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两手朝管家拢了拢,“刚才说了,是郡守大人。”
管家笑到,“我看你不像郡守大人”,他又四下看了看,“我看这里没人像郡守大人。”
那人拍拍胸脯,“我是郡守大人派来的媒人,等同郡守大人在场。”
管家又笑,“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媒人张三。可我家老爷不曾同郡守大人说媒。”
张三冷冷一笑,“昨日郡守大人的公子看上了贵府小姐,今日托我来说媒,郡守公子乃人中龙凤,与小姐乃天生一对。”
管家苦笑不得,“哪有媒还没说就过来聘礼的。”
张三又拍拍胸脯,“此乃郡守大人满载诚意而来。”
管家转身,看向自家老爷。
轻声道,“老爷,这哪里是来说媒的,分明是要强娶的做派。”
唐善上前,甩甩衣袖,抱礼道,“郡守公子高才,小女愚钝,不敢高配。”
张三摆摆手,脸上浑不在意,“哪里话,郡守公子,名门望族,竟然已看中贵府小姐,又携礼而来,自然能配。”
唐善又道,“小女尚未有婚嫁之意,还请转告郡守公子另寻佳人。”
张三笑,“这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小姐能嫁给郡守公子为正妻,此后富贵荣华,自不在话下。”
知那王放名声,唐善再次表示婉拒,“还请回转郡守,小女不能高攀。”
张三两手重重一拍,脸上露出一副诡谲的模样,“还请回,怎么回?回去的可不是聘礼,是打郡守大人的脸!你觉得郡守大人希望被打脸吗?”
唐善不由眉头一皱,心知这回是遇上麻烦了。那郡守在西宁郡横行多年,早已是西宁郡土皇帝。
张三见唐善一脸凝重,拍拍手,“我就跟老爷实话说了,这聘礼,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理,客气点,老爷收下礼好好定个吉时,请出小姐,否则,这先礼后兵的道理,想必老爷自个儿也懂得。”
真是狗仗人势。
管家在心里暗骂一声。
唐善也不曾被人如此威胁,此刻有些愤然,亦不言语,只拂袖而去。
“关好门,任何人不得进入。”
唐善朝家丁吩咐。
“是老爷。”
家丁重重一声关上门。
张三见门重重关上,心里一怵,心思自己莫非威胁过了头,毕竟这唐家也是富贵主,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可是郡守大人派来的,那郡守大人是谁啊,是这里的土皇帝啊,唐家就算再有钱也抵不上人家动一动手指头。这么一想,张三又平衡了,只在门外等着。
唐善一进府就赶紧提着衣袍朝自家女儿跑去。
而这时在门口出听到始终的丫鬟也早已将情形告知得七七八八。
“女儿呀,不好了,郡守大人来咱家下聘礼了。”
唐善跑得气喘吁吁,一见到女儿就开口说到。
唐意一把上前扶着自己父亲坐下,“爹莫慌,女儿已经知道了。”
唐善诧异的看着自家女儿,“你知道了,还这么镇定,你是不知道那郡守公子的秉性?”
唐意笑,“女儿当然知道,那王放平素就爱欺男霸女,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
唐善点点头,又摇摇头,“哦,你知道,你知道还这么镇定,你这是准备嫁过去?”
唐意反问,“女儿若不嫁,是否可行?”
唐善摇头,“恐怕不行,郡守之意是要你不嫁也得嫁呀!”
“所以女儿呀,爹都慌死了,你咋一点不慌呢。”唐善慌张的看着唐意。
“你可知道,在权势跟前,咱家一个商人根本不值一提。”
唐意笑,“因为女儿已经想好了对策。”
唐善眼里一亮,“不知是何对策?”
唐意先看了拂柳一眼,拂柳会意过去屏退了下人。
唐意道,“待会父亲只管打开侧门,女儿自扮了男装出府,自投奔往东郭郡的舅舅,待明日父亲再回郡守女儿夜为贼人掳走,不知去向。”
“这……”唐善有些为难,“这样郡守会信吗?而且说女儿为贼人掳去,怕于名节有亏。”
唐意面不更色,“只要寻不着女儿,即是不信郡守那边也一时没法,况事情紧急,又何在乎名节,待避过此时,往后,再作打算。”唐意面色一沉,“况此事要速决,否则恐生变。”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唐善也觉得没法,只得按女儿说的办。
“小姐,那我随你一道去。”
拂柳说到。
“你是我身边的丫鬟,你要是也不见了,岂不令人生疑,给去话头。”唐意道。
“那我等小姐归来。”
拂柳低头说到。
唐意便转身回屋,待走出来时候已然一翩翩公子。
拂柳睁大了眼,她只知道小姐貌美,却不知道扮起男装的小姐竟是如此俊美。锦衣替裙裾,虽失了几分娇妍,亦增了几分文质。
管家将手里准备好的身份通牒递给唐意。
唐善拿着一封信和一袋钱放进唐意手中,眼中含泪,“到了,给爹报平安。”
“嗯!”
