍宝,镶绿松石凤钗,可算是煞费苦心。”

“这么急?不是说明年春日才完婚吗?”

“谁知道呢?许是怕夜长梦多吧。不得不说,陌公子与珞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季临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白璃珞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发白。他咬牙低声说道:“镶绿松石凤钗!天造地设?”

白璃珞见状,赶忙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他的碗里,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这个糖醋鱼真是太好吃啦!你尝尝”停顿了一会,她自言自语道:“西烛王狂妄自大,东灵国的国典都不愿意派人前来庆贺,竟然与国师府私交交情如此之好?愿意忍痛割爱。”

季临川起身,伸手拉起白璃珞:“我等不了了,现在就去见你父王。”

风波,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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