唐意点点头,转身走去。
看着唐意的背影,唐善转头看着管家,“今日多领些人进来府中,人来人往的,便好掩饰小姐出府。”
“是,老爷。”
管家回着,便就去办。
唐意从侧门走出,雇了一辆马车,直出城外。却不知她的命运至此开始了更改。
在昙国的边境,此刻发生了一件事。
那就是敌国突然对昙国发起了进攻,这使得在边地附近的百姓人人自危,纷纷开始向都城方向迁移。
而敌国之所以突然发起进攻,是因为派出去的探子打探到驻守边关的大将军文行重病。
而文行不只是大将军,也是镇南王。他之所以重病,是因为家中长子文规病逝。文行还有一女,名唤文墨,与其兄文规乃是龙凤胎,二人长相极为相似。文墨幼时因体弱曾在武馆习武,有谋略,常自带领府兵肃清山贼。文行知自己时日无多,也知其女文墨有将才,便言病逝者为其女文墨,又令文墨扮作其子文规。
“父亲何以如此安排。”
文墨不明白兄长病逝,父亲为何反而隐瞒兄长之死。虽然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同父亲一样驰骋杀敌。但当父亲让她代替兄长文规而活下去的时候,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父兄皆不在,往后谁还能护你?”
文行靠在病榻上一脸认真的看着文墨。
“爹以半生军功,换得了这镇南王,如今后继无人,一旦百年之后,不过只如尘埃。况,敌人正大肆入侵我国土,女儿既能上阵杀敌,爹又怎能做那迂腐之辈。”
“若你不愿,爹自不勉强。”文行又道。
文墨便朝文行单膝跪下,“女儿愿。”
随即文墨便换上了其兄长文规的衣服,待她再次出现在文行面前的时候,文行仿佛间好似看到已逝的长子归来。
“好,好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文行不由喃喃。
后来文行病逝,文墨便成了新一任镇南王,也成了对阵敌国的大将军。但这一切发生,也不过短短十几天而已。
自来外忧,常伴内患。见敌国来势汹汹,新任的镇南王又是一个毛头小子,便有势力趁势涌动,在昙国内又起兵戈。
以致唐意,在家时,原为太平盛世,离家时,竟然国家动荡。东郭郡方圆百里,原没有贼匪,但国家动荡,官府到处招兵,以致守备虚弱,贼匪便聚了起来。
刚巧那日唐意的马车抵达东郭郡附近,便被贼匪拦下。
一路而来,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唐意已了解了一二,好像敌国对昙国发起了战争,而哪里的王爷又起兵谋反。国家已太平许久,她以为会一直太平下去。
“不好了,山匪来了!”
车夫说完这句话,便随即弃马车而逃。
待唐意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拿着大刀的人包围。
一人一把将她拽下马车,令她交出身上值钱之物。唐意不敢迟疑,取下钱袋递了过去。
“大哥,看来还是个有钱的主。”
这要唐意交出身上值钱之物的人名叫牛大,身宽体胖,神色凌厉,这下得了钱袋便朝自个老大说到。
孙登,曾参加武举,因被对手算计不第,后来落草为寇,成了山匪头子。他听了手下牛大的话,便走到唐意跟前。见唐意手里还拿着包袱,冷冷问道:
“包袱里还有什么。”
冰冷的刀被他们攥在手里,似只需一个挥手便会落在自己身上。而山贼头子那冰冷的声音里犹带着股股杀气。唐意险些颤栗,却还是强逼自己保持镇静。
“是一些衣物,和信。”
唐意小声说到。
孙登取过唐意手里的包袱,见里面除了衣物,果还有一封信。他拿起信,缓缓打开。
“我家小姐,为郡守公子逼婚,独自奔逃东郭郡,我家老爷发现后让我携了此信跟上。”
见他看信,恐女儿身被察觉,唐意赶紧说到。
孙登扔掉信,“那么,可真是不幸啊。”
唐意见他说着,不明白何意,亦不敢答。
“牛大,你说此人是杀是留。”
孙登看着牛大,朝他问道。
牛大眼珠转了转,“本来该杀,但是可留。”
接着牛大便在孙登耳边附耳说着什么。
孙登听后,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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